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醉花蓮
2024-08-11 05:21:31
作者: 沙子
慕修寒倒是被沈鈺珠的話兒引起了興致,他定定看著沈鈺珠道:「什麼局?」
沈鈺珠定了定神,眼底掠過一抹寒霜。
「一個不會把慕公子牽扯進來,還能讓那兩個畜生不好看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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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修寒神情一愣,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沈大姑娘這個性子,本公子喜歡!」
「罷了,今兒就陪著沈姑娘玩一局!」
天色灰濛濛的,黯淡了下來。
今夜是乞巧節。
按照以往的規矩,白天百花節的熱鬧一直要延續到晚上。
各家各戶都會放河燈,河燈做成了各色花卉的模樣,順著河水一直蕩漾到遠方。
人人都有自己想要祈求的事兒。
從商的想要發財,為官的想要平步青雲路,才子們期待金榜題名,佳人們卻只想求得一位有情郎。
故而河邊早就擠擠挨挨擠滿了人,河邊通行馬車的官道也不太通暢了,衙門口的差官不得不出來疏通主持。
各家的花棚還沒有拆除,一直要到第二天才拆的。
下層的百姓們在河的下游邊放花燈,世家貴族在上游放花燈。
河邊還搭建著美輪美奐,鮮花點綴的戲台子。
不光是雲州城的名角兒,甚至還有其他地方的戲班子也要來。
壓軸的好戲,是折子戲《醉花蓮》。
說的是百花仙子,下凡報恩送福的熱鬧故事。
最後舞台正中一個大理石雕刻的蓮花花台上,四周會用上好的蜀繡紗櫥設計成蓮花花瓣的形狀。
待到這一齣子戲碼唱到最高潮的時候,蓮花花瓣緩緩綻放,裡面會走出來一位可人少女扮演的蓮花仙子。
到時候,人們會對著蓮花仙子祈福,歌唱,這百花節才算是有了最後的絢爛多彩。
此時《醉花蓮》的戲碼已經唱到了一半兒,沈家的花棚子裡卻越來越愁雲密布。
沈嘯文也曉得大女兒無故失蹤的事情,臉色沉到了底,卻不能露出絲毫的馬腳。
陸嬰的臉色白得厲害,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最後一點的沉穩也掛不住了去。
四周其他各家的貴婦們,哪裡看不出來沈家的不對勁兒。
尤其是陸家陸夫人,說話分外的尖酸刻薄,難聽至極。
她之前便和陸嬰這個小姑子不合,偏生有誥命在身的小姑子就是不服她這個嫂子的管教。
一來二去,兩個人在府裡頭幾乎是水火不容。
雖然陸嬰嫁到了沈府,可是陸夫人並不打算放過她。
順著晚風,陸夫人那鋒銳尖酸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到了沈家這邊來。
恨不得要讓其他世家的女眷也聽一聽才覺得解氣。
「呵呵!我倒是以為,這女人嫁了人尚且能變一變,不想今兒這麼大的場合,坐臥不安像個什麼樣子?」
「還是當家主母呢?好好的戲不聽,好好兒的景不賞,已經嫁做人婦,這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的,瞧著誰呢?」
沈家和陸家的棚子挨得很近,陸夫人的話盡數聽在了陸嬰的耳朵里。
陸嬰的臉色幾乎是鐵青了。
心頭焦急萬分,沈鈺珠到底去哪兒了?
按理說她不是那種輕佻的女子,在這樣的場合下不會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來。
只是陸夫人說的話兒,實在是太難聽了些。
陸嬰放在膝蓋上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塗著丹蔻的指甲刺進了肉里,幾乎要將掌心也刺破了去。
身邊的沈嘯文也懵了,只是該找的都找了,哪裡有那個小畜生的身影。
「當真是個不省心的!」
「這個小畜生一出接著一出地鬧,如今是狠狠扇我沈家的臉面嗎?」
陸嬰忙道:「老爺先不要生氣,鈺姐兒是個通透聰明的孩子,不會出什麼差錯。」
「此番一定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吧?」
陸嬰說出來的理由,到現在連自己都不信了,怎麼能勸得住身邊的沈嘯文。
「呵!姐姐該不會是去見什麼人了吧?」沈知書臉頰暈著一抹艷紅。
雖然今天當家主母沈夫人陸嬰,因為沈鈺珠那個賤人的事情,整個人魂不守舍的。
連著府裡頭丫頭的親事也不關心了,甚至都不帶著她去交際,只死死坐在了棚子裡等著。
可是沈知書心情順暢的不得了,今兒沈鈺珠那個賤人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已經這麼久過去了,再是個眼瞎的也發現沈家大小姐不知道去哪兒了。
再瞧瞧沈大人和新娶的沈夫人陸嬰,那臉色,嘖嘖嘖,都裝不下去了快。
沈知書用帕子捂著唇,故意抬高了幾分聲調笑道:「父親,母親,不必捉急。」
「姐姐興許一會兒就自個兒回來了!」
「唉,這可是怎麼說呢!姐姐也不是個懂事的!」
「前兒些日子,還和盧公子鬧出了笑話,後來不是還有堂兄……」
「閉嘴!」陸嬰側過臉狠狠瞪著沈知書,手掌因為攥得太緊,骨節都發白了。
如果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在這沈家的花棚里,不能動手。
不然她一定親自動手扇沈知書的嘴巴子了。
「母親,倒是偏心了些,是姐姐出了事兒,又不是我!」
「她做錯了事兒,難不成說也說不得了嗎?」
「母親這樣,讓書兒如何自處?」沈知書用帕子捂著唇,頓時紅了眼眶,眼底的淚打著轉兒。
陸嬰氣得要嘔出血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沈知書這是要加一把火,要讓沈鈺珠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徹底毀了她的名聲。
「沈知書,你再不閉嘴,我可真的要動手了!」
陸嬰咬著牙,冷冷盯著沈知書。
她的名聲也不怎麼好聽,來沈家沒幾天,可不想真的做什麼溫柔善良的繼母。
「來人!送二小姐回府!」
「母親,您怎可這樣?」沈知書忙哭喊了出來,「女兒到底犯了什麼錯兒?」
陸嬰是真的領教了趙氏這對母女的賤樣兒了,她現在打不能打,罵不能罵,趕她走,還真的找不到一個理由。
突然陸家棚子裡看戲的陸夫人冷笑了出來道:「當家主母做到了這種程度,當真是丟人!」
陸嬰剛要發作,突然花棚子中間鋪滿了彩色鵝卵石的小徑上卻是走過來一行人。
陸夫人臉上的嘲諷快意在看到面前的這幾個人後,頓時僵在了那裡。
這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