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 藥引子

  「啊……」

  饒是昏迷之中，鳳初時亦不受控制的痛呼出聲。

  一聲又一聲痛呼，讓屋外等候的幾人一顆心都揪起來了，若非最後的理智拉扯著，他們恨不能衝進去，就算讓他們代替鳳初時受罪，他們亦心甘情願。

  「鳳姐姐……」希兒哭得歇斯底里的，小小年紀的她，即便再如何懂事，在面對鳳初時的痛呼時，她還是害怕了。

  幾次三番想跑進去，幸好紅袖一直牢牢的抱住她，這才沒有讓她衝進去打斷蒼老的治療。

  「希兒乖，你鳳姐姐不會有事的，蒼前輩那麼厲害，一定可以救她的。」紅袖企圖安撫希兒，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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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希兒壓根聽不進去，在她小小的認知中，鳳初時就像她的爹娘一樣，在痛呼之後就會永遠的離開她，她不要又一個她喜歡的人離開她。

  掙脫不開的希兒忽然用力拍打著紅袖，甚至張嘴狠狠的咬在紅袖的肩膀處，試圖讓紅袖放開自己。

  一旁的綠蘿看不下去了，伸手點了點希兒的穴道，下一秒希兒毫無徵兆的昏睡過去。

  「謝啦。」紅袖有氣無力的道。

  希兒要是再哭鬧下去，她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心軟，準確的說，剛才說服希兒的話，何嘗又不是在說服她自己呢？

  不那樣說的話，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下去。

  身為暗衛，她竟然讓自己的主人深受這般痛苦的折磨，這是她的失職。

  「別想那麼多了，王妃要是知道你的想法，她會自責的，相信蒼前輩吧，王妃定然吉人自有天相。」綠蘿拍了拍紅袖的肩膀。

  她們兩個從小一起訓練，多年搭檔，她又豈會看不出紅袖在想些什麼。

  時間一丁一點的流逝，從天亮到天黑，又迎來新的黎明，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了。

  在屋外站了一宿，差點兒石化的幾人猛一下竄到門前，想要第一時間確認鳳初時好了沒有。

  「小丫頭暫時沒事了，你們一個去熬藥，一個去準備些清淡的飲食，半個時辰後小丫頭就會甦醒了，剩下的一個守在這裡，有什麼異常的話，立刻通知老夫。」蒼老淡淡的吩咐道。

  儘管他的口吻很冷淡，但千瑾年幾人卻很是感激他。

  他們不瞎，豈會看不到蒼老眼中的疲憊，這麼長時間不吃不睡的救人，千瑾年自問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辦到，蒼老的這份大恩，他們定然會謹記在心。

  蒼老擺擺手，兀自去了自己的屋子休息。

  千瑾年幾人隨即行動起來。

  半個時辰不多不少，如蒼老所說的，鳳初時總算醒過來了，幾人高高提起的心終於落地了。

  喝了粥又喝了藥之後，鳳初時感覺身體可算有點點力氣，不再像剛醒來之時，四肢無力，腳軟得像踩在棉花上，毫無著力點一樣。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先幫我請蒼爺爺過來吧，你們想知道的問題，等下都可以知道。」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的模樣，鳳初時主動開口道。

  聞言，綠蘿一溜煙就跑出去找人。

  蒼老還沒過來呢，小小的人兒就先沖了進來。

  「鳳姐姐，太好了你沒事，希兒好害怕。」希兒抱著鳳初時嚎啕大哭，明顯是被嚇壞了。

  鳳初時趕忙安撫她，一下又一下，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希兒乖，鳳姐姐沒事，讓你擔心了。」

  希兒抽抽噎噎的。

  「希兒，你鳳姐姐還需要休息，你要是想讓你鳳姐姐快點好起來的話，就去把爺爺準備的草藥熬了拿過來，這樣你鳳姐姐就會好起來了。」

  蒼老人未到聲先至。

  「好，希兒馬上就去，鳳姐姐你要等我。」希兒聽了，眼神瞬間一亮，連哭都忘了，又是匆匆跑出去。

  當真是來去如風，看得鳳初時不禁一陣好笑。

  「蒼爺爺，這一次又勞煩你了。」鳳初時看著蒼老眼中還未褪去的血絲，愧疚不已，這一次都是她任性了。

  「我是無所謂，可是丫頭，你可知道這一次你沒有按時回來服藥，對你身體有什麼影響？」提起此事，蒼老嚴肅著臉望向她。

  鳳初時請蒼老過來，也正是為了此事，「蒼爺爺，還請你直言，我的腿可還有救？」

  見鳳初時沒有避諱千瑾年幾人，蒼老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很難，如果說之前還有八成把握，如今只剩下三成不到。」

  千瑾年幾人心中一驚，張口就要詢問，卻被鳳初時以眼神制止了。

  「蒼爺爺，我還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可否請你幫幫我？哪怕用之前的辦法，我也可以。」鳳初時懇求道。

  蒼老眼睛一瞪，想也不想的拒絕，「你瘋了嗎？要是再用那個辦法，別說你的腿了，就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保不住。」

  鳳初時聞言，身體一顫，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前輩，還請你救救我們家王妃和小世子吧！」綠蘿和紅袖噌的一下跪在地上懇求著。

  蒼老撇撇嘴，「老夫就算想救，也要病人肯配合才行。」

  意有所指的話，讓綠蘿和紅袖猛然扭頭，「王妃！」

  「小嫂子，這個孩子是你和溟御的血脈，你想放棄，可曾考慮過溟御的感受？天大的事情，難道比你的親生骨肉還要重要嗎？」千瑾年近乎失控的低吼道。

  鳳初時苦笑一聲，「蒼爺爺，您就別試探我了，您有話不妨直言，我配合就是了，這是我的孩子，我又怎會殘忍自私的剝奪他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

  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保證，蒼老嚴肅的神色緩和了幾分。

  「我確實有辦法可以同時保住你的腿和你的孩子，只是藥引子有點難尋，我得離開谷底一些時間，在那之前，你必須留在這裡，每日藥浴來緩解你的痛苦。

  你自己也應該清楚，你沒有回來服用第二份藥，所以接下來副作用的發作會越來越頻繁，且一次比一次厲害。如果不藥浴，你根本撐不住，就算我費盡心力將藥引子找來，也無濟於事，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