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最近好像很忙

  讓人拿來一件萍姨的物件，放到這條名為「小虎」的警犬鼻子下嗅了嗅，小虎鼻子翕動了幾下，隨即就開始四處走動起來，先是去了廚房——這是萍姨經常工作的地方，然後又來了餐廳，最後小虎領著眾人一路來到了後花園，它衝著樓梯下的地面吠了幾聲，然後七彎八拐，最後竟是來到了存放花匠工具的一處雜物房門前。

  「怎麼會在這裡？」

  好在這裡也還是有燈的，陳澍比了一個警惕的手勢，輕手輕腳上前，然後一腳踢開了門。

  裡面躺著的，赫然就是萍姨。

  她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陳澍上前探了探鼻息，鬆了一口氣，趕緊示意他們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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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活著，有得救，趕緊的！」

  至此，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救護車來了、將萍姨送往醫院之後，姜曉曉忍不住嘆著氣：

  「萍姨怎麼會暈倒在那種地方？花匠放工具的雜物房，那邊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去的，地方偏僻得很。」

  陳澍還留在宋家的別墅里，他一邊犒賞著小虎，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還能是因為什麼原因，多半是打暈了被人拖過去的，你們不是說她今天最後見過的人是她女兒嗎？找到她女兒重點突破，這事情就明晰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現在林瑜還沒聯繫上，姜曉曉就怕林瑜也出了什麼事。

  宋懷寧卻是絲毫不在意林瑜，他見她竟還在為林瑜擔憂，不由得嗤笑出聲，「禍害遺千年，林瑜這樣的人只有她去害別人，次次不成功、又次次重來，別人想要害她，只怕還是挺難。」

  不怕害人的人蠢，就怕她沒完沒了地犯蠢。

  「她就是害人，那些伎倆也跟小學生過家家似的。」

  說到底也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姜曉曉還是有些擔心的，「大晚上的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以後也不好跟萍姨交待。」

  「你瞧瞧，嫂子就是你有人情味得多。」

  還沒見到幾個能跟宋懷寧這麼有來有往地說話的女人，餵完了小虎的陳澍不由得看向了姜曉曉，「嫂子，要我說，你真乃女中豪傑，竟然能夠降伏宋懷寧，真乃勇士。」

  這話把宋懷寧說得像是洪水猛獸一般了，姜曉曉倒是覺得這人很是幽默，叫人頓生親近之意：

  「你說笑了。他哪有那麼嚇人？」

  宋懷寧不置可否，陳澍素來最得女孩子歡心，打小便是如此。

  見姜曉曉的眼神不住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小虎，陳澍就對小虎發出一聲指令，小虎搖頭晃腦地，伸出來的大舌頭上哈著熱氣，蹭到了姜曉曉面前，一隻手還不住地往她身上扒拉，這樣看著真是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看著小虎熱切又無辜的眼神，姜曉曉心裡的擔憂和惶恐倒是驅散了些，宋懷寧見她和小虎玩得開心，就叫上了一旁正看得開心的陳澍：

  「來書房。」

  姜曉曉也聽見了這句話，不過她並不在意，男人之間的事情她是管不著的。

  進到書房之後，宋懷寧讓陳澍在一旁休息區的沙發上先休息，然後將一份文件地給她，「你看看。」

  拆開來看了看，只不過掃了幾眼，陳澍臉上的神情就變得稍稍嚴肅起來了，他眼中半是笑意半是正經地看向他，「這是從哪裡弄到的？」

  「近日有人寄到公司里的。」

  已經查過監控了，宋懷寧的視線諱莫如深，「是莊競送過來的。」

  「他是瘋了嗎？這種東西也都敢碰？」

  第一直覺就是莊競只怕是不要命了，陳澍雖然年輕，卻也算得上是警廳的中堅力量了，他深知這份文件的重要性，「你知不知道他有沒有把這份文件泄露給除你之外的其他人？」

  「誰知道？」

  他的行事作風無疑是在自尋死路，宋懷寧冷淡的面上多了幾分不悅，「如今他雖然還在國內，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莊家的事情也如同被雲霧遮蓋一般，根本看不清內里情形。」

  「我倒是聽我們家老頭兒說了幾嘴。」

  猶豫片刻之後，陳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莊老頭子還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竟是動了真格，娶了那個年輕女孩兒。」

  「婚前財產公證沒做？」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這件事放在圈子裡說還真是耐人尋味，宋懷寧眉心微蹙，他淡淡地道：

  「我不相信莊老先生會糊塗至此，莊競再不成器也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兒子，這件事絕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

