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郊外奇遇(2)
2024-08-11 08:37:49
作者: 浮生若夢
雲橫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倒是忍不住低聲的笑出來,這人倒是有趣,看起來一副清高的模樣,然後居然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她眯起眼睛,然後從牆角的地方順著過去,皇家獵場之中修建了不少的行宮,一般都是皇族子弟居住的多,所以倒是美輪美奐,精緻無比,九曲迴廊,綠樹環繞。
雲橫順著青年的方向走去,那應該也算比較偏遠的地方。
經過的花園的時候,恰好聽見兩位宮女在閒聊。
「哎,你運氣可真好,一進宮就被分到凝貴人那邊,聽聞凝貴人容貌秀麗,性情溫和,陛下正垂青。」
粉色宮裝的小宮女低嘆一聲,明顯有些哀怨。
另外一個翠綠宮裝的小宮女倒是笑嘻嘻的開口「你可別唉聲嘆氣,你家主子可是少見的美男子啊,在這宮裡,除了不時有幾位皇子進宮能夠看看,可是看不到這樣的美男子,何況凝貴人的脾氣不怎麼好啊。」
「好什麼好,在這宮裡,長得再怎麼好看又有什麼用,公子是男子,何況作為質子,你也知道在這宮裡想要出頭,我們這些奴才就全靠主子,你看跟我們同時間進宮的綠意,她的主子玉妃娘娘如今盛寵,御膳房可是特地給她留了個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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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這宮裡分了三六九等,主子受寵與否直接關係著奴才們的利益,粉衣宮女的主子明顯不是什麼大人物。
「你們這些狗奴才,倒是吃飽了沒事在嚼舌根,主子的是非也是你們能夠亂說的。」
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雲橫湊上去看了一眼,那是一個頂戴花翎的太監,尖銳著嗓子正罵著那兩位小宮女,兩位小宮女被人逮得個正著,臉色都白了,急忙退下。
延壽行宮之中:
慕枼提筆半響,一直閉眸沉思,半響之後才落筆紙上,龍飛鳳舞之間白紙上翩然出現一幅山水畫。
身側的書童看著那白紙上的大好河山,神情有些黯淡,低聲說道「公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到南蠻。」
慕枼身子微微一怔,雙眸一挑,眼神之中透出絲絲的冰冷,恰如還未融化的冰山,他冷聲說道「回去幹嗎?在南蠻的時候與現在有又什麼差別?」
書童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片刻之後幽幽一聲長嘆,神色之中帶著幾分的悽然「公子,這天下之大,難道真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慕枼提筆的手微微一怔,半響之後才低聲開口「阿飛,沒有能力在哪裡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當做棋子,若是不想任由人擺布,我們就必須掌握強大的力量。」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好大的口氣。」突然之間傳來的清脆聲音讓慕枼和阿飛兩個人心中同時一驚,兩個人居然都沒有發覺房間之中還有一個人。
慕枼轉過身順著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右手五指緊閉,從袖子之中早已經滑落柳葉形狀的暗器夾雜再兩根手指頭之間,他勾唇一笑,容顏之上儘是笑容。
「不知道是什麼貴客在這裡?」
他回過頭的時候,倒是微微一怔,那個坐在窗戶上面,雙腿不停的在空中蕩漾,笑起來眉眸彎彎的女子,一躍從窗戶上跳下來,她身上似乎還帶著窗外整在盛開的桂花香氣,悠悠的縈繞在他鼻翼之間,他微微一怔,根本沒有料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冒然者居然只是一個看似瘦弱的女子。
他眯起了眸子,冷聲開口「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灰色的小廝衣服,只是腰肌的位置太過的纖細,她也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女兒身的身份,所以舉手抬足之間流露出一股天然的嫵媚。
「我怎麼不可以出現在這裡?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是我可以告訴,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
慕枼微微一怔,對於這個貿然出現說著詭異話的女子,他根本從心底不相信,他露齒一笑,低聲說道「慕枼不知道姑娘說的什麼?」
「哦,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滅我我滅天。我還以為能夠寫出這樣話的人,張揚無比,原來是我看錯了。」
走到慕枼的身邊,伸出纖細的指尖慢慢的划過白紙上龍飛鳳舞的一行字,倒是上好的行書,因為用力過度的緣故,筆墨已經透過了白紙,滲下去。
雲橫笑眯眯的看向面前的青年,青年臉上始終神色淡然,若不是那雙猶如上好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恐怕她也會以為他一如表現出來的淡然。
「南蠻定遠侯世子,聽聞你這個世子封號來之不易,從一個庶出的到世子可真是不容易,梧州之中,無論任何地方對於嫡出和庶出之間涇渭分明,能夠繼承封號的自然也是能夠繼承爵位的人。
慕枼依稀記得那位從未見過幾面的父親急匆匆的將他召到書房之中,那個一貫高高在上的男人神色之中帶著急促,他甚至能夠聽聞他呼吸的聲音。
「你是慕枼,我想與你做個交易,我會奏請陛下廢除慕寒的世子身份,由你繼任世子,你代替你弟弟前往大烈,若是你能夠平安歸來,本侯的爵位一定讓你來繼承。」
那個時候,一直期待著父親的他,一瞬間心中所有的希望轟然倒塌,原來,在所謂的父親心目之中,自己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為他的愛子成為所謂的替身,當多年的期待成為了幻影,對他而言,在哪裡又有什麼差別,他冷然一笑,他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慕枼願意,也請侯爺不要忘記今日的承諾。」
他那欣喜若狂的父親甚至根本沒有聽見他稱呼上的改變,立刻命人將奏摺送上去。
他轉身離去,明明是八九月的天氣,他卻覺得冰冷無比,那個時候,他踏出定北候府的時候,他曾經發誓,若有遭一日,能夠回到南蠻,他定然會親手掃平這地方,為那到死都在等待父親的母親祭奠。
從南蠻到大烈,風沙萬里,歷經千山萬水,要回去談何容易,何況他一個質子,在這大烈帝都之中,他幾乎相當於透明的存在,幾乎沒有人在乎他的存在,他懷疑,某一天他就是死去在宮中,也絕對不會有人為他落下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