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你給我說實話

  「疫病啊……」封連桃覺得自己的記憶裡面好像沒有這個東西，她求知若渴地看向江顏，問道，「你們長安有見過這種疫病嗎？」

  「長安沒有，我老家有。」江顏順口就開始胡說八道，她看一眼菱花，輕咳一聲壓低聲音對封連桃道，「這莫名其妙就昏迷也不是個事兒，要是下次還這樣的話，就遠離人群，隔離開吧。不然的話，萬一是疫病，我們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江顏覺得自己已經很「小聲」，但是菱花卻聽得清清楚楚，聽著聽著，菱花的臉都跟著有些發白。

  疫病？她怎麼可能是疫病？她只不過是裝病而已！

  要是真的被人在這個季節扔到沒有人的地方去，菱花覺得自己十有八九也就活不成了。

  於是菱花立即很有求生欲地開口道，「縣主放心，絕對不是疫病！」

  「恩？」江顏像是還意外菱花是怎麼聽見的，她眨眨眼，驚訝道，「你好好治病就好，別的事情不用你擔心。你先養好身體，別的事情呀，之後再說。」

  菱花估摸著，要是等江顏的之後再說，自己可能就要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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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趕緊對著江顏開口道，「縣主，婢子真的不是疫病！就是身子不好，感染風寒而已。」

  「風寒啊……」江顏拉長聲音，抱著湯婆子，不是很相信地上下打量一下菱花，然後笑著開口道，「不管是不是風寒，總之，你好好休息。別的事情之後再說，現在還好，要是之後突然再昏迷的話，可就不好治了。」

  菱花心都跟著抖。

  在一線城這麼個地界，人命從來都是不值錢的。菱花知道，要是自己真的感染什麼疫病的話，八成會被這些人毫不猶豫地扔出去，她有些慌張，拼命想要證明自己道，「我不會昏迷了！」

  江顏眨眨眼，一臉擔憂困惑地問道，「這種事情又不能預見，你是怎麼知道的？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你的。就算是你不能留在郡守府，去別的地方，我們也不會扔下你不管。」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怎麼樣，都打算將菱花送走。

  菱花嚇得眼淚都直往下掉，她拼命搖頭道，「我不要，我不要走！我真的沒事，只是有一點風寒而已！縣主您要是擔心的話，我現在就回家！」

  原本菱花是因為貪圖郡守府的富貴日子，所以才不想離開郡守府，想跟著尹玉堂走，最好能去長安的。但是現在菱花只覺得長安的權貴可能都有點問題，她不想要榮華富貴，只想回家。

  「不可。」

  堪稱淡漠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僅僅是菱花心裏面哆嗦，就連江顏都跟著心裡一沉。

  他怎麼就回來了？

  說好的要在徐將軍那邊耽誤好長時間，她都沒來得及跑路，怎麼就被抓個現行呢？

  江顏有些心虛，覺得自己應該找個好時機，然後腳底抹油，趕緊跑路。

  還沒等江顏跑呢，那邊尹玉堂就已經淡聲開口道，「你既然已經選擇留下，便不可出爾反爾。」

  微微一頓，他眸光掃過菱花道，「按時喝藥，郡守府的雪還等你掃。」

  菱花現在只想昏過去，不省人事。

  江顏是沒多少同情心，比起同情菱花，她現在更想同情一下自己，她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既然人也醒過來，病症也能被判斷，那我就不多留，免得耽誤尹中書。」

