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不入輪迴

  這種氣氛，就如她初次見玉落塵的情景是一樣的。

  「師父。」

  腳步停住，葉鳶脊背挺直，站在月下的她忽然感覺一陣涼風襲來，風起，髮絲隨風起舞。

  「徒兒。」

  他的聲音依舊溫文爾雅，紅影翩躚，眨眼間就出現在葉鳶的面前。

  「師父真的是你。」葉鳶本以為自己神識感應到的氣息是錯的，沒想到消失了一些時日的玉落塵果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為師的出現，徒兒很意外？」玉落塵輕笑，隨後揚起胳膊取下了葉鳶頭上的玉冠，三千青絲如瀑布一樣飛流直下。

  「好好的女孩子，為何要打扮成這副男兒樣？」待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後，玉落塵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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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鳶滿頭黑線，只好尷尬回道：「女兒身行走江湖不方便，所以便女扮男裝了。」

  玉落塵點了點頭，指腹摩擦著手中的葉鳶之前用來挽發的玉冠，他眉眼溫柔，薄唇微微上翹，形成一抹邪肆的弧度。

  「為師去了一趟玉龍峰。」

  一聽玉龍峰三個字，葉鳶嚯地抬起頭，一雙桃花眼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好似看懂了她眼神里的疑問，玉落塵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玉龍峰上一切安好，在她還未找到葉家的寶物時，她是不會對你娘親出手的，畢竟你娘親是她目前唯一的希望。」

  葉鳶眉尾微挑，玉落塵這是明確告訴她，做了他的徒弟，那麼自己的事情也就是他的事情，他不會袖手旁觀了？

  既然如此，葉鳶正色道：「徒兒有一事不明。」

  「說來聽聽。」

  「我玉龍峰上的鬼，師父是不是認識？我聽娘親提過一次，那鬼的名字是叫『司徒老妖婆』！」但是葉鳶至今還想不明白的一點就是，如果那個司徒老妖婆真的是掌管司法局的那個司徒家，那麼她為什麼怕玉龍峰上的人脫離她的視線呢？

  她在害怕什麼？

  玉落塵看向葉鳶，她認真思考的時候，眉心緊蹙，嘴唇也不自覺的抿著，跟記憶中的人確實有幾番相似。

  「當然認得。」玉落塵耳朵動了動，外出漸漸傳來腳步聲，他一手提起葉鳶的肩膀，足尖靈氣環繞，下一刻帶著葉鳶飛向屋頂，然後城樓，在看去，不過是剎那間，倆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百丈外！

  墨色的身影緩緩落在葉鳶剛才站的地方，秦墨伸出手，空氣中還有二人殘留下來的氣息。

  困擾了他多日的疑問在這一刻終於有了答案，那性感的嘴角微微上揚，看著二人消失的盡頭，只聽他那舒適的聲音呢喃出兩個字。

  葉鳶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玉落塵帶走，當她再次看見光亮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醉月樓』中。

  醉月樓，昌州城最大的歌舞坊。

  玉落塵手中提著酒壺，他身體慵懶的坐在陽台的護欄上，月色在他身上鍍上一層白光，明明邪氣逼人的一個人，在這一刻竟然乾淨的如一塊美玉一般。

  「當年為師九歲便在帝國嶄露頭角，那時的我心高氣盛，自然為普天之下在武道與謀略上都是第一人，那些王公貴族，宗門大家族為了拉攏我，每日送上各式各樣的金銀法器，名劍功法，都入不了我的眼，就連聖殿裡的那位我都敢反駁。」

  葉鳶點頭，接話道：「徒兒聽茶館的說書先生說過師父的事跡。」

  然而玉落塵卻是扭頭看向坐在室內的她搖了搖頭道：「然而，這一切也不過都是說書人譜寫的人生罷了。」

  「……」所以，為什麼你自己還要重複一遍？葉鳶一臉懵逼的看向那個仰頭喝酒的男人。

  只見他紅袍半敞，酒水順著他嘴角滑落至喉結，然後沒入那強而有力的胸膛，整個上身線條一覽無遺，明明外表比女人還要嫵媚的一個人，沒想到身材這麼有料，葉鳶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在看什麼呢！趕緊轉移了視線。

  「為師是怎樣的人，並不重要，那司徒老妖婆確實與為師有些過節，如你所想，她出自司法局的司徒家，不過早在多年前她就被逐出司徒家，至今為止，她頭上都有賞金懸賞令。」

  葉鳶當下心就沉了，「就連師父也打不過她嗎？」

  「司徒老妖婆修煉的《枯葉魂經》是至陰的功法，修煉到最高一層便可靈魂離體，只要還殘留著一絲靈力，她就能死而復生，永生永世不入輪迴。」

  「永生永世不入輪迴？那不就是成仙了嗎？」葉鳶咋舌，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功夫。

  「成仙？」玉落塵譏諷一笑，他望著手中的酒壺，那一刻聲音透著陰寒之氣。

  「她修煉的是至陰功法，怎麼可能成仙，只是墜入魔道罷了，司徒家歷代掌管司法局，效忠的是天元帝君，是正派的楷模，怎麼會容忍自己家族裡出現一個修煉魔功的人，所以司徒老妖婆當年才會因為修煉魔功，被逐出家門，這一次她盯上葉家，恐怕就是因為你們葉家藏的法寶與她修煉《枯葉魂經》有著必要的關聯。」

