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再也不見

  「好。那麼，有沒有醫生跟你回去照顧你？」顧瀟瀟一抬頭，正對上紀景曜好整以暇的微笑，她一緊張，又紅著臉逃開了這目光。

  「你是在關心我嗎？」紀景曜的話語中到了幾分愉悅。

  顧瀟瀟仍是低著頭，她答不上來，不過臉頰更紅了。好一會，她才小聲說：「我要在醫院照顧晗晗，沒辦法和你回紀家，你，你要小心點，照顧好自己。」

  顧瀟瀟的這一句囑咐勝過了所有答案，紀景曜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他忽然覺得做這個手術也不全是壞處，至少，顧瀟瀟變誠實了許多。

  這會功夫程恆已經收拾好了紀景曜的東西，帶著幾個保鏢請他下樓，紀景曜短暫地和顧瀟瀟道別，轉身離開了。

  顧瀟瀟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不舍，她想再挽留紀景曜一會，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紀景曜！」眼看著紀景曜要走遠了，顧瀟瀟沒什麼底氣地開口叫住了他。

  就算聲音再小，紀景曜還是聽見了，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你，你剛剛和晗晗說了什麼？」

  程恆還以為顧小姐特意叫住自家boss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沒想到竟然是為了問他這種無聊的問題，他一直有些咋舌。

  紀景曜笑笑，並不嫌棄地回答她說：「我告訴他，我要去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這個幼稚的男人，真的是從前那個冷麵閻王紀景曜嗎？

  紀景曜回家住的第一晚，張芳苓就藉口肚子不舒服沒有出現在飯桌上。紀家人難得到齊地吃一頓晚飯，老爺子見紀景曜精神抖擻，身體恢復得很好，笑得快合不攏嘴了。

  眾人都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紀景曜若有所思地看著張芳苓空蕩的座位，露出了個高深莫測的笑容。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蟄伏，看得紀伯揚渾身一抖。

  同樣在吃晚飯的顧瀟瀟母子就冷清了許多，豪華的病房裡，紀景曜搬走後空了大半個屋子，即使病房裡所有燈都開著，可擋不住的寂寥感還是讓顧瀟瀟覺得難受。

  她竟然有些想念紀景曜了？

  顧瀟瀟猛地搖了搖頭，又給顧晗昱餵了一勺飯。

  來查房的醫生輪到了彭越，這次顧瀟瀟特意多了個心眼，她站在一旁不停地監視著彭越的一舉一動，從換吊瓶到打針，連一個小動作也不放過，生怕彭越對顧晗昱做什麼手腳。

  彭越替顧晗昱檢查完後想和顧瀟瀟單獨談談，顧瀟瀟見天色還早，於是和彭越來到了醫院不遠處的咖啡廳。

  「顧小姐，對於芳苓的事我很內疚，我已經向醫院遞交了辭呈，真的很對不起。」

  印象里彭越是個嚴謹認真並且威望不低的主治醫生，能讓他放下尊嚴這樣低三下四向自己道歉，還真是意料之外。

  「彭醫生，您的苦衷我知道的。」顧瀟瀟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咖啡，推到了彭越面前。

  彭越的所作所為顧瀟瀟一直都看在眼裡，從他剛剛為顧晗昱認真檢查就能看出來，他確實是個有醫德的好醫生，他既然堅定了立場，沒有答應張芳苓的無理要求，那麼他不應該被人冷眼相待。

  顧瀟瀟放緩了聲音，對彭越解釋說：「這一切都是張芳苓的詭計，我知道您也是受害者。我還要感謝您，謝謝您在手術的時候沒有動搖，謝謝您放過他們二人。」

  「不不，我從頭到尾都沒有過那種想法，他們是我的病人，我是醫生，我不能害死他們！」

  顧瀟瀟朝他真誠一笑，點點頭表示理解。

  二人就顧晗昱的病情又談了許久，直到天完全黑了，彭越才收拾東西離開醫院回家。

  這一周他經歷了太多事情，丟了工作，丟了初戀女友，還差點丟了自己堅持多年的醫德，對於他這樣一個三十多歲，事業本該如日中天的男人來說，這打擊太大了。他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酒吧街買醉。

  夜更深了，不勝酒力的彭越很快喝得微醉，朦朦朧朧之時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彭越下意識撲了過去：「芳苓」

  突然被人撲倒在地上，張芳蕤嚇得尖叫了出來，只不過這聲尖叫很快淹沒在了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之中。

  「芳苓，芳苓」

  「彭醫生？」

  張芳蕤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見竟然是彭越，本已經到嘴邊的謾罵之詞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攙扶著彭越回到座位上，感受到彭越遊走在自己腰間那雙不安分的手，張芳蕤急得端起酒杯潑了他滿臉。

  「彭醫生！你清醒點，我是芳蕤！」

  「芳苓不，你不是她！你是張芳蕤！」彭越看清了眼前人是誰，大喊著想站起身，沒想到腳下一軟，整個人毫無形象地跌坐在了地上。

  「彭醫生，你沒事吧？」張芳蕤好心地想扶起他，沒想到伸出去的手被彭越狠狠打開了。

  「你滾開！別碰我！」彭越想起什麼似的很快紅了眼睛，他憤憤起身，咆哮聲音之大都驚動了隔壁桌的酒客，「你回去告訴你姐姐，我們之間完了！我彭越不是她張芳苓養的一條狗，不是她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玩具！我們從今天起再無瓜葛了，別讓我再看見她」

  醉酒的彭越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張芳蕤頭都大了，不過大致意思她聽得懂，那就是彭越要和姐姐決裂了。

  張芳蕤當晚回去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張芳苓，張芳苓一時有些心情複雜。

  計劃失敗了，還白白失去了彭越這顆棋子。紀景曜，顧瀟瀟，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對了姐姐，你有錢嗎，借我點。」張芳蕤胡亂喝了些醒酒湯，借著還沒消的酒勁，她大著膽子朝張芳苓要錢，「明天晚上我朋友有個聚會，在北郊。」

  「北郊可是富人區，你去哪裡做什麼？你有朋友住在那裡？」

  「你怎麼管這麼多！」張芳蕤微怒，趁著紀伯揚不在房裡，她竟然直接翻起了屋裡的抽屜，「借我一兩萬就行，還有明天把姐夫的車借我開下，我找找鑰匙」

  「你放開！」張芳苓大聲一喊，巴掌控制不住地朝張芳蕤臉上扇去，「你是不是喝糊塗了，連姐姐的東西都敢翻？去那種狐朋狗友的聚會幹什麼！王媽，帶她回房。」

  「張芳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肯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