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見渣爹

  顧輕歡與六公主等人來到顧王府的大門口時，顧墨風已經在候著了。

  看到三個小丫頭出來，溫潤一笑，目光停留在么妹身上，點了點她鼻子，寵溺道：「你呀！」

  顧輕歡不好意思的颳了刮鼻子，唇角翹了翹，見風吟把馬車帘子掀開了來，便轉身與六公主、溫馨道：「走吧！」

  「嗯。」

  本來挺豪邁的六公主不知緣何淑女了起來，淺淺的應答一聲，羞噠噠的移步到顧王府備好的馬車旁，忽然回頭瞟了顧輕歡她們一眼，扭捏著在宮女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溫馨跟在六公主身後，對著顧墨風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這才在宮女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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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輕歡有些莫名奇妙的回頭看了顧墨風一眼，見顧墨風如往日一般無二，並沒什麼不同，這才收回疑惑的目光準備登上馬車。

  不待宮女來攙，顧墨風忽然走了過來，將備好的披風按在顧輕歡身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放到馬車上，替她攏了攏披風，不放心的囑咐道：「才好了沒多久，還是要注意點的好，當心又著了涼。」

  顧輕歡拉了拉披風，乖巧地笑著應了一聲：「知道了。」

  待顧輕歡入了馬車內，顧墨風這才登上了備在一旁棗紅色的駿馬，與六公主的侍衛隊及顧王府的侍衛隊下令：「走！」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著溫府而去。

  馬車裡頭，六公主不時的掀開馬車窗欞的蘇錦帘子往外看著，似十分好奇。

  溫馨卻垂著頭絞著手裡的絹帕，似在擔心身在溫府里的姨娘，有些心不在焉。

  顧輕歡握了握她的手，安撫道：「放心吧！沒事的。」

  溫馨抬頭看了顧輕歡一眼，點了點頭，低聲道了謝，仍心緒難解。

  顧輕歡也不吵她，同六公主一般掀開另一邊馬車窗欞的帘子，看著馬車漸漸行向溫府的方向，眸里的暗芒同暴風雨般凝聚，攀著馬車窗欞的柔荑也隱隱用力，蔥白似的手指隱隱發白。

  溫府。

  二夫人。

  溫婉。

  又要見面了。

  「輕歡，你大哥哥對你真好啊！」

  六公主的聲音喚回了顧輕歡的思緒，她轉眼望去，見六公主擱下手裡掀著的蘇錦帘子，十分羨慕的看著她，手裡將那紗絹帕子捲成一團耍著，不時的瞟了馬車窗外一眼，小臉漸漸染上紅暈。

  「嗯？嗯！」

  反應過來六公主說了什麼的顧輕歡點了點頭，笑道：「不只是世子哥哥，還有二哥哥、三哥哥、四哥哥對我都很好啊！」

  她大抵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妹妹了吧！

  「哇！真的嗎？」

  六公主瞠大了眼，似乎有些驚訝，隨後便鬱悶道：「唔……顧王府里就你一個女娃娃，他們就你一個妹妹，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啊？本公主可真羨慕你！」

  她母妃就她一個女兒，其他妃嬪都有兒子可以依靠，她母妃能靠的，也只有她一個。

  旁的那些兄弟姐妹，不算計她就已經很好了，她哪裡還敢奢求所謂的寵愛。

  所以，她是真的羨慕這顧輕歡的。

  顧輕歡聞言，倒是笑了，揶揄著道：「六公主可不要逗我笑了，您是金枝玉葉，天之驕女，怎麼倒羨慕起我來了？」

  就連溫馨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六公主的。

  六公主本欲解釋，又覺得與外人說太多宮闈秘事不是很妥當，掙扎了一下，然後放棄了：「哎呀！你們不懂！反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皇宮也不例外就是了。」

  「這倒是真的。」

  顧輕歡點頭認可六公主的話，就連溫馨也跟著點了點頭。

  卻不料，六公主嗔了顧輕歡一眼，指著溫馨道：「她點頭也便罷了，她一個庶女，在那內宅之中討生活自是十分不易，你一個嫡女，父母恩愛，兄長們寵愛，你瞎湊什麼熱鬧？」

  顧輕歡怔了一下，才忽然憶起，如今的她，不是溫府那不受寵的嫡長小姐，而是顧王府里千嬌百寵集一身的嫡女——顧輕歡。

  顧輕歡微微失神，馬車卻漸漸停了，外頭傳來六公主貼身宮女的聲音：「公主，溫府到了。」

  六公主掀開馬車窗簾看去，溫府的大門口正在眼前，門口處站著聞訊趕出來的溫府家主，溫老太太，還有方才在顧王府有一面之緣，臉色仍不大好看的溫二夫人，他們身後站了各主子的丫鬟小廝，烏壓壓的一群人攏聚在溫府門口候著。

  就著六公主掀開的馬車窗簾，顧輕歡也看見了她那重男輕女不曾見過面的祖母，還有口是心非，慣會反咬人一口的渣爹及那口蜜腹劍，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蛇蠍二夫人。

  瞧見這些人虛偽的樣子，顧輕歡渾身都僵硬了起來，秋水似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層寒氣，周身的氣息倏地冷了下來。

  為了不讓眾人起疑，顧輕歡強忍著想要顫抖的身子，她垂著眸子緊緊的揪著身上的披風，聽著她那渣爹討好的與顧墨風說話。

  聽著她那渣爹得知六公主就在馬車裡面，點頭哈腰的攜著溫府上下的人對著馬車見禮。

  顧輕歡冷著臉一動不動，竭力的忍耐著心中那洶湧的作嘔感。

  而六公主意在對溫府的眾人來一個下馬威，也板著臉，先一步的將在顧王府里發生的事如實據說。

  看著馬車下面的老太太與溫府家主變的鐵青的臉色，六公主冷哼了一聲，目光停在溫二夫人咬牙切齒的模樣上，冷聲道：「怎麼？溫二夫人可是對本公主有意見了？是因為本公主送回了你丟棄在顧王府的庶女兒嗎？嗯？」

  溫府家主溫紹華聞言眉心一抽，忙轉身去看，果真見到自己的二夫人一臉咬牙切齒不甘心的模樣，忙扇了一記耳光過去，怒道：「混帳東西！我溫府清清白白的門楣都要被你個愚蠢婦人給敗壞了！你個蠢貨，將馨姐兒丟在顧王府不管不顧，公主殿下好心好意將人給咱們送了回來，你還敢擺臉子給誰看！？」

  見自個兒子訓斥完二媳婦，溫老太太這才拘禮與六公主請罪道：「這個婦人愚蠢無知，實在不是有意衝撞了公主殿下的，還請公主殿下寬恕她一回吧！」

  溫紹華也連同著上前給溫二夫人求情。

  六公主見威懾的目的達到了，自然也不與那溫二夫人計較，只是牽過溫馨的手，給溫府的眾人看看還在馬車裡的溫馨，緩緩開口道：「溫庶小姐本公主給你們送回來了，本公主送她回來，她人可是完完整整，好好的一個人。」

  「本公主走後，自然也不希望她或她姨娘缺了什麼少了什麼，又或許是多了什麼……日後，本公主還會來的。」

  六公主冷眼看向溫紹華，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溫家主，你可聽明白了本公主的意思了嗎？」

  溫紹華看了馬車裡的溫馨一眼，連連點頭：「明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