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回：心有不忍

  那張和平時沒什麼異樣的臉，還是讓墨凌雲察覺到了不對的情緒。

  按照開的房子服藥，墨凌雲的脈象已經比以前平穩了許多。她時常來診脈，就是為了方便看他的情況如何，再決定要不要換成其他的藥進行下一步治療。

  說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風嵐依剛起身，墨凌雲下意識抓住了她的右手。

  風嵐依一時吃痛，皺緊了眉頭。

  墨凌雲一愣，趕緊鬆了手：「怎麼回事？」

  風嵐依捂住自己的右手，擠出了一抹笑容：「我沒事。」她壓根就沒打算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她這樣，顯然是在撒謊。

  「我再問一次，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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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眉頭緊蹙，風嵐依嘆了口氣，知道瞞不過去，這才說道：「被劃了一道口子而已，只是一點皮外傷，已經上了藥。」

  風嵐依說得輕描淡寫，墨凌雲堅持要她坐下，小心翼翼撩起了袖子，這才見他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興許是剛才自己無意中碰到了傷口，繃帶上隱隱滲出了血跡。

  看這樣子，都不像是輕傷。

  「坐著，別動。」

  墨凌雲起身，不一會就拿來了新的繃帶和傷藥，一層層幫她解開了繃帶，看著一長條口子暴露在眼前，傷口有些深，口子兩邊的皮肉都有些外翻了。

  墨凌雲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心翼翼幫她清理了傷口，重新上了金瘡藥，給她包紮好。

  風嵐依看著他自己處理傷口的樣子，心裡湧進一片暖意。

  「堂堂凌王，居然對包紮傷口這麼熟練。」

  「在戰場上廝殺的人，受傷是常事，這點小事我都不會，豈不是廢物。」

  「你這是在說我是廢物嗎？」

  「你算還有自知之明！就沒有看到有哪個女子像你這樣不會保護好自己，每次都弄得遍體鱗傷的。男人身上有些傷疤是正常的，你是女兒家，怎麼也如此不愛惜自己。」

  一會臉上，一會身上，現在又是手上。

  墨凌雲在府里還要為她提心弔膽的，怎麼放心讓她一個人處理自己的事情。

  「二姨娘死了！」風嵐依放下衣袖，向墨凌雲說起府里的事情：「管家也死了。」越說，風嵐依的心情越沉重起來。

  嘴上說自己狠心，親眼看著人沒了，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在相府里，她只能忍著，不能讓誰看到了自己的軟弱。也只有此時在墨凌雲面前，她才敢卸下偽裝。

  墨凌雲見她如此，一陣心疼，將她抱在了懷裡安慰著，突然有些捨不得讓她去面對這些。

  「需要的話，我來……」

  「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情。」風嵐依堅定地看著他：「我想親自去做！被保護著，我就只能是一個花瓶。王爺身邊，是不需要花瓶的。」

  墨凌雲看著那雙清亮的眼睛裡閃爍的倔強，心裡一緊。

  他也從未要求過這丫頭要變成什麼樣，若是別人，只願尋求一個避風港，也只有她，非要風雨同行。

  「你這丫頭，對自己這麼狠？」

  風嵐依笑了，自己若不能變得強大，就算墨凌雲再護著自己，那些暗箭傷人，也防不勝防。

  「我生來就不是軟弱的人，王爺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我自己，這條命，是墨凌雲的。」

  墨凌雲笑了起來：「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一開始，墨凌雲欣賞風嵐依身上的倔強和堅定。可現在，他又希望，有時候，她可以不要這麼堅強，這樣的她，當真讓人心疼不已。

  經過風美靈的事情，風嵐依突然有了想法。

  「要不，讓琉璃或者教我功夫吧？」也許，以後還會有需要她獨自面對危險的時候，如果自己有些腿腳功夫，那邊不會那麼容易受傷了。

  「你要學功夫？」

  風嵐依認真地點了點頭：「琉璃和四月不可能隨時貼身跟著我，我自己會些功夫，不是更好嗎？」

  「你當真想學？」習武，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擔心，這丫頭吃不了那樣的苦。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

  「好！」墨凌雲笑了起來，果然，他這個未來王妃，就是與眾不同：「你想學，我親自教你。」

  「你親自教我？」

  墨凌雲嘴角掛著笑意：「若是換做別人，跪著求著，我都不會教的。不過，習武很苦，你確定能吃得消？」

  「我可不是一般女子，不要小看我。」

  屋內傳來了兩人歡樂的笑聲，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這一點，墨凌雲早已領教過了。

  一般女子，不會主動以身相許，不會如此冷靜沉著，不會對他這麼凶，更不會毫不顧忌闖入他的寢殿，撞見剛出浴的他。

  這樣不一般的女子，他可要看緊一點，不能讓別人騙走了才行。

  去的時候還心情沉重著，見了墨凌雲，也不知怎麼，心裡的陰霾就消失得無隱無蹤了，回來時還掛著笑容。

  等手上的傷好了，她便能讓墨凌雲教自己習武，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他說：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的自由都沒有！

  如此霸道的話，她卻覺得高興。自己怕是著了魔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抬頭間，嵐依和風妙雪撞上，笑容僵在了臉上。

  風妙雪精心打扮，這是要出門的樣子，風嵐依沒打算向她打招呼，風妙雪卻把她給攔住了。

  「二妹這是剛從凌王府回來嗎？替凌王殿下看病，似乎挺辛苦的，二妹可要小心些，若是凌王有個閃失，後果可就嚴重了。」

  「不勞大姐費心。」

  風妙雪得意地笑了起來：「我這也是關心你！行了，不能多聊了，二皇子還在醉仙居等著我過去呢！若是遲了可不好。」

  風嵐依當時什麼事讓他如此高興，原來是墨凌霄約了她吃飯。

  看她上了馬車，風嵐依可笑地搖了搖頭，絲毫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得意的，不過只是吃頓飯而已。

  沒有理會，她自顧往清玉軒去了，沒有必要和她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風嵐依之所以如此高興，那是因為，墨凌霄讓人帶了話，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說，風嵐依滿心想著，說不定是他們成婚的大事，她怎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