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東窗事發

  張芳苓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離開了屋子，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的胸口還沒平復下來，一開門她又嚇了個半死。

  顧瀟瀟怎麼在門口？她都聽到了！

  「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顧瀟瀟死死攥著手機，裡面完整錄著張芳苓和彭越的談話，一字不漏。她的聲音滿是隱忍和清冷，瑩潤的水眸里泛著駭人的寒意，張芳苓被她看得一時心虛，一小步一小步又退回了屋裡。

  

  「你還來做什麼……瀟瀟？」彭越沒想到顧瀟瀟就在門外，一時愣住了。

  顧瀟瀟將手中的藥單一點點團成了球，出離的憤怒讓她渾身顫抖，張芳苓，她怎麼敢做這種事！

  「你讓彭越在手術中動手腳，想害紀景曜和我兒子是不是？」顧瀟瀟從沒像現在這樣大聲質問過誰，張芳苓是第一個，「你太大膽子了吧！連自己親人都不肯放過？紀景曜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你以為你老公能保得住你？紀家會放過你？」

  「老公？芳苓，你，你已經結婚了？」

  張芳苓天衣無縫的面具一點點龜裂，顧瀟瀟狠狠拆穿了她的謊言，她強裝鎮定，道，「不，阿越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你還想說什麼！你是不是和這個彭越合謀要害紀景曜？我把你們剛剛的話全都錄下來了，張芳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張芳苓惱羞成怒，她趁顧瀟瀟走神，竟然猛地撞上了顧瀟瀟的肩膀，顧瀟瀟跌坐在了辦公室外面的長椅上，張芳苓趕忙提起手包逃跑。

  「啪！」

  顧瀟瀟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竟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拉住張芳苓昂貴的手包，趁張芳苓回頭的時候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你要跑去哪裡，你做了這種事，該接受懲罰！」

  要是彭越真的在手術里動了手腳，那麼紀景曜……

  顧瀟瀟不敢往後想，也不知是憤怒還是後怕讓她瞬間紅了眼睛，她死死扯住張芳苓的手臂，也不管張芳苓是不是孕婦了，就是不能讓她這麼逃走！

  「顧瀟瀟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張芳苓扯著嗓子尖叫，拿起手包瘋狂地捶打顧瀟瀟，「你敢動我試試！你這個賤人，臭……」

  走廊里越來越多的人靠過來圍觀，不少人認出了張芳苓開始拿手機拍照，彭越不知要怎麼勸架，想了想趕忙回屋打電話通知紀景曜。

  顧瀟瀟發誓，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大膽和失態。

  可那是顧晗昱和紀景曜，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要是真的因為張芳苓這兩個人出了什麼事，顧瀟瀟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二人糾纏在一起的時候顧瀟瀟不小心撞翻了換藥的車子，破碎的玻璃瓶將她的手臂劃得鮮血淋漓。雖然張芳苓是孕婦，可真打起架來一點也不輸給正常人，她見自己名貴的包包上沾上了血跡，更加發狂地痛打顧瀟瀟：「你這個賤人，去死吧……」

  顧瀟瀟被推倒在了地上，她絕望地閉上眼，誰知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沒出現，張芳苓滿是銀飾的包包砸在男人寬厚的背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唔……」

  是紀景曜，他替自己擋了一下！

  顧瀟瀟有片刻的失神，然後她猛地站起身，用盡力氣推歪了張芳苓的手臂，張芳苓一記重擊砸歪在了窗框上，自己也沒站穩倒下了。

  「boss！」

  程恆立刻帶著保鏢控制住了張芳苓，紀景曜抬起頭，點漆似的眸子上下打量了顧瀟瀟一番，扯了扯蒼白的唇瓣露出個微笑。

  「你沒事就好……」

  紀景曜身上還有手術刀口，他怎麼能！

  「顧小姐，請您先和boss回病房，這裡我來處理。」

  顧瀟瀟攙扶著紀景曜站起身，稍稍冷靜下來的她臉頰還掛著未消去的紅暈，感受到紀景曜疑惑又擔心的目光，顧瀟瀟小聲說：「張芳苓，竟然敢串通彭越，在你和晗晗的手術里動手腳。」

  「你這個賤人，你胡說！哎呦，我的肚子……」張芳苓見情況不對，趕忙捂著肚子坐到了地上，剛剛她光顧著捶打顧瀟瀟了，竟然還忘了肚子裡有這麼個護身符，「你竟然打我，我的孩子……」

  張芳苓為什麼敢這麼理直氣壯呢？因為她看到了顧瀟瀟的手機就摔在自己身邊，趕緊將手機偷藏起來。

  顧瀟瀟攥緊了紀景曜衣角，不想被冤枉似的趕快解釋說：「我根本沒有碰過你！我剛剛一直拉著你的左手不讓你走，是你一直在打我！」

  顧瀟瀟整個人也不知是因為後怕還是憤怒依然顫抖著，尾音都飄走了。紀景曜皺著眉將顧瀟瀟攬進懷裡，輕輕拍她的背讓她冷靜下來，「張芳苓，你做過的哪些事情你心裡清楚，問心無愧的話，就別怕被我查到。」

  「你……」張芳苓急得瞪圓了眼睛，不過這次她還沒開口，肚子真的疼了，肚皮裡面一陣陣的抽縮讓她臉色一白，癱在地上說不出話了。

  紀景曜的刀口因為剛剛的鬧劇也有些崩開，他站不穩，便將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顧瀟瀟身上，顧瀟瀟勉強撐著紀景曜，看他命令程恆說：「扶張芳苓起來，送回去修養。」

  要是真因為這事張芳苓反倒賴上顧瀟瀟，那就都得不償失了。

  保鏢們有條不紊地疏散了圍觀人群，清理現場，幾分鐘過後，走廊里又恢復了沉寂。

  「你剛剛提到彭越是不是，我派人去調查他。」紀景曜倚在顧瀟瀟身上，聲音沙啞地開口。

  顧瀟瀟漸漸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她差點哭了出來，低下頭紅著眼眶對紀景曜說：「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相信我。」

  這也是紀景曜第一次見到顧瀟瀟發脾氣。印象里她從來都是那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即使被欺負得再狠，也依然是忍氣吞聲。

  所以，她剛剛對張芳苓生氣了，是因為自己嗎？

  紀景曜輕輕勾起嘴角，乾裂的唇瓣讓他這個笑容顯得有些狼狽，「我一直都相信你。」

  心中盛滿了太多委屈和恐慌，紀景曜低沉又有磁性的聲音讓顧瀟瀟覺得莫名的安心，顧瀟瀟鼻子一酸，撲進了紀景曜懷裡。

  「唔……」紀景曜自己站不穩，他單手扶著顧瀟瀟，二人一步步後退，最後倚到了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