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陸岑岑,打錢
2024-08-13 04:54:29
作者: 亂步非魚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巨響,會議室的玻璃門「啪」的一聲全碎了。
陸岑岑害怕地回過頭,心裡尋思這又是什麼玩意,就看見趙A和趙B走了進來,手裡分別拎著一根粗粗的鐵棍,衝著對面那兩男人的腦袋揮起棍子。
那兩人應聲倒地後,南洙決也走了進來,到她面前扶住她的雙臂,擔心地問:「沒事吧?」
陸岑岑搖搖頭,有人來救她,總算鬆了口氣,不用再強撐精力了,閉上眼放心地倒在了他懷中。
趙A和趙B已經將那兩個男歹徒的腿給打折了,現在兩個人躺在地上抱著腿痛呼。
夏筱珊嚇得發抖,慢慢往門口後退,想偷偷溜走。
趙A察覺到,兩步走過去,一把將夏筱珊按在地上。
趙B衝著她呸了一聲,過去把窗戶打開,風吹進來,這裡面的怪味很快便散了。
南洙決將陸岑岑橫抱起,輕輕放到一旁的椅子上,托著她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傷,沉聲問道:「哪只手打的?」
他的語氣聽起來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夏筱珊卻怕的發抖,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才想起來求饒,趕緊說:「南總……我,我是一時糊塗,你饒了我吧,我還懷著孕,求求你看在我肚子裡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
趙B忍不住哈哈笑了兩聲,指著她說:「這娘們兒說啥蠢話?你孩子又不是咱老闆的,老闆為啥要可憐你孩子?」
南洙決目光越發的森寒,回過頭靜靜地看著她:「給她把刀。」
趙A立馬掏出一把短匕首,扔到她面前。
南洙決咬牙突出幾個字:「自己動手。」
夏筱珊嚇得雙腿發軟,哭喊求饒:「我真的知道錯了……南總,求求你饒了我吧……」
這樣的求饒讓南洙決感覺很沒意思,他懶得再看,抱起陸岑岑走了出去。
夏筱珊以為這是饒了他的意思,趕緊要爬起來,趙A一腳踢向她的膝蓋,將她又踢跪下。
趙B蹲下身,衝著她笑笑說:「剛才老闆娘那樣求你,但凡你有點同情心能放了咱家老闆娘,老闆大人大量的也不至於非要你付出代價。但現在,你想全身而退?沒門兒。」
夏筱珊一愣,瑟瑟發抖:「剛……剛才的事,你們都知道?」
趙B冷笑,並未回答,而是說:「信號屏蔽儀?我十二歲剛出道的時候就知道怎麼弄了。」
夏筱珊還想垂死掙扎:「可……可就算這樣,我也沒有傷害到她,你們要是傷害我……我還有孩子,要是我孩子出了什麼事,你們會犯法會坐牢的!」
「坐牢?」趙B哈哈大笑,看向趙A,問,「哥,咱們會坐牢嗎?」
趙A衝著她呸了一聲:「你好意思說坐牢?你上次弄那藥,就是因為孩子沒坐牢。現在你又弄了這種新藥,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聽話,不然牢底坐穿的是你。」
夏筱珊更怕了,他們倆敢這樣說,應該是已經掌握了證據。
要是真的鬧到警察局,她這次還能因為懷孕的緣故不坐牢嗎?
恐怕就算她不被法律追究,南洙決也會有辦法讓她坐牢吧。
她顫巍巍地拿起地上那把刀,遲疑片刻,閉上眼,朝自己的右手手背刺過去。
一聲尖叫,房間的窗戶都被震的不停的抖。
她疼得臉色慘白,額間青筋暴出,抬起頭看向面前這對一模一樣的人,聲音虛弱地問:「這樣可以了嗎?」
趙A用小拇指掏了掏被震的有些疼的耳朵,面無表情地說:「你打了咱老闆娘兩巴掌。」
夏筱珊知道他什麼意思,可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咬著牙拔出那把匕首,又捅了一刀。
這下夏筱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疼得在地上直抽抽。
趙B撿起那把匕首,擦乾淨上面的血,裝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對夏筱珊說:「你放心,咱們老闆可是出了名的遵紀守法,你看,完全沒有對你怎麼樣吧?這傷都是你自己刺的。」
夏筱珊咬咬牙:「是……是我自己刺的,不關南總的事。」
趙A點點頭說:「嗯,還算上路子。」
他們兄弟倆這才作罷,收拾好現場,離開了這裡。
……
陸岑岑睡了好久,久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回到小時候,父母還在的時候。
等她睜開眼時,看見的便是宿舍的天花板,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在學校了,鬆了口氣。
下一秒又看見身邊坐著的南洙決,立即坐起來,把濕乎乎的枕頭翻了個面,笑嘻嘻地說:「太丟人了,流了一枕頭的口水。」
南洙決什麼也沒說,拿起床頭柜上的紙巾,替她擦了擦眼角還沒有乾的淚。
陸岑岑連忙接過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一把,說:「我來,我自己來。」
