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六章好多私塾都被乞丐占領了

  成衣鋪裡頭不僅僅有白婆婆和沈阿婆，還有好些個顧客。他們看到趙小熙來了，個個都客客氣氣地跟她打著招呼。

  有幾個明顯就是他們希望牌的小迷妹，還沒等趙小熙坐定就開始問個不停。無非就是一些什麼時候上新，成衣都有什麼款式這之類的。

  老好趙小熙，給大傢伙兒賣了一個關子又一個關子，只說是一定會讓大傢伙兒十分滿意，這些人才心滿意足地買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去了。

  她拉著白婆婆到了裡屋，將自己的設計稿給她看了看，臉上的得意是如何都遮掩不掉的。

  「本來這次上新，我還有點兒為難，不確定能設計出什麼樣款式的衣裳。後來想到了坦領，就試著畫了幾版。白婆婆，您見多識廣，給我提提意見可好？」趙小熙是很恭順客氣的。

  每當對著白婆婆，沒有半點主人家的驕矜，只有對長輩的敬重。

  對於這一點，白婆婆明顯也是十分滿意的，看著她這樣謙卑地問，她也不做任何保留了：「好看歸好看，但是大傢伙兒也未必能接受這麼袒胸露乳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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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趙小熙忙不迭地擺擺手，她自然也考慮到了大傢伙兒的保守，決定把領口設計得高一點兒，絕對絕對不會有什麼暴露的風險：「這領口剛剛好，絕對不會暴露的。至於中間的腰封，我想著做一條繡花寬邊的。」

  這也夠精細了，手藝人最害怕大批量的繡花產品。

  像是趙小熙這樣精益求精的，就更不必說了。一旦決定了款式，其他部分，必定會力求盡善盡美的。

  「豐樂鎮的繡花婆娘可要受累了。」白婆婆咂咂嘴，尋思著，這每一件成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可是趙小熙的定價總不高。哪怕是這樣，還有一群人在背地裡說閒話，實在是太氣人了。

  與其是這樣的話，倒是不如從一開始就定價定得高高的，讓他們把人工費、材料費還有加工費全部都收回來。

  「我也知道她們受累，所以從七月初就開始在秀坊裡面放置冰塊了。我也給大傢伙兒漲了工錢，只要大家好好干，那麼我肯定是不會虧待大傢伙兒的。」

  這年頭，冰塊的價格都漲了。趙小熙這樣慣著手底下的人，也真是太少見了。

  七月初就開始放置冰塊，那一天天的得有多少銀子的花費？白婆婆搖搖頭，擺擺手：「正所謂是開源節流，哪怕現在咱們有了這麼大的家業，也不能這麼待一些手下人。」

  「今年熱得慌，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早就開始訂購冰塊了。」趙小熙覺著白婆婆這會兒格外像是侯府的當家主母，說話的語氣，臉上的表情，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那以後也就別再給手底下人漲工錢了，瞧瞧京城裡頭的其他鋪子，他們手底下的夥計一個月才拿幾個錢？」白婆婆直嘆氣，又瞅了兩眼設計稿。

  她尋思著，趙小熙雖然是個小村婦，但是對於做買賣、設計還有為人卻是沒得挑剔的。她心裡頭很是饜足，不再多話，讓趙小熙回府上歇著，便匆匆忙忙到了外頭招呼客人去了。

  成衣設計稿經過趙小熙的三五次修改、完善，終於和趙小熙的親筆信一同送到了豐樂鎮。

  一共有八款新衣，每一款第一批都要做八十件的樣子。現在希望牌的人手足夠，做這麼些衣裳，大概十五天的樣子，就能交貨一批。

  她放心大膽地做著宣傳，大傢伙兒得知有「坦領」這之類的新衣，感覺又新奇又激動，在成衣鋪的幾個老師傅先把樣品搗鼓出來了以後，剛放出展覽，就俘獲了一大批少女的心。

  這樣的設計、款式還有全手工刺繡的腰封，在大夏朝都是絕無僅有的。

  還沒開始上新，就有一大.波人想著要付定金啥的了。為了防患於未然，趙小熙目前還沒有開通支付定金的通道，讓大傢伙兒等一等，等第一批成衣做好了以後，再來選購。

  就在樣衣擺在成衣鋪的那一天，許久未見的許琳歡出現了。

  她看起來比往日要豐腴了一些，面頰豐滿，看起來倒是又添了幾分小女兒的俏麗姿態。

  前提是她不張嘴。

  「一早就聽說，趙小娘子又要上新了，我就想著過來瞧瞧，沒想到是真的。」她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著掛在衣架上的那幾件新品成衣，一臉陰森，那羨慕嫉妒恨都藏在她的眼睛裡頭，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許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並且還一點兒起色也沒有，她會這樣艷羨別人，趙小熙也不覺得意外，只瞧著她，笑盈盈的。

