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霸道又蠻橫

  來時三人同行，結束的時候，卻要分開了。

  六合局將南嶽機場的所有飛機重新排班，十大家族乘坐的飛機先起飛，去往中嶽機場。

  其他家族的子弟又分兩撥，一小撥各回各家，聽從家族安排，一大撥照常前往西嶽，繼續進行歷練。

  賀苒屬於回家的那一小撥。

  去往商都機場的飛機清晨六點起飛，降落在商都機場的時候，商都正在下雨。

  雨很小，但風很大，寒意很濃。

  賀苒在機組人員的提醒下來到機場擺渡車的後側，看到了撐著傘等她的賀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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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氣溫不到十度，賀山海穿著一件薄薄的風衣，寒風將衣擺吹得獵獵作響，被寒風裹著的雨水，也在風衣上留下或濃或淡、或粗或細的色彩。

  賀苒上次與賀山海見面，還是去密城洞天福地前，其間父女倆雖有電話溝通，也僅寥寥數語，從未深談過。

  當下見面，父女倆相視對笑，是相依為命19年培養出來的默契。

  「爸！！」

  賀苒笑著奔向賀山海，與賀山海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賀山海用粗糙的手掌輕柔的拍拍賀苒的後背，溫聲問：「玩的開心嗎？」

  「開心！」

  賀苒鬆開賀山海，驕傲的抬著下巴說：「爸，你看，我現在是靈二階後期了，要不是你讓我壓制修為，我都能結丹了！」

  賀山海不需要問，看到賀苒的修為，便知道賀苒參透了控靈術的前三層。

  而賀苒驕傲得意求誇獎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她母親。

  賀山海看著看著，眼睛竟然紅了。

  「爸？」賀苒小心翼翼地說，「我是曠世奇才，您老心有感慨是正常的，但……您就是再激動，也不用哭吧？這是多麼值得高興地一件事啊，您應該笑，應該開心啊。」

  「我這是喜極而泣！」

  賀山海強行解釋罷，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淚意清乾淨。

  普通艙的家族子弟要下機了，賀山海朝賀苒伸出右手，道：「走吧，去見你的那些同學。」

  「好呀！」

  賀苒把自己的手塞進賀山海的大掌中，大手牽著小手，並肩離開機場。

  賀山海還是那麼的忙，到了車上，電話一個接一個，講的大都是和中嶽洞天福地有關的事情。

  賀苒聽出了一些眉目，趁著賀山海掛電話的空檔，問：「中嶽現在是不是特別危險？」

  「你在擔心老二和老三？」

  賀苒誠實的點頭。

  賀山海摸摸賀苒的頭：「中嶽沒你想的危險。我已經在空間裂縫處立了封碑，阻擋裡面的靈獸繼續出來作惡。現在，各家族的任務是把外頭作亂的靈獸肅清乾淨，那麼多人在，不會有大危險。」

  「我是擔心京都秦家和烏西朱家對他們不利，這次我們在南嶽洞天福地沒有遇到京都秦家人，但烏西朱家那些子弟，真不是好相處的。」

  「哦？」賀山海趁機問道，「跟我講講洞天福地里發生的事情吧。」

  賀苒開口前，賀山海悄悄將手機調成靜音，以免被打擾。

  難得賀山海有這個空閒，賀苒從在第七峰遇見朱珂講到在第五峰救下朱燦楓，過程的講的繪聲繪色，就連遇見湘南雲家人的細節都沒有忽略。

  賀山海確定賀苒沒有遇見雲夢賀家人，不禁鬆了一口氣。

  「朱燦楓你救得對，往上數四代，他和老二是一個祖宗，他那一脈還算不錯，朱燦楓雖然從小寄養在嫡系，但沒學嫡系的那些臭毛病，是個不錯的孩子。湘南雲家……」

  賀山海提到這個家族，不可控的想到那位不論何時都背著碎魂劍，一言不合就拔劍，滿臉寫著我誰都不服的女子。

  「可以深交。」

  賀苒聽到賀山海認可湘南雲家，笑嘻嘻的說道：「我也覺得雲少景和雲念不錯，特別是雲念，她很合我的眼緣，我很喜歡她。」

  賀山海聞言，挑了挑眉，問：「見過雲念用控靈術嗎？」

  「沒有。我們和雲念就碰見了一次，不久就分開了。本來我想和雲念分享一下我領悟控靈術第三層的心得，但我也不確定給自己領悟的對不對，再加上雲念想找雲夢賀家人問經驗，我就沒提這件事。」