  玉落塵看向沉思的葉鳶，玉龍峰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他都探查了無數遍，要不是因為葉鳶放棄謀師之位突然回去察覺了司徒老妖婆的存在，讓司徒老妖婆起了殺意，他也不會有這項意外收穫。

  「至陰之物。」葉鳶喃喃自語，她腦海中閃過什麼東西，但是畫面快的她根本就捕抓不到。

  葉韓氏也說過，葉義山為了那寶物寧死不說，也就說明了那寶物是極品，可是葉鳶不能理解，究竟是怎樣的極品寶物，竟然能讓一個人放棄自己的生命。

  命都沒有了，還要那寶物做什麼呢？

  「徒兒可是想起了什麼？」玉落塵好似有些喝醉了，他步伐蹣跚緩緩走來，手指一松，酒壺掉落在軟墊上，他就那麼隨意一坐，安靜的坐在葉鳶的對面，雙手托腮，歪著頭凝望著她。

  葉鳶搖頭，望著玉落塵那緋紅的臉頰道：「沒什麼，師父您喝醉了。」

  「醉？醉了何嘗不好。」玉落塵微微一笑，然後問道：「徒兒醫書可全都記下了？」

  「記下了，只是我覺得學醫並沒有什麼用，在武者面前，醫師的存活率太低了。」就拿她的異能冰凍來說，在現代，她冰凍術失手的情況下只存在精神力不集中，四周的結界被磁場破壞，所以導致被抓，被囚禁。

  但是在這個世界，她的冰凍術只能對那些自身修為低階的武者，若是對手的修為在自己之上，那麼她的冰凍術就變得不堪一擊，讓她很是受挫。

  所以，葉鳶迫切地想要學到玉落塵的本領。

  「沒用？」玉落塵面色增添了幾分邪肆的笑意，「那麼徒兒接下來可要看仔細了。」

  「殺！」

  就在玉落塵話音落下的同時，肅殺的音調突然從外面傳來，緊接著四周的窗戶還有陽台上便衝進來一群手持刀劍的黑衣蒙面人。

  葉鳶猛地站起身，玉落塵的手掌卻落在她的肩頭，然後輕輕一壓，葉鳶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脅迫坐回原位。

  這些殺手劍法不僅華麗，殺傷力也極強，在他們衝上來的那一刻，玉落塵的身體驀然在原地消失，緊接著身法穿梭在人群中。

  待他重新坐到葉鳶的面前時，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幾秒。

  但是那些殺手們確是一個個站在原地，瞪大了一雙瞳孔。

  「方才可看清楚了？」

  玉落塵給自己到了一杯酒，搖晃著酒杯看向葉鳶問道。

  葉鳶點頭，「他們每個人所中的點穴位置都不一樣，氣息也開始有些錯亂。」

  玉落塵手一揮，桌上就出現一副銀針的道具。

  「給他們解穴。」

  葉鳶蹙眉：「用銀針？」

  「對。」玉落塵語氣輕鬆，一臉愜意地欣賞著葉鳶的面部表情變化。

  葉鳶拿著銀針，一共有二十名黑衣人，一個個凶神惡煞地看著她，然而此刻的葉鳶卻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手法嫻熟地開始把銀針插在這些人的身上。

  「嗯！」

  銀針剛沒入第一個人的身體裡，那個人立馬動了起來，那冒著寒光的利劍眼看著就朝著葉鳶揮來，玉落塵手指一彈，一股紅色的靈氣立馬朝著那人心口打去，那個人再次站在原地，任由葉鳶施針做起了小白鼠。

  有的被葉鳶施針後身體倒地，渾身抽搐。

  有的則是口吐白沫。

  有的是不受控制，開始嗚嗚大哭。

  有的則是爆發出滲人的笑聲。

  「這些穴位，看似能救人，實則是在害人。」玉落塵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的葉鳶說道。

  葉鳶蹙眉，這些人所中的手法都不一樣，但是她自信，自己確實是把玉落塵的手段看清楚了的。

  結果，沒有救人，反而還害了人，到底是哪裡出錯了？

  「白日裡，它是救人的針。黑夜降臨，它就是殺人於無形的劍！」玉落塵霸道的話語在葉鳶頭頂響起，那一刻葉鳶看見玉落塵雙眸透著凌厲的殺氣。

  他手指彎曲，沒入那些人體內的銀針全數飛出，緊接著玉落塵就把那些人奇經八脈全部封死，在他們痛苦聲還來不及呼出口的那一刻，一行二十個黑衣人被那股紅色的靈力席捲全身。

  葉鳶站在原地，玉落塵的手臂繞過她的腰身，隨後寒冰玉扇便落入他的手中，玉扇飛出，飲血而歸，這些突如其來地殺手，全部化作一灘冰水，然後被風吹乾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身上明明沒有殺氣，有的是一種盛氣凌人的霸道之氣，在沒有藉助半點真元之氣的情況下，利用了人身體的穴道，傷敵於無形。

  就如他剛才所說的那句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