  「沒法子，這做買賣，不就是要與時俱進嗎？」趙小熙皮笑肉不笑，也不看她：「如果每一次都是一樣的款式，大傢伙兒不得看膩歪了？我是個實在人，只想給顧客最好的購物體驗。」

  這話可把許琳歡給氣著了。

  說起來，他們許家成衣鋪除了之前抄襲了趙小熙的設計稿才上新了一波以外，其他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設計。

  本來整個京城的成衣款式都是大同小異的，大傢伙兒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今時不同往日，有了趙小熙這樣的設計鬼才，愣是把大家忽伙兒的胃口都給養刁了。

  一般般的成衣，她們現如今是不會買的了。換句話說，除了希望牌成衣鋪出售的成衣，她們壓根兒不會考慮入手。

  「要不是因為你們希望牌，別的成衣鋪子的生意，也挺好的。」許琳歡又是一陣冷笑，眼神裡頭的惡毒，是很嚇人的：「趙小娘子，可得反省反省。」

  「都說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各做各的生意買賣，誰也不耽誤誰，我要反省什麼？」趙小熙坐在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手邊甜白釉小罐子裡頭的蜜餞兒。

  自她懷孕以後，是很愛吃這東西的。

  大概是因為趙小熙的姿態過於悠閒，徹底把那人給惹急了，她氣呼呼的，作勢就要張手去打。

  幸好趙小熙反應快，還有白婆婆的身手好，反倒讓許琳歡栽了一個狗吃屎。

  「許大小姐，你就算是任性，也得有個度吧？這可是我們希望牌的鋪子，你要是看不慣我，大可以別來，何苦跑來找教訓？」

  「我跑來找教訓？我可是來教訓你的。」她氣得不輕，鼻翼微張，看著趙小熙的眼神，當真像是淬了毒的。

  「我這裡不歡迎你，許大小姐，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趙小熙本來心情還不錯的，可是現在對著這位大小姐，心裡頭除了厭煩還是厭煩。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人貴為大家閨秀，也算是有個好出身了。怎麼就這麼容易氣急敗壞，全然不顧自身修養問題？簡直奇怪到了極點。

  等到許琳歡被大傢伙兒提溜著出去了，趙小熙還能聽到她鬼哭狼嚎的聲音。

  外頭來來往往的百姓，大多都是認識許琳歡的。看到這一幕，不免議論一番，什麼烏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話，這會兒全都說出來了。

  「之前聽說許家也準備上新成衣。」白婆婆見趙小熙那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好心答疑解惑，又道：「他們搗鼓不出新花樣來，又恨到了咱們頭上。」

  原來是這樣，趙小熙心裡也算是明白得七七八八。商場上的紛爭，無非就是這些玩意兒。

  為了讓上新的事情順風順水，趙小熙也沒少花心思在這上頭。

  就在趙小熙一門心思撲在成衣上的時候，私塾那頭又出了一樁大事兒。

  清晨，天還沒亮，私塾裡頭住宿的兩個男娃就被嚇暈過去了。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私塾裡頭突然多出了好幾個流浪乞兒。他們堂而皇之地就睡在私塾的一樓。後來有兩個早起的孩子下樓解手，就看到了一群人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被嚇得不輕。

  聽到這個消息，趙小熙跟蕭璟瑞什麼也顧不得了，忙不迭地往私塾那頭趕。

  那些人被管理私塾的老夥計們個控制住了，一個個垂眉低首地站在小角落裡頭，就等著趙小熙他們的發落。

  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是長期地沒辦法吃飽肚子，臉色蠟黃，看起來搖搖欲墜。趙小熙看到他們那麼慌裡慌張的樣子，都怕他們一個激靈，直接栽倒在地。

  那一雙雙眼睛裡面的白眼球已經有了些許的泛黃，是過度虛弱和漸漸衰老透了的症狀。趙小熙只是瞧著，本來還想著要好好教訓教訓這些人，這會兒倒是沒了這個念頭。

  帶頭的那個人已經很老了，稀疏的頭髮已經白了大半，看起來衰老且可憐見兒。臉上因為的肉少而呈現明顯的凹陷，皺紋層層，如同丘壑。

  他說話的語氣跟姿態都是跟謙恭的，像是一個被圍慣了的人偶那樣。嘴唇因為萎縮而延展開來的人中，以及那乾癟的臉頰，讓他看起來儼然就是個人猿。

  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行為是犯了多大的錯，低垂著腦袋瓜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