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閒言碎語

  其餘幾個人不敢得罪張晴，紛紛附和稱是。

  在一旁倒水的佳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把杯子重重一放，惹得在場諸人紛紛側目，她不太高興地道：

  「晴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說曉曉姐沒有能力，可是她剛剛一回來就拿到了謝昊宇戀情的獨家爆料；現在有關謝昊宇的採訪安排也做得有條不紊，連李主編和何總編都挑不出錯處來。更不要說她五年前力保C版！如果你覺得這也算是沒有工作能力的話，如果你覺得你現在工作的C版也無所謂的話，那隨便你說！」

  佳佳平日裡在辦公室總是不大出聲，加上外表軟萌可欺，大家都覺得她不過是個可隨意揉捏擺布的人，沒想到這次竟是生了這麼大一通氣，還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在場的人一時間都不好說話了，到底是先編排別人在先，只是張晴有些不依不饒的：

  「你以為姜曉曉她一個人就有這麼大的能耐？還不是靠著家裡的關係？你也不看看每天姜曉曉上下班開的是什麼車，你現在把她當成知心好姐妹，說不定人家在背後笑話你窮酸！」

  說完，張晴朝天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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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剛進社會的小女生就是這樣，別人不過稍微給她些好臉色就把別人當成知心好友……哪裡知道別人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

  「！！！」

  這番話未免說得太重了。

  明面上是說姜曉曉不一定會把佳佳當回事兒，實際上卻是表明了她自己的態度——是她瞧不上她、不把佳佳當回事兒！

  佳佳雖然平日裡迷糊了些，但是好歹也進時風有些年頭了，這話里話外的深意她明白著呢！

  她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卻不好怎麼反擊，畢竟張晴一沒點名二沒坦白了說，她只能瞪著眼睛：

  「背後說人閒話、晴姐，你就不怕我現在告訴總編嗎！」

  「拿這個威脅我？你去啊？誰怕誰？」

  冷哼了一聲，張晴暗忖自己也是時風的老員工了，再加上眼下時風缺人，想必不會拿她怎麼著的。

  只覺得自己是受了委屈的佳佳一時間也氣上心頭，不管不顧地拉上了張晴的手就要往總編的辦公室走過去，她不顧周圍人的勸解阻攔，徑直就要走過去：

  「我倒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都可以這樣隨便污衊別人了嗎？這事兒今天一定要去何總編面前說個清楚！」

  「去就去！你還真以為我怕了姜曉曉怕了你們B版的人不成？！我們C版也不是吃素的！」

  被她這樣不管不顧地拉著，嘴上雖然依舊強硬，但是張晴心裡到底是有幾分後怕了，她知道最近C版正在低谷期，既沒有拿出什麼新的有爆點的新聞爆料，在《時風》改版這件事情上也沒有提出什麼建設性意見，今兒早上葉淼還在跟她商量著這件事情。

  「哎呀大家都是一個辦公室里的同事，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麼呀！」

  「就是！剛才不過是說來開玩笑的，不是認真的！」

  「佳佳你跟張晴生什麼氣！前天咱們幾個不是還一起喝奶茶嗎？！」

  「這事兒鬧開了對誰都不好！今天總編的心情有多恐怖你們兩個又不是不知道……」

  「對，張晴你也低個頭！咱們都是相處幾年的老人兒了，何必為一個新來的姜曉曉生氣呢？」

  ……

  佳佳和張晴拉拉扯扯，眼看著就要鬧出茶水間了，好在周圍的同事怕事情鬧大，個個都拼命地拉著勸著，佳佳的火氣這才平復下來，張晴也害怕這事兒真的捅到了何俊忱那裡，拂開了佳佳的手之後，帶著些許服軟意味道：

  「姜曉曉這事兒有這麼重要嗎？你跟我在這兒鬧什麼鬧？何必為他人做嫁衣、著了他人的計？」

  今天這件事情，茶水間裡幫忙拉架的心裡都跟明鏡似的，佳佳雖然年輕氣盛了些，但是說到底最後先蔫了的是張晴，這很明顯透露出一個信號

  ——B版如今，在有了姜曉曉的加入之後，真的算得上是如虎添翼，C版的人如今只能算是敗者為寇。

  瞧瞧佳佳這才加入時風不到一年的年輕小員工，都敢和張晴硬碰硬了。

  心裡很清楚她們幾個都是怎麼看自己的，事後張晴面子上到底有些說不過去，她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不大舒爽地道：

