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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只如初見

2024-08-11 00:17:13 作者: 梨桑

  若說玉落塵的速度是葉鳶見過最快的了,那麼方才說話的那個男人再一次刷新了葉鳶的認知。

  葉鳶急忙追出破廟,在空曠的草地上停住步伐,天空中緩緩墜下一根白色羽毛,葉鳶攤開手掌接住,視線落在破廟的屋檐頂上,那裡站著一個身形偉岸的男人,淡藍色的衣袍隨風飛揚,肩頭鳳羽栩栩如生,背影冷酷霸氣彰顯,無形中散發著強者的震懾感,他就安靜的站在那裡與整個天空融為一色!

  葉鳶不禁有些懊惱,若是這個人剛才不是搶奪她的玉扇,而是想要殺她,那麼……到了閻王殿,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玉落塵是你何人?」喉結滾動,冷漠低沉的嗓音撫平了夏日的炎熱,男人低眉撫摸著左手背上站著的白鴿,只見那白鴿的嘴中叼著的恰恰是葉鳶被奪走的玉扇,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讓他側臉輪廓更加迷人,飄逸的劉海下一雙鷹隼的眸子突然射向站在地面的人。

  仰著頭的葉鳶與他的視線不期而遇對上,這才發現這個男人下顎處戴著面具,讓他的五官成謎,那一雙鷹隼的眼眸裝著碧藍色的瞳孔如汪洋大海讓人沉淪!

  眼下想要躲過這個男人可怕的洞察力看來是沒希望了,葉鳶在心中腹誹,這人難道是師父的敵人?

  「這寒冰玉扇是玉落塵的貼身之物。」更是他身份的象徵,若不是今日在邀月樓看見這把玉扇,初見也不會追蹤此人來到這裡。

  當年他是帝國懸賞榜單上的頭號人物,懸賞令的金額一度無人超越,無敵久了,竟讓他有些懷念起昔日的對手了。

  「勾魂司中白無常,輕功絕頂駕九州,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如若初見,以命相換,當今世上唯有他一人的速度,是為師不能超越的。」

  碧落山上,月影朦朧,玉落塵手中抓著一把綠色的食物揚手撒去,圍繞著他的烏鴉群安靜地低頭啄食。

  葉鳶皺眉,腦海中再次浮出傍晚時分遇見的那個男人,當時她的回答是家父千金購買所贈,那男人仔細端詳她的雙眸,她也不閃躲,毫不膽卻地對視,良久那人眨眼間便消失在屋檐上,徒留下玉扇從空中墜落下來。

  隨後等到天黑,葉鳶再三確定無人跟蹤後只身前往碧落山來找玉落塵,並且說了當時的情況。

  「他就是初見?那個以一己之力同時挑戰九洲府跟司法局,最後重創帝國兩大勢力的白無常初見?!」葉鳶忍不住咋舌,能讓玉落塵都讚賞的人,讓整個帝國都懼怕的人,之所以稱之為白無常,那是因為他要讓人三更死,那人休想過五更。

  至今為止,帝國通緝令上的畫像依舊是無臉男,因為沒人見過他的真容,那是殺手界的王!

  一雙沾滿萬千生靈鮮血的雙手,但是卻穿著乾淨的天空色服飾,那一雙清澈碧藍的眼睛,是嚮往的天空。

  「是他。」玉落塵起身,拂袖一揚,圍繞在他四周黑壓壓的烏鴉群立馬化作驚弓之鳥展翅高飛,空曠的碧落山山頂頓時就剩下他跟葉鳶倆人。

  「那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葉鳶看著玉落塵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蹙眉道:「他看起來是因為你出現的,你們是仇人?」

  「嗯,為師當年略施小計讓他吃了點苦頭。」玉落塵說的雲淡風輕,那雙修長俊美的手指把玩著葉鳶還給他的玉扇,玉扇的色澤已經發生了變化,可見這玉扇今日已經飲血。

  只是,初見的出現對他而言也是意外。

  真的是這樣?葉鳶還是有些不放心。

  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顧慮,玉落塵笑道:「你葉家那寶物司徒老妖婆潛伏了幾年都未曾找到,可見消息都被封死了,至於九洲府的人,他們是上不去玉龍峰的。」

  「嗯?」上不去玉龍峰是什麼意思?葉鳶歪著頭,一臉疑惑地看著面前神秘莫測的男人。

  自從昨日拜師後,玉落塵跟她說話就喜歡自稱為師,他對於自己的事情了如執掌,往往心中所想,都被他直接看穿,但是又不告訴她,讓她有一種隔霧觀景的即視感。

  玉落塵也並不解釋,他把玉扇再次放到葉鳶的手中,一臉玩味說道:「為師要離開擎州城幾日,這玉扇既然贈與你了,從此以後便就是你的,切不可丟失,不然為師會不高興的。」

  語畢玉落塵變戲法一般,手中出現一根黑色的羽毛,同樣放在葉鳶的手中:「收好,危急時刻,方能護你一命。」

  葉鳶望著躺在手掌心上冰冷的玉扇,還有那一根黑色的羽毛,抬眉看向玉落塵近在咫尺的臉。

  她此時心中很複雜,眼前的男人明明溫柔如水,但是她卻覺得倆人相隔勝遠。

  「謝謝師父。」

  玉落塵走了,碧落山上只剩下葉鳶一人,朝陽升起的那一刻,碧落山上紅葉炫目。

  那一刻葉鳶終於明白,這座山為何稱之為碧落山。

  漫天紅葉,如同身處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海中,上窮碧落下黃泉,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回到城裡時,已經是正午,烈日炎炎,伴隨著蟬鳴聲曬的街上本就稀少的商販只想昏昏欲睡,葉鳶頭上戴著斗笠,斗笠邊角垂著黑色薄紗直到胸前。