  賀山海聽笑了：「控靈術注重參悟，每個人心境不同，參悟出的結果也不同，雲念問不到答案的。」

  「所以，只要我參悟透，就算對了？」

  賀山海點頭，然後道：「控靈術在不同人的手中，可以是凌厲的殺術，也可以是溫柔的治癒術，更可以是輔助他人，為他人灌輸靈氣的輔佐術。」

  賀苒咬唇：「我領悟的是……殺術。」

  賀山海看懂了賀苒的忐忑。

  他在賀苒很小的時候，就讓賀苒獨自進山與野獸相搏，之後又讓她與靈獸戰鬥，讓她變強、變獨立的同時，也沒忘讓她保持對生命的敬畏，保留善良和博愛。

  現在的賀苒，正是賀山海想培養出的模樣，也是賀苒的母親，想要的模樣。

  賀山海神情慈愛的抬起手掌摸一摸賀苒的頭，正要講話，又聽賀苒說：「不過嘛，殺兇惡之徒，便是救人。所以，殺術也是救人術。爸，你覺得我理解的對不對？」

  「……對。」

  「我果然是個思想高度拔高的曠世奇才！」

  賀山海：「……」

  愁，閨女太聰明，想的太開，他的滿腔腹稿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吶！

  不過，想的真對！

  不愧是他養出來的閨女！

  賀山海正沾沾自喜著呢，突然聽到賀苒問：「爸，我什麼時候能結丹？」

  賀山海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爸？」賀苒不理解賀山海的情緒轉變，「怎麼了？」

  賀山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你覺得控靈術怎麼樣？」

  「挺好的，威力大，練起來也不複雜，就是需要的靈氣太多了，目前還只能在洞天福地里施展，不知道學了後幾層以後，會不會有其他改變。」

  賀山海目光頓時變得極為複雜：「你還想學控靈術的後幾層？」

  「想學，但是……」賀苒扁扁嘴，「我不想去雲夢賀家做客卿，聽起來就不自由。我也不認識雲夢賀家的人，我一個外人，孤零零的在雲夢賀家多可憐。」

  「大家族裡，原本就不存在自由。」賀山海發出一句感慨，而後道，「那就不學控靈術了，學掌靈術吧。」

  賀山海說罷，從儲靈囊里取出一張捲軸，遞給賀苒。

  賀苒接了捲軸打開，先看到的是一副潑墨山水畫，隨著慢慢展開，才看到寫在山水畫下方的掌靈術全九層。

  術法的名字雖叫掌靈術，但前三層的口訣，和賀苒學的控靈術幾乎一模一樣。

  「爸？」

  賀山海神色不變，端正威嚴的說：「這就是掌靈術，是你譚叔給你找的術法。創建它的人是空衍老祖，你只要記住這些就行了。」

  「可它……」

  「它就叫掌靈術，傳自空衍老祖。」賀山海再次強調道。

  賀苒心中尚有解不開的疑惑，賀山海不想解釋，賀苒也不問了。

  「我記住了！」

  得了賀苒的承諾，賀山海的神情總算放鬆了，抬手摸了摸賀苒的頭，示意她把掌靈術打開參悟。

  「法能生萬變，萬法歸自然，靈氣貫天地，隨機應心變，動靜六合中，依空立世界！」

  賀苒將後六層的術法口訣暢讀一遍，懂了前三層與後六層的區別。

  前三層是門檻和篩選，後六層才是核心術法！

  而這後六層的術法口訣，又能總結為一句話：「掌控靈氣，具現萬法，有靈氣的地方，就是掌靈者的世界！」

  「真是一個極其厲害的術法。創建這個術法的先輩，必然是一位驚才艷絕，有野心和膽魄的人物！」

  賀山海聽得露出了微笑，正要說一說空衍老祖，忽然感知到有人在極速靠近，定睛一看，發現是御空而來的李辛。

  賀山海立即道：「把掌靈術收起來。」

  賀苒趕緊照做。

  賀苒剛把掌靈術放入儲物囊，李辛便趕到了。

  「賀宗師！」

  李辛神情急切的攔住車輛，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你不守在中嶽，來商都做什麼？」賀山海蹙眉問。

  賀苒見賀山海不開心，悄悄地和李辛揮揮手，算打招呼了。

  李辛先朝賀苒笑笑，接著縮著脖子向賀山海解釋：「我打您電話您不接，我只能趕來向您匯報了。」

  賀山海這時才想起來忘記把靜音取消了，掏出手機看一眼，上面果然有一長串的未接電話和信息。

  「什麼事兒？」

  賀山海板著臉，一副要是事情太小，你必然要遭到毒打的臉色。

  李辛苦著臉道：「京都秦家聯合其他家族提出要求，他們想把人員分成兩隊，一隊在外頭肅清周圍，一隊進入洞天福地探索。」

  賀山海冷笑：「聯名要求？他們要求了我就要答應嗎？告訴他們，有本事就踩著我立的封碑進入中嶽洞天福地，沒本事就聽從六合局的安排，老老實實的把周圍作惡的東西肅清乾淨！」

  「可他們……」

  「他們沒那個本事！」賀山海打斷李辛，恨鐵不成鋼的說，「他們敢提出這個要求，都是你們慣得！把我的話帶過去，我看看哪個家族敢在四方未清、平民未安全之前進入洞天福地！」

  「……是。」

  李辛領了命令，又要重新折返中嶽。

  「等等！」賀山海問，「普通民眾的疏散進行的怎麼樣了？配合程度怎麼樣？」

  「在相關部門的配合下，周圍居民的疏散還算順利。商都葉家、雲夢賀家和湘南雲家一直在配合邊緣肅清，目前已經將靈獸活動的範圍控制住了。」

  賀山海總算聽到了一個滿意的答案，道：「把疏散的範圍再擴大一些，還有，控制一下局勢，儘量不要引起民眾恐慌。」

  「您放心，這點相關部門很有經驗了！」

  賀山海點頭，示意李辛可以回中嶽了。

  李辛來去匆匆，座椅還沒暖熱又往中嶽趕，賀苒看他連帶髒污的衣服都沒換，推測中嶽的情況不像賀山海說的那麼輕鬆。

  但，即便是這樣，京都秦家還是聯合其他家族要求分散人員進入中嶽洞天福地。

  由此可見，六合局的地位並沒有那麼穩，那些家族有了共同的目標，就敢聯合抗衡六合局了。

  賀山海的話一點兒也沒錯，這都是六合局的一再退讓慣出來的毛病！

  賀苒問：「爸，我什麼時候能去中嶽呀？我也想過去添一份力。」

  「等十大家族用上全力，再往中嶽調人的時候。」

  賀苒當即明白了，一切都在賀山海的掌握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