  「我身上都被拉拉扯扯弄皺了，我先去一趟洗手間。」

  在張晴走之後，車水間裡的幾個人這才敢靠近眼眶微微泛紅的佳佳，眾人紛紛安慰她：

  「佳佳，今天的事情別往心裡去。」

  「就是就是。張晴那個愛面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們面前她就喜歡充當大姐。」

  ……

  離去之前隱隱約約聽到她們的話，張晴心裡滿是憤憤不平——如果C版現在有什麼實績的話，她何至於被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壓了一頭？

  在洗手間把水開到了最大來出氣，張晴拼命地洗著手，面上的神色很是不屑。

  「你要是想在時風裡面抬得起頭，那接下來勢必要讓C版能夠拿下下期新聞的頭條。」

  正當她拼命地借著洗手發泄心中的不平的時候，張晴卻聽到了身邊傳來了一道氣定神閒的女聲，她被嚇了一跳，隨即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整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李、李主編？ 你怎麼在這裡？」

  「剛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一邊說著，李雪一邊借著衛生間的鏡子給自己補口紅，她的眼神帶著絲絲冰冷和犀利：

  「你應該要知道，時風向來是一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如果你不能超過姜曉曉給雜誌帶來的收益，那你在時風將會毫無話語權。」

  她的語氣很是淡漠，只是落在張晴耳朵里卻似乎帶上了絲絲引誘，她不甘心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

  「可是、可是我年齡比姜曉曉大了那麼多，跑新聞的能力肯定不如她，她也不是什麼毫無背景的人，我之前看到她開著一輛豪車，家裡肯定很有背景……我現在還能拿什麼跟她斗？」

  真是毫無鬥志的廢物。

  不過眼下，也只有這個廢物還能為自己所用，李雪只能耐著性子循循善誘：

  「我什麼時候要你跟她在這種打雜的事情上比拼了？你要知道，時風不是什麼狗仔大隊，她之前給出來的獨家新聞說白了也不過是在做狗仔都能做的事情……你現在已經不需要再跑新聞了，只需要安安穩穩坐在辦公室里就行了。」

  「李主編……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雪說得實在是太明顯了，張晴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但是還是不確定李雪是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那個意思。

  「這次的採訪自然不能出問題，這次採訪對於《時風》轉型實在是太重要了。」

  雖然自己要和姜曉曉斗，但是李雪還是分得清輕重急緩，她補好妝容之後，看向了鏡子裡面色惶恐不安中卻帶著絲絲野心的張晴，心裡雖然厭惡至極，但還是放輕了語氣：

  「等這次採訪之後，她應該會持續跟進新聞，到時候你再想做什麼，不就很容易了嗎？」

  「主編你的意思是讓我截下姜曉曉的新聞，發在我們B版是嗎？」

  可是、可是這種事情在行業內是大忌！

  一旦被捅出去了自己在整個傳媒行業都會抬不起頭做人的！

  張晴心中天人交戰，她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不安地揉搓著：

  「如果被姜曉曉知道了，那我豈不是……！」

  「沒錯，你的確是攔截了她的新聞，可是她沒有證據，又能拿你怎麼樣呢？她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為難你的。」

  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李雪想起早先姜曉曉處理類似事件的手法，忍不住嗤笑道：

  「你放心，她性格軟和，就算知道了是你做的，為了不影響到你的整個職業生涯，她也不會真的把這件事情捅出去的。」

  「可是……」

  心中仍有顧慮，張晴不願意為了騁一時威風而把自己下半輩子的聲譽給搭進去，她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機會和方法我都告訴你了，願不願意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過，以後你被大家瞧不起、奚落的時候呢，可千萬不要來求我。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無能又不敢放手去做的人了。」

  「……」

  忍不住咬緊了自己的嘴唇，張晴看著空無一人的洗手間，耳畔是李雪漸行漸遠的高跟鞋聲音，還有剛才茶水間裡眾人背後的奚落和嘲諷，她看著鏡子中不再年輕的面孔，還有越發萎靡的精神面貌，不禁出了神。

  茶水間的這番風波被大家心照不宣地忽略過去了，佳佳也不好意思把這件事情說給榮慧聽，除了意難平的張晴，都沒人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第二天姜曉曉來公司上班的時候，她在走廊上和迎面走過來的葉淼等人相遇，不過葉淼和她身後的女人，沒有一個人跟她打招呼。

  她原本想跟葉淼提一提保留C版的另一些方法，但是見此情狀，她也只能先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