  今日是擎州城城主招收新弟子的時間,比武的地點就設在城市中心的演武堂內。

  演武堂內此時早已人滿為患,助威聲一聲高過一聲。

  若是往年,裁判席上只有城主一人,今年裁判席上多了一個位置。

  商陸。

  九洲府新晉謀師中,商家未來的接班人,如今就坐在擎州城城主的身邊,與城主倆人交談盛歡。

  演武堂上,兩名武者正在激烈的戰鬥者,葉鳶避開擁擠的人群坐在後排最靠角落的位置留意著四周的情況。

  這些比試的武者幾乎都是築體境七重以下的修煉者,他們來自五湖四海,都是帶著一腔熱血想要效力帝國。

  在自身沒有較好資源提升能力的情況下,加入帝國勢力,成為一城之主的弟子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這些在葉韓氏的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修鍊石,修煉秘境,上品的武器,這些東西,只要葉鳶想要,她哪怕是花費天價也會為葉鳶弄來。

  「白兄弟!」

  正觀看著,身邊突然靠過來一人,緊接著散發著清香的茶糕就出現在眼帘。

  葉鳶順著那一隻乾淨白皙的手指看過去,赫然發現不知何時身邊坐著墨衣錦袍,笑容滿面的秦墨。

  「這都第二輪比試了,我還以為白兄弟你今日不會出現了呢,來嘗嘗這新鮮出爐的茶糕。」秦墨很是自來熟的捏起一塊茶糕放進嘴裡,末了指著台上正在打鬥的倆人說道:「我覺得要是白兄弟上場,這倆人都不是白兄弟的對手。」

  「白兄弟?」葉鳶挑眉,這廝認錯人了?

  秦墨用手帕擦了擦手指歪頭笑道:「昨日聊的太愉快了,以至於你走後才想起來忘了怎麼稱呼你了,看你鍾情於白色,所以臨時這麼稱呼你了。」

  所以,秦墨根本沒有認錯人?葉鳶一臉懵逼,她雖然依舊是男兒妝容,但是頭上戴著的斗笠並未取下來,這秦墨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能在人群中精準無誤的找到自己。

  「喏。」秦墨手指著他腰間掛著的羊脂玉玉佩。

  透過那黑色薄紗看著眼前的少年,葉鳶取下斗笠笑道:「秦兄果然好眼力,來時路上太熱了,所以就買了一個戴著。」末了,她湊近秦墨的耳邊打趣道:「若是曬黑就沒有姑娘喜歡了。」

  「哈,只是今日怎麼沒瞧見那張奎?」秦墨伸長脖子看向四周疑惑開口。

  笑容凝結在臉上,葉鳶低頭拿過秦墨一直端在手中的茶糕津津有味吃起來,那濃長的睫毛下一片陰霾,說出來的話卻不以為然。

  「沒瞧見才好呢,那張奎嘴巴臭的很,這要是在我家鄉,早讓人把牙齒都打落了。」嗯,吃貨秦墨推薦的東西果然很好吃呢,這茶糕入口絲滑清涼,茶香味在嘴裡回味無窮。

  秦墨轉頭凝望面前的白衣少年,有那麼一瞬間的慌神。

  「你家鄉是哪裡?還有,難不成我要一直稱呼你為白兄弟?」

  「有何不可?白兄弟這稱呼我挺喜歡的。」葉鳶直接避開了秦墨前一個問題,台上第二輪比試接近尾聲,第三輪比試即將開始。

  主持的人是城主府內的管家,他正在為眾人講解第三輪的比試。

  定力!

  每人頭頂一口大缸,大缸中盛滿水,時長一炷香,若是大缸摔落,亦或者是身體劇烈顫抖,那麼……淘汰!

  秦墨把裝有茶糕的盤子放在椅子的扶手處,他用手帕仔細擦拭了一遍自己的手指後,這才扭頭對身邊人說道:「白兄弟來這擎州城不是為了參加弟子選拔的?」

  「開始有這打算,不過後來放棄了。」

  「為何?」秦墨突然來了興趣,這擎州城城主招收新弟子,年齡限制在二十歲以下,初試竟然高達五千人,可見有多少人擠破了頭都想進入帝國勢力。

  「實力太弱,不配。」

  「……」秦墨嘴角抽搐,這些都是依靠自身資質,勤加苦練在二十歲以前沒有藉助丹藥成功達到目前的修為,對他們而言,已經是很驕傲的一件事情。

  然而,葉鳶只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從一個築體境二重達到了築體境巔峰,可見,這些用了十幾年時間的人,在她眼中,只配弱者。

  至於擎州城城主李釗,葉鳶視線落在正在與商陸交談的李釗身上,原本她是想加入擎州城勢力的,但是在李釗與商陸聯盟的那一刻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神識捕抓到一道審視的目光,葉鳶猛地朝著那道目光看去,卻見在逆光的入口處,淡藍色的身影背道而馳,剎那間消失的無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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