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棋高一著
2024-08-11 01:19:21
作者: 鹹蛋撻
以薄寒辭之名,和程湘廝守終身。
這大概是他,從遇見她起,就深深紮根於心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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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容憾痴戀程湘。
他作為容憾的哥們,同樣關注程湘,卻是打著幫助容憾的幌子。
當時他心裡有念念不忘的「小糰子」,從未懷疑過對容憾的忠誠。
不曾發現,在日久天長地深入了解中,這個明媚鮮妍的程大小姐,已經悄悄駐紮他的心房。
甚至,程湘中藥,他趁人之危,他醒來後,他也歸結於程湘迷離狀態時的勾引。
歸於本能,而不是愛。
他的逃避也讓他錯過了真相。
後來,容憾慘死,他理所應當地將所有的恨都放在程湘身上。
除了恨程湘,他還有他的使命。
他一直極為克制地想起程湘。
直到,那場轟動榕城的婚禮上,他發現,幸福的程湘遇人不淑。
陸明鏡不僅試圖殺了她,還妄圖用偽造的視頻毀了她。
是她,選中了「薄寒聲」。
也選中了他。
如此盛大的婚禮,現場病了名流貴胄雲集,她偏偏選了個又殘又丑的薄五爺。
彼時他壓抑天性做了這麼久的沉穩、冷血的薄五爺,就被她輕輕一指,勾起了屬於年少薄寒辭的輕狂與熱血。
他跟她一起瘋。
結婚。
愛恨間博弈。
他動過念頭讓她體會失去。
可他又會因為喜歡而仁慈。
直到容憾死去的真相全部揭曉,他得知他當初的強要,不僅讓她懷孕了,還險些死去、失去孩子。
他再也沒有離場去恨。
後來,連他心心念念的「小糰子」,都是程湘。
仿佛他這一生,都是程湘的。
可他明擺得太遲了。
程湘那麼恨薄寒辭。
如果連「薄寒聲」都是一出巨大的謊言,她一定會離開他。
一定會。
他特別相信。
所以,李瑾玉幫沈星月傷害她,他寧願讓丁一出風頭,都退讓一步。
所以,晏沁緋找過瘋子傷了她的手,找過謝似錦、景湉在星芒設計大賽期間處處針對她,各種明里暗裡針對她,他也妥協了。
他可憐可悲地維持她愛自己的表象。
就像這麼些年,他可憐可悲地做著薄寒聲。
「你能說一說,我們是怎麼恩愛的嗎?」薄寒辭長臂輕垂,撿起面具戴上。
泛著銀色冷光的面具,突然闖入視線。
晏沁緋問:「我可以親親你嗎?阿辭,我真的愛你。不管哪個你,好的、壞的,年少輕狂的、陰鷙深沉的,只要是你,我都無法遏制地愛你。」
兩手搭在扶手上,他輕聲說:「如果你愛我,就跟我說。」
興許是面具。
興許是他從示弱的狀態抽離。
此刻言辭寡淡的薄寒辭,重拾平時不怒自威的氣場。
晏沁緋幾乎下意識地說:「上一世,我很多年後才知道,榕城有一對人人艷羨的夫妻。我是晏家大小姐,我的前半生,追求者數不勝數,也對某個人動心過,往往不出半年就會變心。我遊戲人生,也孤苦半生。
我起初關注你們,是詛咒你們秀恩愛死得快。可我越觀察,越愛深愛程湘的你。我不相信你會這麼愛。那時程湘已經不年輕了,我找過不少女孩,要她們對你投懷送抱。但你從不正眼看這些女孩,每次在遠處用望遠鏡拒絕她們,我就瘋狂地想取代程湘的位置。
那時過於放縱、挽回不了衰老的我,卻沒有勇氣去見你。
我瘋了十多年。
在你們結婚五十周年前夕,你寫了你們的回憶錄,砸錢出版,作為送給她的禮物。也正是這本書,讓我知道你們的故事。我也是通過這本書,知道你如何代替薄寒聲活著,知道你們最後冰釋前嫌,恩愛勝當初。」
可我不會告訴你,薄青松知道。
也不會告訴你,祁涼是個深深敬愛的大哥,卻恨著你。
更不會告訴你,你們怎麼冰釋前嫌。
薄寒辭聽到最後一句,就滿意了。
根據晏沁緋一番話,他可以想像。
如果他真的會失去程湘,他也有真實的回憶和許家的回憶可以收藏。
「故事編得不錯。」薄寒辭雲淡風輕地評價。
晏沁緋瞪圓雙目:「你還是不信我?」
他忽然站起。
人高腿長的男人,影子一下子罩住她。
令她心生恐懼,顫抖:「你不信我,又要我說這麼多?」
薄寒辭傾身,溫柔地注視她。
那一瞬間,她恍惚了——她竟然相信,他會吻她。
如同她期許那般。
「咔嚓——」
然而,清脆的聲響和冰冷的桎梏將她拽回現實。
她垂眸,不敢置信地發現:薄寒辭居然用手銬銬住自己!
震驚之際,她聽到他回答:「因為,這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說的機會。」
「你想幹什麼?」
「最後」兩個字完全催發了晏沁緋的恐懼,她的聲音完全飄在空中。
她做過不少壞事。
雖然說處理得乾淨,但難免會落下一些蛛絲馬跡。
何況對手是她愛瘋了的薄寒辭。
他能用手銬束縛她的雙手,將她送進監獄也不稀奇!
薄寒辭抬眸,眼神凌厲,話音里卻帶著笑,「你猜。」
「唔!」
將將張嘴的晏沁緋,被一塊手帕堵住口舌。
半個小時後。
薄寒辭一身疲倦地回到臥室,以薄寒聲之名。
如預想般,程湘並沒有睡,安安靜靜坐在沙發等他,蔥白的手指捏著一塊拼圖,眼神渙散,明顯沒有拼的興趣。
在聽到他回來時,她似乎慢了半拍。
過了幾秒,她才扔下碎片,含情雙眸瀲灩,直勾勾看他。
勾得他心癢。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現在表明身份,那雙眼,又會多麼冰冷無情?
他不願意想。
甚至自私地想。
能騙她一輩子就好了。
面具做遮掩,薄寒辭的瘋狂念頭,她窺不見一星半點,只急切地奔向他,站定後,柔軟的小手落在他肩頭,「你和晏沁緋談得怎麼樣?」
「沒談什麼。」薄寒辭抬手覆住她的,輕描淡寫,「我把她關起來了。」
星眸泛起點點漣漪:「囚禁?非法囚禁?」
這太不像薄寒聲的作為了。
但面對的是,步步為營、鍥而不捨地破壞他們婚姻的晏沁緋,似乎有那麼一絲合理。
薄寒辭承認:「嗯,囚禁。」
直到,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