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哪隻眼睛看見我出老千

  東家就只能賠著笑臉，領著江顏往感興趣的桌子前面走，他還沒忘提醒江顏一句。

  「小娘子，這進賭場之後，輸贏可都靠運氣。」東家小心翼翼地開口，看著江顏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之後才道，「不管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可不能遷怒旁人。」

  東家別的不怕，就怕江顏輸得多之後一怒之下直接對他這個賭場做點兒什麼，他能在一線城活的這麼滋潤，可全靠這點兒生意。原先有柳郡守罩著，東家可以什麼都不擔心，但是現在柳郡守自身難保，他就有點兒擔心自己的未來。

  「你放心。」江顏擺擺手，眼神在四圈的桌子上打量著，興致勃勃地道，「就算是輸光，我也不會砸你場子的。」

  江顏就沒覺得自己能輸。

  東家知道江顏是誰，旁人卻不知道，看江顏的樣子就覺得是個沒吃過苦的大家閨秀，這會兒賭場的人心思也都轉起來。這樣傻乎乎的娘子手上肯定有不少錢，而這錢……

  很快就要進他們的腰包了。

  有按捺不住脾氣的，直接就湊過來，搓著手問道，「小娘子，想玩點兒什麼？」

  對古代的賭場還真就不太了解，江顏稍微琢磨一下，乾脆就對身邊的柳慈問道，「有什麼好玩的？」

  「這……」柳慈的表情也有些複雜，不知道應不應該帶壞江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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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柳慈也不是很了解，江顏倒是也沒有難為他，往四周看一眼，她一眼就看見一個最簡單的項目。

  賭大小。

  對於江顏來說，這個東西就沒有什麼操作難度，基本上就是全憑運氣的東西。

  一看見江顏往賭大小的這桌來，那一桌子的賭徒眼睛都發直，旋即眼裡都是狂熱。這小娘子不就是過來送錢來的嗎？

  賭桌前面立即就有人給江顏讓出位置來。

  江顏對著讓位置的人甜甜一笑，乖巧道，「謝謝。」

  被江顏的笑容晃得神智都有些不清楚，讓位的人痴痴傻傻地站到旁邊，眼睛還眼巴巴地看著江顏。

  他可不記得他們一線城有這麼好看的美人兒，簡直就像是天上降落凡塵的小仙女。

  「小仙女」這會兒沒心思管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她就只是看著賭桌上的骰子，再看看賭桌盡頭的人，她眨眨眼道，「開始呀。」

  不開始扔，她怎麼壓？

  對面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繼續。

  賭桌上又恢復熱鬧的氛圍，等骰子塵埃落定讓壓大小的時候，江顏想一想，就直接從小金手上拿來錢，壓在「大」的那一邊。

  骰子一開，果然是大。

  東家鬆口氣，他抹一把腦袋上的汗，對著江顏賠笑臉道，「小娘子運氣真不錯。」

  這要是江顏上來的第一局就輸掉的話，那東家估計江顏就真的能直接砸場子，幸好幸好，江顏的第一局還很安全。

  「是吧，我也覺得我運氣不錯。」江顏的眉眼微微彎著，她看著桌面上的骰子，笑著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好運氣可以持續到什麼時候。」

  能一直持續到最後。

  一眾抱著贏江顏心思的賭徒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江顏連下十六注，注注中。

  有人輸紅眼，拍桌對江顏罵道，「你個賤人，居然出千？！」

  東家的臉色都白了，沒等江顏說話，他先一拍桌道，「你哪隻眼睛看見人家出千！？自己運氣不好還要怪別人！？趕緊的，給我把他扔出去！」

  這要是江顏生氣的話，他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江顏卻不生氣，反而是彎著眉眼，看向被架著的人道，「骰子又不在我手上，我怎麼出千？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話雖然是這麼說著，不過江顏倒是也伸個懶腰，她看一眼賭桌，隨口道，「這個不好玩，換一個。」

  不知為何，周圍的人倒是鬆一口氣。

  「娘子還想玩什麼？」東家這會兒心裏面也虛的慌。

  他一直在旁邊看著，扔骰子的是賭場的人，不可能出千。而江顏人一直在遠離骰子的方向站著，身邊的兩個人也都沒有離開過，沒有出千的可能。

  看來，這位縣主是真的運氣好。

  「還有什麼好玩的？」江顏眨眨眼，看向另外一個人頭攢動的賭桌，「那是幹嘛呢？」

  「娘子，那是鬥雞呢，您離遠點兒，別傷著。」東家提醒。

  這個聽起來就很好玩，江顏勾著唇角抬腳就往那旁邊去，就看見兩隻蓄勢待發的雞分別被兩人按著，還有個在吆喝著下注。

  「小柳郎君。」江顏回頭來看向柳慈，一笑道，「你把咱們的本金留下，剩下的，全都壓在那隻身上。」

  她伸手一指，指著左邊比較小的公雞上。

  方才在賭大小那邊贏來的少說有一貫錢，江顏這話說的柳慈都怔愣一下，不過他什麼都沒問，就只是乖乖地過去下注。

  東家的腦袋上冒汗。

  這縣主是真敢下手。

  旁人不知道，但東家是知道的，江顏指著的那隻雞今天狀態不太好，十有八九是贏不了的。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江顏一句的時候，那邊就喊著開始。