  「但願如此。」

  兩人為莊競如今的遭遇齊齊沉默下來，陳澍將手中的文件打量許久才放下來，「我實在不敢想，失去了莊家這棵參天大樹庇護的莊競會落到什麼下場。這些年莊競行事肆無忌憚，得罪的人不計其數。現如今，連你也跟他離心了。」

  「自己做得過分就不要怪別人讓他下不來台。」

  近來是多事之秋，宋懷寧也有些疲於應對，他微微合上眼，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若是你見了他，也替我帶一句話給他，不要再寄一些論七八糟的東西來我公司了。」

  整日不見人影，形同鬼魅一樣寄一些他根本不會看的照片來他辦公室，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宋懷寧心中覺得可笑，但是念在往日情分，也不願意同他一般見識。

  有些事情還犯不上。

  樓下的姜曉曉逗弄了小虎一會兒，就摸摸他、讓他休息去了，原本這個時間應該要去休息了，只是陳澍和宋懷寧還沒從書房裡下來，她也只能尋了一件外套披著、坐在沙發上等著。

  平日裡倒不覺得萍姨有多重要，如今她在醫院，姜曉曉才猛然發覺，家裡若是缺了萍姨這樣的管家，還真是格外冷清。

  陳澍和宋懷寧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昏昏欲睡了，看到他們下來的時候，才驟然清醒，起身的時候還有些站立不穩，陳澍就在跟前，上前扶了一把，姜曉曉站穩之後道了聲謝，在後面的宋懷寧見狀，本就有些冷的臉色越發不好看了，沉聲道：

  「要睡覺就回房去睡，在客廳里打瞌睡算怎麼一回事？」

  「這不是想在樓下候著你們嗎？」

  輕輕柔柔地應了一句，姜曉曉的語氣並不尖銳，即便是辯駁也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宋懷寧自然也沒有說什麼。

  這是他們慣常的相處方式，只是落在陳澍眼中卻有些耐人尋味，不過宋懷寧自己沒有意識到，他也不必上趕著去說什麼。

  送走了陳澍不久，姜曉曉正打算回房休息的時候，李嫂就舉著電話走了過來，說是醫院那邊來了消息，萍姨已經脫離危險了，現在正在醫院中休息，她的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終究是上了年紀，身體恢復起來不比年輕人，少不得要在醫院多住幾天。

  別墅里的事情眼下只能先交給李嫂負責。

  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姜曉曉又看向宋懷寧，他穩如泰山一般地坐在沙發上，似乎並沒有上去休息的意思，猶豫片刻之後，她還是開了口：

  「夜深了，還是先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原本以為他會拒絕，不料他竟然從善如流地站起身、點了點頭：

  「你先上去，我隨後就上來。」

  躺在床上的姜曉曉看了看手機，對了一遍明天的工作流程，正打算躺下來睡覺的時候，他進來了，她心裡竟有些緊張。

  察覺到自己的緊張之後，姜曉曉不由得有些想笑，也不是第一次，怎麼還緊張上了？

  「你最近好像很忙？」

  然而宋懷寧今天卻沒有別的動作，他掀開另一側的被子，看到她將手機放回去的動作，開口問道。

  「有點。」

  簡短地答了一句，姜曉曉今天實在是有些累了，沾著枕頭不過幾秒就睡熟了。

  剛躺下的宋懷寧就察覺到了她細長平穩的呼吸，他頓了頓，原本還有些話想對她說，沒想到她入睡得竟這麼快。

  第二天起床之後，姜曉曉聽說了萍姨已經甦醒的消息，一邊讓李嫂去廚房說一聲準備滋補的湯藥送到醫院，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去醫院看望。

  萍姨雖然醒了，但是這件事情還沒完，警察依舊還在調查之中，姜曉曉想著該如何收尾，林瑜再怎麼說也是萍姨的女兒。

  見她吃早餐都如此心不在焉，宋懷寧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今天的早餐不合你的胃口？」

  「不是不是——」

  抬起頭，姜曉曉嫵媚的眉眼中滿是認真，「我只是在想，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解決。」

  「萍姨的事情？」

  宋懷寧卻是絲毫未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看調查結果，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林瑜到底也是萍姨的女兒。若是真調查出來是她所為，只怕萍姨也捨不得將她送入監牢。」

  可憐天下父母心，姜曉曉說完之後，見他依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照著兩人數年之間的了解，她將他此時的心情也猜得差不離了：

  「我知道你覺得林瑜是咎由自取，可是如果你有了孩子，你興許就不會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