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今晚，我們生孩子

  這個話題就這樣被掀了過去。

  包廂里重新變得熱鬧起來，有了棋棋的童言童語，這頓飯吃的還是挺開心的。

  飯後，因為棋棋要早睡覺，二哥一家就提前走了，霍正晉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溫柔。

  母親早逝，父親浪蕩，守護兩個弟弟的責任就落在了霍正晉身上。

  霍正書當年還是個少年，霍正霆是襁褓里的嬰兒，二十多歲的青年就這樣又當爸又當媽，把兩個弟弟拉扯成人。

  但他卻始終沒有成立家庭，怕娶到心黑的人，會對自己的弟弟不好。

  現在看到霍正書一家三口幸福甜蜜，霍正霆和林如夏的感情似乎也開始變好，霍正晉頓時生出了一種滄桑感。

  他這一生的願望，也不過是弟弟們能夠幸福快樂罷了。

  

  「大哥。」霍正霆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麼多年辛苦你了。」

  「臭小子，說的什麼話！」霍正晉抹了一把眼睛，「你和弟妹既然打算要孩子，就趁著年輕多要幾個，我過幾年就該退休了，等我不在了，我的財產平分給你和二弟的孩子。」

  「大哥一定會長命百歲。」

  林如夏也走近他，今晚這頓飯，打消了很多她對霍正晉的恐懼。

  他也只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一個希望自己家人好的普通人。

  霍正晉看著她，道：「我其實很不喜歡你。」

  「大哥……」霍正霆瞳孔一縮，想要攔住他要說的話，他怕霍正晉會說什麼讓林如夏不高興的。

  「沒事。」林如夏拉住霍正霆的胳膊，態度依然恭順，「大哥不喜歡我是正常的，如果我站在大哥的立場上，也會不喜歡自己。」

  霍正晉的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是沒想到林如夏會這樣說。

  「大哥，以前做過的錯事我無法消除，只能盡力彌補，大哥可以一直監督我，我會對正霆好的，也不會辜負他的愛。」

  林如夏的手從霍正霆的胳膊滑下來，滑到他的手心，然後張開手，和他十指相扣。

  男人的手很大，很暖，指腹處還有一層薄薄的繭，被他握在手裡，林如夏感到十分安心。

  聽林如夏這樣說，霍正晉反而笑了：「很好，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就會監督你的。雖然三弟喜歡你，但不代表我會認可你，你最好不要再做什麼讓人失望的事情。」

  「謝謝大哥監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說這句話時，林如夏也是笑著的，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三人又寒暄了幾句後，各自離開。

  兩個人一路沉默，這種沉默一直保持到他們走進馨都苑，上了二樓，經過林如夏門口時，她拉住了男人的胳膊。

  霍正霆轉身看她，眼神里有情緒在涌動。

  他看得出，今天林如夏和大哥說那些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而這種認真，也讓霍正霆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夢裡的她或許真的會出現。

  對上霍正霆的眼眸，林如夏也不躲閃，就這樣和他互相對視。

  良久後，林如夏輕輕開口：「霍正霆，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她不知道她這句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殺傷力有多大，也不知道這句話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多無法拒絕。

  尤其這句話還是從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口中說出來。

  霍正霆覺得，自己死在這裡都值得了。

  他閉了閉眼睛，喉結上下滾動：「林如夏，你認真的嗎？」

  林如夏沒回答，而是牽起他的手，將他的手附在自己的心口：「你摸，這裡是為你在跳動。」

  熟悉的觸感傳來，她的心臟跳的強勁有力，一下又一下撞擊在他的手心。

  「你真的要給我生個孩子？嗯？」

  男人的聲音喑啞，帶著具有蠱惑人心能力的磁性，像低沉的大提琴，每一個音符都敲進林如夏的心裡。

  林如夏的心飛快地跳了跳，她感受到霍正霆情緒的異樣，或許今晚，他們可以彼此接納。

  「我很認真。霍正霆，我想和你兒孫滿堂，白頭到老。」

  林如夏踮起腳，一個輕輕地吻，貼在霍正霆的唇上。

  他低頭，加深這個吻，過了好久後才鬆開她的唇，眼睛裡面全是流動的暗沉。

  他貼著她的唇，開口道：「今晚，我們生孩子。」

  她聲音哽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答到：「好。」

  心臟噗通噗通，一下比一下跳得快。

  這是她這一生中最值得紀念的時刻，她不想閉眼，她要將今晚的霍正霆一寸一寸全都刻進眼睛裡。

  溫水從頭頂噴灑下來，噴在他身上，也噴在她身上。

  他們被水打濕，也被對方的愛浸濕。

  水汽氤氳，鏡子蒙上水霧，照不清楚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模糊的一團。

  誰都沒有心思管鏡子了。

  這是神聖的時刻，也是新奇的體驗。

  心靈和愛意彼此交融，他們心意互通，他們深深地擁抱著對方，感受著對方的心跳。

  霍正霆和林如夏此刻都確定，對方的那顆心，是在為自己而跳。

  他不去介意她和江辭言的從前，只抱著當下的她，想著和她的以後。

  她也不去介意他日記本里那個白月光，她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全部交付於他。

  一葉扁舟搖搖晃晃，他們劃著名小舟在江面上前進，月光盡數灑在江面上，照的江面明亮異常。

  空氣里似乎有荷葉的清香，濕地的泥土香，和夜裡靜謐的味道。

  耳邊似乎響起了蛙鳴，響起了不絕的水聲，船槳一下一下劃開水面，他們就這樣盪啊盪，心情放鬆，整個人都變得無比平靜。

  詩人喜歡寫歸隱田園的舒適愜意，霍正霆和林如夏從小生長在都市裡，從未體驗過那種恬淡生活。

  可是今晚，他們似乎體驗到了世界上的每一種美好的感情。

  情緒在這一刻被激上最高點。

  大雨傾盆而下，雨水打在江面上，水與水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向，風雨漸大，小舟飄搖不定，如同雨中的浮萍。

  一瞬間，風停雨歇，夜終於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