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下不為例

  袁昭容將手中的手帕攪成一團，勉強扯出笑意，「這宮中的人都是趨炎附勢之人，只要有錢什麼打聽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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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那個褚玥有錢嗎，要是真的有錢的話，就不會落到那個地步了。」

  萬貴妃慵懶的靠在枕頭上，淡淡的斜了袁昭容一眼，「我聽說就在朝拜的前兩天，你特意派你身邊的婢女找到了金嬤嬤，第二天姜忠就帶著金嬤嬤去了映月宮，你說事情有那麼巧嗎？」

  「嗯？」萬貴妃不怒自威，看的袁昭容心中直發慌，緊忙跪下，「娘娘，臣妾知錯了。」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才人，竟然利用本宮？」

  袁昭容驚得寒毛陣陣豎起，整個人定在原地，冷汗涔涔而下，「娘娘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為娘娘分憂，那個褚玥還沒侍寢就讓皇上大肆宣寵，要是真的侍寢了，一定會威脅到娘娘的地位，臣妾這麼做，也是想要為了娘娘除去一個眼中釘啊。」

  好半天，萬貴妃才讓她起來，「下不為例。」

  「是是，臣妾知道了。」

  「金嬤嬤的事情你雖然有錯，但是卻知道禍水東引，只怕褚玥現在已經懷疑上了宛婕妤。」

  袁昭容一聽，臉上露出了幾絲得意，「臣妾是故意那麼做的。」

  萬貴妃難得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不過隨即嘆了一口氣，卻讓袁昭容如鯁在喉，「娘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今日褚玥提起後宮節流的事情，皇上大為喜悅，就連皇后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卻被她一個小小的才人想到了，這個褚玥絕對不簡單，你派人盯緊映月宮，但是不要再出現上次罰跪的事情。」

  罰跪的事情雖然跟萬貴妃和皇后沒有關係，但是畢竟有視察職責，所以這一次萬貴妃不得不小心。

  「娘娘放心吧，臣妾不會再貿然出手了，只是娘娘皇上將後宮節流的事情交給了皇后，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給皇后添堵？」

  萬貴妃擺了擺手，「不用，你真的以為皇上什麼都不知道嗎，一直以來皇上一直都支持本宮與皇后明爭暗鬥，無非就是想要平衡我父親和丞相在朝中的勢力罷了，現在國庫空虛，各處都要節省，要是本宮在這件事上動手，皇上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本宮，到時候便宜的還是她。」

  「貴妃娘娘說的是，是臣妾愚昧了。」

  人一旦有了對比，才知道自己比其他人優秀多少。

  「對了，聽說蠻夷近日會來朝，隨行的還有一個格格？」

  「聽說是這樣，依臣妾看，這位格格八成是蠻夷部落獻給皇上的，到時候咱們這後宮只怕又要有進人了。」袁昭容看到萬貴妃的臉色有恙，話鋒一轉，「不過不管這位格格長得怎麼樣，貴妃娘娘的恩寵是絕對不會減少半分的。」

  萬貴妃卻感嘆了一句，「聽說這位格格長得如同天仙一般，本宮哪裡比得上呢，這後宮只怕又要亂了……」

  鳳棲宮。

  皇后不斷的撫摸著手中的玉如意，半天沒有說話，臉上的溫柔消失，轉而換上的是一張充滿算計的臉。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聽荷不解的問道，皇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費神了。

  皇后眸色一定，冷冷的看向聽荷，「映月宮那邊可打探到什麼消息？」

  「回娘娘，並沒有什麼異常，褚才人的生活很有規律，除了看書就是在院子裡面溜達。」

  皇后直起身體，手中的玉如意也放到一邊，「你確定褚才人沒有跟什麼人互通消息嗎？」

  聽荷不的搖了搖頭，「娘娘您在擔心什麼？」

  皇后眼神晦明晦暗，總是覺得心裡不踏實，褚玥今天的話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的呢？

  想了半天也沒有任何頭緒！

  算了，左右不過是一個沒有家世的才人而已，或許只是湊巧，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後宮節流。

  過了許久，皇后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你去叫萬貴妃過來，就說本宮有有關後宮節流的事情要找她商量一下。」

  後宮節流雖然會讓皇上龍顏大悅，可是也會因此讓後宮中人不滿，這可是一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她怎麼能一個人做呢，萬貴妃既然有協理六宮的權利，那麼這件事也應該讓她出一份力才是。

  正乾宮。

  德勝走上前，將皇后找萬貴妃商量後宮節流的事情告訴了封季玄。

  封季玄立刻笑出了聲，這個褚玥越發的讓他覺得有趣了，只是一句話就解決了他的一個難題。

  後宮的開銷是最大的，偏偏他這個做皇帝的不能開這個口，而褚玥的一番話，卻讓皇后將這件事攬了下來，再加上萬貴妃，兩個人一起，相信這後宮以後一定會為朝廷省不少的銀兩。

  褚玥？

  封季玄不斷的品味著這個名字，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加深，「德勝，你去將褚玥叫來。」

  「皇上現在？」

  「就是現在。」

  「是。」

  片刻之後，褚玥跟著德勝走進了正乾宮，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裡，正乾宮是宮內最大的宮殿，雕樑畫棟，富麗堂皇更多是的莊嚴肅穆，神聖不可侵犯。

  封季玄一身黑色的龍袍端坐在案桌旁，好似俾睨天下，一雙眼滿是零星的寒光，讓人從心底生出敬畏來。

  「參加皇上。」

  封季玄半天不曾開口，好似全副身心都在批閱奏摺之上，全然沒有發現褚玥的存在一般。

  褚玥眉眼多了幾分冷意，入宮一來，每日都要跪來跪去，說實話真的有些煩。

  「起來吧！」

  就在褚玥有些堅持不住的時候，封季玄終於開口了。

  「謝皇上。」

  褚玥雖然站起來了，可是聲音卻多了幾分冷意，平白的被罰跪，她就算是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忍不住了。

  封季玄放下硃筆，上前，站在褚玥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抬起頭來！」

  褚玥咬了咬牙，緩緩抬頭，眼中的桀驁不馴，和陡轉間的溫順都被封季玄盡收眼底，「朕看你剛才跪著的時候，一動不動，下盤似乎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