第六十三回：有他足矣

  這夫妻倆一聽是這麼回事，這才將情況一一說來。

  果然和他們知道的一樣，前些日子，慧明的父親眼看就要不行了，家裡人幾乎都放棄了，續命靈芝那麼昂貴的藥材，只有那些個達官貴人才吃得起，他們這麼窮的人家，哪裡有這個命。

  可慧明那日突然下了山，親自帶來了靈芝入藥，看著自己的父親喝下，這才放心，還放了五十兩銀子。

  他們怎麼敢接，便以為這錢來路不明。

  他只說，自己替貴人講經，貴人知道他的情況，這才出手相助，讓他們放心。

  「我兒口中說的貴人，莫不是你們三位。」

  老人家說著就要起身跪拜，叩謝救命之恩。風嵐依趕緊把老人家給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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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您這麼做，可是要讓我們折壽的，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二老好好養身體，我們就不打擾了。」

  臨走時，墨凌雲讓人放下了些碎銀，這樣的人家，若是給了太多，反而會招來禍事。

  只是，這一趟沒有白來。

  一切都對上了，現在，就要找到慧明問清楚，他的錢和靈芝到底是哪裡來的。

  一個清修的和尚，身上又怎麼會有這麼多黃白之物。如果是他多年積攢下來，那為何不一早拿出來，還需要急得夜裡睡不著。不管是靈芝還是銀兩，應該都在慧明的意料之外。

  「多半，是有人給了錢，讓慧明放火，之後秦廉在皇上面前誣陷三嫂，一切順理成章，目的，就是為了至三嫂於死地。又或者，順帶著連風家一起，拉下來。」

  墨凌雲勾了勾唇角：「你還不算太笨。」

  墨凌皓跟在身後，看他們結伴同行，反而覺得自己成了跟班。

  以前是三哥的跟班，現在成了他們倆的跟班，其實也蠻不錯的。

  「那三哥，我們現在就去把那個慧明給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料他也不敢隱瞞什麼。」

  「不著急！你知道有一句話叫放長線釣大魚嗎？」墨凌雲輕笑著說道：「我已經讓夜柒派人盯著慧明和尚，有情況便會立即傳來。忙了大半天，該吃點東西了。」

  話剛說完，風嵐依便被他拉著走，墨凌皓在後追喊著：「三哥，你有了三嫂就不要我了啊？」

  「不要了。」墨凌雲大方承認，自己如今就是重色輕友了。

  風嵐依忍不住笑出了聲，能做到如此光明正大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墨凌皓自知無趣，追上來時，被墨凌雲看了一眼，趕緊拱手告辭，揚言不敢打擾他們兩個人獨處的時間。

  風嵐依看他離開，笑著問道：「凌王殿下，你這樣，真的好嗎？」

  「你該問問老七，總是打擾別人到底好不好？」

  風嵐依笑了，她認識的墨凌雲，似乎也不像傳聞中說的那樣，脾氣古怪，不近人情。

  反而……有些與眾不同，總覺得，能在他身上發現些驚喜和意外。

  回過神時，她才看見，自己的手被他牢牢握在了掌心。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原來這么小，剛好被他攥在手心裡。

  「我現在可是男人，凌王殿下這樣……就不怕別人誤會，王爺轉性喜歡男人？」

  墨凌雲看了她一眼，淡淡答道：「本就是個假小子，再說，我何時在意過別人說什麼。」

  那日被夜柒點明了心意，自己想通後，再見到她，就不願讓別人占據了她一分一毫，哪怕老七和他們在一起，墨凌雲也有些不太樂意。總覺得，應該獨處，才是最好的。

  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和父皇說什麼，等兩年後這丫頭及笄之禮過了，再挑吉日完婚。

  兩年！太久了，他未來的兩年都要提心弔膽著，害怕這丫頭被別人給拐了去。

  這人在相府，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以後絞盡腦汁把人帶出來的畫面，於是心生一計，不如……就別這麼快好，起碼她還能借著照顧自己的緣由，時常見到，省去了許多麻煩。

  風嵐依見他若有所思，好奇問道：「你在想什麼？如此入神。」

  墨凌雲回過神，看她認真地看著自己，輕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想正事！」

  自己的王妃，怎麼才能早些娶進門了看嚴實，這的確是一件正事，他可沒有扯謊。

  風嵐依卻以為他在想慧明和尚的事情，若是有人買通指使，她唯一能想到和自己過去的，那就是秦靜淑，可她要對付自己，真的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更何況，這件事弄不好會牽連到風家，那個女人一心都在父親身上，捨得讓他辛苦努力付諸東流？

  她嘆了口氣，沒有再想。

  一切，就等著對方有所行動時，抓個現行，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從普清寺一來一回，便去了大半日，墨凌雲又帶她去了醉仙居吃飯，風嵐依倒是吃得開心，墨凌雲無意間看見她左臉的痕跡，一時心疼了起來。

  當時，她肯定很疼。

  風嵐依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今天沒有戴面紗，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左臉。

  「這張臉都毀了，王爺也不怕食不下咽。還是桌上的食物更精美一些。」

  墨凌雲卻很認真地告訴她：「我以為，你不在乎這副皮囊。」

  風嵐依愣了，當時的自己，對臉上的傷的確沒有太大的反應，那份恨意都深深埋在了心裡，那個時候的她，想到的只是如何讓自己活下去。

  如今不同了，眼前男子是自己心悅之人，女為悅己者容，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風嵐依再不在意，也不希望墨凌雲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她暗自下了決心，以後見墨凌雲，一定要戴著面紗。起碼，再好起來之前，一定要戴著。

  墨凌雲抬手捋了捋她額前的頭髮，微微一笑：「既然在意，老七給的傷藥，每天早晚要記得擦。不要總是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你的人都是我的，這身子，皮相，也都是我的。我若不在，你就得好好保護，不許受傷。聽到了嗎？」

  風嵐依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給迷住了，回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怎麼聽起來好像很慘。

  「那……什麼都是你的了，我還有什麼？」

  「你有我，足矣！」風嵐依愣住了，直到後來她才懂得，有他，就是有了整個世界，那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