  她說話的時候正經，眼神卻多多少少有些心虛。

  她來的時候也沒想過，居然會被尹玉堂抓個現行。

  「等等。」

  尹玉堂沒給江顏跑的機會，他緩聲開口，看向江顏，語氣十分溫和地道，「縣主，賞臉一起用飯嗎？」

  還一起吃飯？江顏跑路都來不及。

  「縣主喜歡吃的火鍋，我已經差人在準備了。」尹玉堂卻一點兒都沒給她跑路的機會，反而是微微眯著眸子，一邊打量江顏，一邊道，「縣主可願意賞臉？」

  人家什麼都準備好，就讓她留下吃個飯。江顏總覺得要是真的拒絕，自己還挺不是人的。

  她糾結一會兒，有些為難地看看尹玉堂，還沒等說話，就感覺到一些微妙的事情。

  江顏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來大姨媽這麼開心的。

  她立即板著臉，一本正經地開口道，「不行，我身體不舒服，不能留下。」

  「不舒服？」尹玉堂皺起眉頭，神色擔憂，「哪裡不適？」

  幾乎是下意識地捂一下小腹，江顏輕咳一聲，糊弄道，「反正就是身體不舒服，你問那麼多幹什麼？總之不能留下來吃飯，我先走了。」

  「等……」

  話音剛落，江顏抓著鶯兒就跑。

  江顏跑起來的時候，身上甚至是帶著風的，從尹玉堂的身邊一掠而過，甚至將他的發梢微微帶起。

  雲生本來是想攔著人的，結果還沒等手伸過去，江顏人就已經跑掉了。

  雲生有些發愁，照著這樣下去，得什麼時候才能有個結果？光是主上一個人努力有什麼用？夫人連點兒反應都不給。

  琢磨一下，雲生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勸勸尹玉堂，讓尹玉堂別失望，再堅持堅持，萬一說不準，江顏就能回心轉意呢？

  結果還沒等雲生去勸，尹玉堂就已經掃一眼躺在床上的菱花，語氣清淡道，「你好好休息。」

  聽見這五個字，菱花幾乎感激涕零，她還沒等謝謝尹玉堂，就聽見下一句道，「等你恢復之後，還要好好清掃郡守府的積雪。」

  封連桃這人在這些事情上反應還很慢，聽見尹玉堂的話，就只是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對著他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在，用不了幾天，這位娘子就能恢復如初。」

  菱花現在只想真的昏過去。

  ——

  江顏回到房間的時候，屋子裡面暖融融的，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連看都沒有多看對方一眼，就急匆匆地道，「你等等再跟我說話，我現在有事，沒空理你。」

  扔下這麼一句之後江顏轉身就跑。

  江辰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耐著性子等著江顏回來，見她回來換一身衣裳，又愁眉苦臉的，便微微揚起眉梢，轉頭對身邊的婢女吩咐兩句。婢女頷首答應，乖乖出去，他倒是揚起眉梢問道，「看熱鬧去了？」

  江顏點點頭，和江辰念叨著道，「你是不知道那邊有多刺激，這話尹玉堂也是真的捨得，那麼嬌滴滴的一小姑娘，說掃雪就讓人家掃雪去，這人是真的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江辰撐著下巴看她，帶著幾分笑意地問道，「我看你怎麼好像還挺開心的樣子？」

  「我哪兒有？」江顏揚起眉梢看他一眼，吐吐舌頭之後才道，「這事兒跟我又沒什麼關係，我有什麼好開心的？我跟你說，人家姑娘可慘可慘的了。」

  說著不開心，實際上眉角眼梢都帶著笑意，江辰倒是也不拆穿她，就只是彎著眉眼道，「心疼人家姑娘？」

  江顏點點頭，語氣幸災樂禍地道，「是有點兒。」

  「我可沒看出來你像是心疼的樣子。」江辰給她倒杯茶，隨口道，「還有件事兒，得和你說一聲。狐狸沒跑遠，最近應該還在附近轉悠呢，十有八九是沒死心，你如果想去哪兒的話，最好還是小心點兒的好。」

  江顏心情不錯，眼下聽見這話也就只是笑眯眯地彎著眉眼，心情不錯地道，「願意轉悠就隨他轉悠去。反正又不能撲上來咬我一口，隨便他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最多也就是在附近轉悠轉悠，又不敢上來咬我一口。」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到底還是要小心點的。」江辰瞧見外面的婢女回來，便努努下巴，示意婢女給江顏送過去，他隨口道，「反正你最近兩天也不能往外到處亂跑，就老老實實的呆著。」

  「你還不如讓我悶死算了。」江顏往桌子上一趴，神色看起來帶著幾分怨念，「本身這個年代就沒什麼好玩的，你還不讓我出去玩。你要不然做個鐵籠子，把我關進去好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悶到快要長蘑菇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你能去哪兒玩？」江辰失笑，他不知想到什麼，聲音稍稍沉下幾分，好一會兒才道，「反正，你最近老實一點兒，不要亂跑就是。」

  就江顏和他的關係就擺在這裡，現在江辰一開口說話，江顏立即就意識到什麼，她兇巴巴地看過去，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快說，你瞞著我什麼了？」

  兩人一起生活那麼多年，彼此之間的一點小動作根本就瞞不過彼此。

  江辰說謊的時候目光總會很閃躲，手上也會有下意識的小動作，就像是現在一樣。

  江辰目光默默地轉開，並沒有要坦然相告的意思，反而是輕咳一聲道，「你晚上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準備。想不想喝果汁？我可以去給你弄一點。」

  「江辰！」江顏人直接撲過去，幾乎砸到江辰的身上，「你給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