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身體欠安

  在濃濃藥香的環境中本是利於休息的，但是由於之前他們一直在以那些提神醒腦的東西入藥，導致葉沉璧有些格外的清醒。

  入了夜四下格外的涼，葉沉璧緊了緊身上的被子，突然想到了隔壁的黎軒。

  「黎軒，你沒事吧。」她推開他的房門，卻看見他瑟縮在塌上，渾身都在打著哆嗦。

  「你出去。」他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黎軒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這幅樣子，尤其是葉沉璧，他不願意示弱，所以一直隱忍，直至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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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命了？」葉沉璧微怒。

  她伸手搭上黎軒的脈搏，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出來脈搏的跳動。

  「你快回去，不必管我。」黎軒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葉沉璧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尤其是她分明看到他這幅樣子。

  「吃這那虎狼之藥做什麼？你自己懂藥就更不能這樣禍害自己的身子。」

  葉沉璧嘴裡雖然都是責備的話，但是手卻沒停下來，她不僅把自己暖好的被子給他換了過來，還運功為他緩解體內的寒氣。

  他的體質異於常人，她感知到他體內仿佛有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在橫衝直撞，力道猛烈的讓她幾乎懷疑，面前的這個人莫不是個假的，否則在這樣的痛苦下怎麼可以做到如此平靜。

  葉沉璧屏息凝神為他撫平體內的不安定，這對她來說挑戰極大。

  神農卷上雖然有所記載，但是葉沉璧並沒有可以實踐的機會，這頭一次運功治療，讓她著實有些吃不消，不一會頭上便沁出點點汗珠。

  時間過得極慢，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讓他顯得正常一點，至於那股不一樣的氣息，以她的能力甚至無法觸及。

  「好了。」

  「謝謝。」

  黎軒恢復了那溫和的樣子。

  「累了吧，快去歇息。」

  雖然他的氣息仍舊不那麼穩定，但是總比之前要好受多了。

  「說什麼謝不謝的，之前要不是你，楚凝陷害我我沒準真的要栽在宮裡。」

  葉沉璧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的眼睛：「我還錯怪你沒有及時出手幫我……我真不知道珩……」

  黎軒抬手拂去她額頭上晶亮的汗珠，讓她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你放心，我會護著你，就算我現在這副樣子，也不會讓你有事。」

  他溫潤地沖葉沉璧笑著，眼底一絲疲憊讓她格外心疼。

  「我說過，芸芸眾生中只有我最懂你。」

  「你怎麼可能懂我？」葉沉璧苦笑。

  「我們每個人說的可能都是謊話，但唯獨星象不會騙人。」

  她看著他眼中的光輝，有些難以招架。

  「什麼星象不星象的，還不是你們這觀星將軍說了算，我可不信。」她推開黎軒的手，轉身出門，卻又忍不住回頭叮囑：「照顧好自己，有事及時叫我。」

  葉沉璧回到自己房裡，才發現自己連床被子都沒有，她心底直罵自己耽於美色。

  她隱隱約約感受到自己與黎軒之間有了一點莫名的東西產生，她不敢確信也不能確信。

  葉沉璧重生是為了來復仇，她絕非是為了這一點情情愛愛的東西，而羈絆住自己的心和眼界。

  她有些害怕承認自己的情感，也害怕黎軒看清自己。

  如若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她勉勉強強可以把他只當做一個情感上的寄託，但是一旦黎軒真的知道了一切，那麼她便成了他眼中的怪胎，別說是這一份守護，只怕他們再相顧的那一刻，彼此只能成為路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黎家眼中重生的妖孽，如果這樣他們只能成為敵人。

  密室里的夜有些涼，她只能鑽進褥子裡，才能勉強睡去。

  不知為什麼，在暗夜中她似乎聽見了潺潺水聲。

  第二天他們依舊重複著製藥，只是由於熟能生巧，整個速度提升了不少，兩日合在一起總算有了八十萬粒。

  這個藥量緊俏一些也夠用上個一個月，總是讓眾人心中甚慰。

  這是他們在丹陽城裡住的最後一晚了，即將回到軍中，讓凌寒甚至有幾分捨不得眼下的安逸。

  第二天一大早，韓洛就開始催促眾人起床，果然常年混跡於軍旅的人自覺性就是不一樣。

  畢竟今日就要運送藥物，而車馬之類的東西，什麼都還沒有準備，別說是他就是葉沉璧和凌寒不著急都是假的。

  黎軒倒是一點都不著急，在他的安排下由珩蕪拿出一幅地圖。

  「我們可以從水路運藥。」他從未覺得三天之內備夠藥材是一件難事。

  珩蕪啟動機關，密室里竟然顯現出一條水渠，渠里的水澄澈清冽，水流雖然不算湍急，但是也並不慢。

  葉沉璧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安排，自己上一世也是帶兵出過征的人，她對這條水路記得頗清晰。

  這幾日他們製藥取水想必都是用的這水，只是由於急於製藥，這些都被他們忽略了。

  這是水通往的是琉紗溪，琉紗溪溪如其名，是丹陽城外的竹林中特有的極淨的一處水源，由於它窄小異常在陽光下色如琉璃色的一條紗，便被當地人喚作琉紗溪。

  黎軒安排韓洛與凌寒先騎快馬先走，以便在竹林中接應，他們幾人將藥丸裝箱投到溪水當中，這下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時間，也免得軍中之人為他們擔心，他和葉沉璧與珩蕪也能在這多制點藥，一起送出去。

  這無疑是個好主意但是葉沉璧有些擔心，倒不是黎軒的策略有什麼不妥，只是她覺得，如果讓黎軒先出去才是最好的。

  他現在的身子實在不適合在這裡繼續耗著，讓他見見陽光或許還會好一些。

  「我覺得……」葉沉璧的話還沒說出口便被黎軒打斷了。

  「韓洛，帶著凌寒快走，到了那邊會有馬車接應你們。」

  韓洛向來對任務完成效率有嚴格要求，不等葉沉璧發話，拉著凌寒就沖了出去，害得凌寒連句囑託都沒來得及留下。

  「哎……」等葉沉璧想說兩句類似保護好凌寒之類的話時，兩個人已經看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