  攔著的機會都沒給東家。

  兩隻雞看見對方都像是看見仇人，小金上前一步將江顏擋在前面，怕那兩隻雞突然傷到江顏。

  旁邊的吆喝和吶喊聲越來越大，江顏選中的那隻雞看上去就不敵，一直落在下風。東家看著都替江顏覺得著急，但江顏卻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就像是扔出去的只是十文錢一樣。

  要不怎麼說這縣主財大氣粗呢，根本就不在乎這一貫錢。

  就在東家想著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東家回過神來，朝著裡面一看，就看見原本落上風的那隻雞現在像是瘋了一樣，滿場亂竄。

  比剛剛不知道要狼狽多少。

  從東家的角度能看出來，是一隻眼睛瞎了，應該是被另外一隻雞給啄瞎的。

  「嘖，真可憐。」江顏咂舌，她看著還在打的兩隻雞，轉頭問小金道，「哎，你想喝雞湯嗎？」

  小金認認真真地點點頭。

  就在兩人研究著應該要怎麼吃雞的時候，那邊兩隻已經分出勝負來。

  讓人詫異的是，江顏選中的那一隻獲得了勝利。

  另外一隻失去一隻眼睛，眼下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眼看著就不活了。

  滿場一片寂靜。

  因為兩隻雞看上去就有體型差距，所以很少會有人選和江顏一樣的選項，現在輸的自然也是人數龐大。

  「哎，輸的這隻雞賣嗎？」江顏誠懇發問。

  「賣的賣的，送您都行。」東家趕緊接話。

  反正這瞎一隻眼睛的以後也不能用了，就算是留著也是吃肉的命，江顏要是感興趣的話，他不介意送一個人情。

  江顏擺擺手道，「那不行，我還是要付錢的。這樣吧，買雞的錢就從贏的錢裡面扣吧。」

  微微一頓，江顏誠懇地看向東家，問道，「還有別的嗎？」

  東家心裡莫名其妙的就是一抖。

  等江顏在賭場裡面走一圈之後，幾乎每個賭桌都寂靜下來。

  從江顏進場開始，基本上就沒有輸過。就算是偶爾輸一次，也都是無傷大雅，沒多少錢的那種。雖然有人叫囂著江顏出老千，但人家賭場東家就在旁邊跟著看著，就沒看見江顏有任何要出千的意思。

  所以……

  這祖宗是真的運氣好。

  帶來的本金不算，江顏光是贏下來的就還有五貫錢。

  不少人看著江顏覺得眼熱。

  「不玩了。」江顏伸個懶腰，被這賭場裡面的聲音吵得腦子疼，她看著拿著沉甸甸的三貫錢的柳慈，噗嗤一笑道，「小柳郎君，拿得動嗎？」

  小金手上還有兩貫，和柳慈拿著的樣子相比，小金就拿得輕鬆很多。

  「拿得動。」柳慈平常不拿重物的手這會兒勒得有些發紅，卻還是盡力讓自己看上去輕鬆道，「您放心。」

  江顏才不放心。

  她剛剛有試著拿一下，這一貫錢少說有十幾斤，從這到縣主府還有一段距離，江顏還想再逛逛呢。

  「麻煩您個事兒。」江顏勾著唇角，心情甚好地對著旁邊的東家道，「找個人把這幾貫錢給我送回去吧。」

  東家忙不迭答應。

  江顏手上還留著一貫，帶著小金和柳慈準備去逛逛街，四處看看。

  等幾人走到個沒什麼人的小巷子，江顏停住腳步，對小金道，「小金，打得過嗎？」

  小金手已經搭在環首刀上，點點頭道，「能贏！」

  「那就麻煩你啦。」江顏彎眸一笑，轉頭看向後面跟上來的幾個男人，嘆口氣搖搖頭道，「你說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打劫誰不好，非要來打劫我。」

  也不想想能不能打得過。

  幾個男人小金手到擒來，不過當這個人數增長的時候，小金就有些有心無力。

  江顏嘆口氣，人看上去是沒什麼著急的樣子，卻是對著一片空氣開口道，「我說，你打算藏到什麼時候？還不出來幫忙嗎？」

  柳慈一怔，不知道江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