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開門殺

  佟管家沒挪窩，他覺著來者不善，怕是沒那麼好打發。

  雲娘見他不走，頓時覺得下了面子，「你是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還不快去！」

  佟管家兩頭為難，硬著頭皮往後退，還沒退到門外，只覺後背一涼，頭髮根都豎起來了。

  夏茉今兒穿的特顯眼，往正廳門口一站，滿廳的人想忽視都難。

  「今日是姨娘的生辰，看來我回來的正是時候。」她是嫡女，就是主子，即便二姨娘是長輩，她也不需行禮拜見。

  

  林碧見著她，就像被炸了毛的雞，尖叫著跳起來，指著她一通嚷嚷，「你還敢回來！」她一著急說話就不過腦子，說出來才覺得不對，可是已經晚了。

  夏茉逮住她的話，笑的雲淡風清，「妹妹說哪裡的話，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姨娘，我的院子還在嗎？」

  雲娘眉心直跳，她一直沒說話，在悄悄觀察。

  女人的感覺很敏銳，她看出來林瓏不一樣了，眉宇間的柔弱膽怯全然不見。

  若不是皮囊擱這擺著，她真懷疑林瓏被人調包了。

  「自是在的，你是林府的大小姐，無論在外面做了什麼，也是林家的人，王嬤嬤，快帶大小姐下去歇歇，等老爺回來，咱們再好好說話。」雲娘笑的和藹可親，像極了一個關愛下輩的長輩，只是那話里有多少坑，夏茉聽明白。

  「姨娘辛苦了，打理家宅這些日子，怕是一個好覺也沒睡過，這下好了，我回來了，那些存在姨娘手裡的產業，什麼時候交還呢？」她就是要當著外人的面，撕下她的臉皮。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都不明所以的夫人太太們，都開始竊竊私語。

  「原來的林夫人，聽說是從京都來的，她娘家可是大家族。」

  「是京都的周家，那可是上百年的家族，我聽說林周氏嫁過來的時候，帶了好多嫁妝，想不到現在都落到一個姨娘手裡。」

  「說起來，今兒來的可都是正妻，這……」

  「要說這林老爺也是會算計，怕是還想再娶個正妻呢！」

  「這是自然，他仕途正順，聽說已經打聽了姚閣老家……」

  雲娘耳朵不聾，聽著這些閒言碎語，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鮮紅的指甲恨不得撓到夏茉臉上，可又不能當著外人的面，直說產業不給，更不能說給。

  正犯愁之際，看見唐錦抱著的小娃娃。

  既然她不要臉，那自己還管什麼林家的臉面。

  雲娘怒極反笑，只是笑的有幾分猙獰，「雖說你是林家的嫡女，可你品行不端，敗壞林家門楣，此事我本不欲多說，可你竟然你帶著孩子回來了，以後這靖陽城還不定傳成什麼樣呢！」

  說著她又轉向在場的女眷，「真是不怕你們笑話，我們林家這女兒真是不像話……」

  「姨娘要說什麼？這孩子您不是早就知道嗎？你跟爹爹偷偷摸摸給我許了人家，逼著我嫁人，還不許聲張，可憐我過門不到一月，男人就死了，只留下這個孩子，姨娘跟爹爹不容，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夏茉捏著絲帕，裝模作樣的拭淚。

  雲娘的表情好似被雷劈了，搖搖晃晃的，幸好高氏不知從哪鑽出來，將她扶住，「夫人當心。」

  高氏輕柔的聲音，像一劑強心針，讓雲娘散亂的神志又恢復了些。

  看熱鬧的女眷們，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先說話的是個圓臉婦人，她是靖陽柳知州家的夫人，今兒也帶著了女兒一塊來，跟她一樣的圓臉。

  「你既已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姑娘，不管前因如何，總歸是潑出去的水，怎還要回娘家要產業？」柳夫人也是姨娘出身，不過她命好，被抬了做夫人，這是極少的情況，也是她母家發達了，才這樣的好事。

  柳香蓮也嬌聲附和道：「娘，她現在可是寡婦，也太晦氣了。」

  寡婦兩個字一出來，現場氣氛就是一面倒了。

  雲娘也緊抓這兩個字，「林瓏，在座的都是靖陽城有頭有面的夫人們，你今日鬧的這一出，實在是丟人，即便如你所說，可你現在就是個寡婦，就該在你夫家守寡，把孩子養大，日後再給你立個貞潔牌坊也才是正道。」管她哪來的夫家，總之，只要把這晦氣的丫頭趕走就行。

  夏茉面不改色，仍舊雲也淡風也輕，「哦？姨娘這是要攥著我母親的產業不給了是嗎？諸位可別忘了，我外公姓周，京都的周家。」

  崔管家適時上前，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派頭，「我們家老太爺知道小姐受了委屈，急火攻心，已病倒在床上，前兩日皇上都派人來探望。」

  話到這裡，聰明的人自然明白啥意思。

  剛剛還一臉正義感爆棚的柳夫人，連忙起身告辭，連頭都沒有回。

  有了第一個離開的人，很快便有了第二個。

  雲娘只能眼睜睜看著，根本沒法去挽留，鬼知道這死丫頭還會說什麼。

  「你這個賤人，還敢回來，我……」

  等到客人都走光了，林碧終於憋不住了，提著裙擺衝上去抬手就要打。

  可惜她的巴掌沒能落下來，不是唐錦擋的，而是夏茉自己。

  她抓著林碧的手腕，用了些力捏住。

  夏茉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妹妹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庶女，我是嫡女，自古嫡庶有別，不入譜就是不入譜，你還敢對長姐動手，崔管家，這該如何處置。」

  崔管家弓身上前，一字一句的平靜說道：「回大小姐的話，如果在周家，是要打二十手板，再關祠堂思過。」

  夏茉輕笑道：「算了，今日我剛回來，就當給妹妹一個面子，關祠堂就不用了，先打二十手板吧！」

  彩霞不知從哪變出一根戒尺，「奴婢持刑！」

  林碧嚇的連連後退，「你敢打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雲娘也意識到不對勁，一邊護著女兒，一邊沖門外喊人，「來人啊！快來人，他們要造反了，把他們趕出去，快去把老爺叫來。」

  這裡還是雲姨娘的老窩，雖然林瓏的勢頭擺的很足，但是雲姨娘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