擦完把紙巾往垃圾桶里一扔,又立即拿起床頭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驚訝地說:「哎呀,都已經凌晨三點了,南總,你快回家睡覺去吧。」
南洙決靜靜地看著她,問:「夢見什麼了,哭成這樣?」
陸岑岑笑了笑,說:「我忘了。」
南洙決一如他一貫的作風,不把她說什麼,只按照自己的思路問:「說。」
陸岑岑沉默一會兒,妥協了:「好吧,看在你今晚救了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
說完這話,她低下頭,好一會兒沒有再說別的話。
南洙決有些疑惑:「怎麼不說了?」
陸岑岑抬頭看了他一眼,十分認真地說:「氣氛還沒烘托到。」
南洙決:「……」
陸岑岑自己把自己給逗笑了,想著自己都已經知道南洙決最大的秘密了,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他也不礙事,一換一嘛。
她開口:「好吧,我說吧。我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女孩跟我一樣叫陸岑岑。」
「那個女孩,出生在很不錯的家庭,父母都是建築工程師,雖然不是那麼的有錢,也算得上中產階級。要是一直這麼好好的話,這一輩子一定十分的幸福。」
「可是她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在他們倆一起設計的建築里勘察的時候,那棟建築倒了,他們倆和幾位建築工人,都因此喪命。從此那小陸岑岑便跟著奶奶一起,住在她父親的哥哥,也就是大伯家裡。」
「建築公司賠了五百萬,這筆錢一分不差的落入大伯和大伯母手中。起初兩年,大伯大伯母對她很好。可漸漸的,那二人便不願意養活她了,整天說建築公司賠的五百萬已經花完了,罵她賠錢貨,甚至不願意讓她去上學。」
「唯一疼愛她的奶奶,帶她搬走了。從此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奶奶擺小攤子賣點雜物,日子雖然清苦,但好歹也能吃飽飯,小女孩也有書可讀,活的堂堂正正,還算幸福。」
「可不知那位大伯母出於什麼心態,到處去和別人說,那小陸岑岑的父母是因為自己設計圖出錯才被砸死的,說她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後來,在那小鎮裡,別人都覺得是小陸岑岑的父母害死了自己和那些建築工人,小陸岑岑便開始受人排擠,奶奶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
「好在她爭氣,為了儘快逃離這個地方,跳級考上了遙遠的大學,還是一所非常好的學校,奶奶很為她驕傲,也跟著她一起搬走了。」
「她很努力地想讓奶奶過上好日子,她從進入大學校門的第一天起就到處兼職賺錢,她們祖孫二人也確實過了幾個月好日子。那是她最幸福的幾個月。」
「只是好景不長,奶奶年紀大了,糖尿病高血壓,什麼病都來了。她賺的錢供她們祖孫二人生活已算不易,根本沒有錢再為奶奶治病。」
「她回去低聲下氣地問僅有的親戚,大伯和大伯母借錢,這兩個人一分錢都不借。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奶奶被慢性病折磨……」
陸岑岑說到這裡竟然笑出聲了,只不過是含著淚的笑。
因為她想起大伯在喝醉酒的時候和大伯母說的話:「陸岑岑她爸那麼牛逼,從小人家都說我不如他,最後還不是被砸死了?賣命的五百萬還落到咱一家人手裡了。陸岑岑考上那個名牌大學,有什麼用?現在沒錢還不是要回來求我們?能比得上我們家帥帥嗎?」
她也是到那個時候才明白,大伯一家從小對他們一家的不喜歡,只是因為他們比他們優秀。
後來奶奶去世,她就養成了攢錢的習慣。
因為她怕極了需要花錢但是沒錢的感覺,怕極了向別人開口要錢時所經受的羞辱。
錢成為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東西。
畢業工作的那幾年,她不花錢,就存錢。
去和十幾個人合租便宜的隔板房,有時候為了省飯錢一天只吃兩頓,為了多賺點加班費不要命的加班。
所以工作短短几年,就攢了一百多萬。
可惜最終也沒命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這個平行世界的陸岑岑都太可憐了,所以上天又給她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陸岑岑,是不是重生到原本自己的世界去了?會不會在那邊以她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她希望如此,沒別的原因,就是希望這個世界的陸岑岑去把她辛辛苦苦存的一百萬給花了,千萬別落入她大伯手中。
她正胡思亂想著,南洙決忽然抱住了她。
陸岑岑發愣,就聽南洙決在她耳邊說:「別怕,有我在。以後我做你的依靠。」
她在他懷中掙扎了一小會兒,見掙扎不開也就放棄了。
然後靠在他心口默念:「我還是覺得錢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