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追悼會

  管家的即使開口，讓私人醫生感謝的看了一眼管家，「雖然辦法是笨了一些，但也只有這樣物理降溫的辦法了。」

  宮鉑看了一眼滿色潮紅，因為神志不清，嘴裡面還在呢喃著的蘇樂，「好，準備準備吧。」

  ……蘇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睜開眼睛，就感受到了手上傳來的重感。

  蘇樂有些艱難的轉頭，入眼就是宮鉑緊皺著眉頭，睡的並不安穩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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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樂想要輕輕抽出自己的手，不料驚醒了宮鉑，宮鉑警醒的睜開眼睛，眼睛裡面，還有紅血絲。

  「沒事了？」宮鉑的手已經摸上了蘇樂的額頭，感受那平常的溫度之後，宮鉑才鬆了口氣，蘇樂的高燒不退，宮鉑採用了十分原始的方法，不過幸好這個辦法有用。

  「嗯。」開口之後，蘇樂就察覺到了因為高燒帶來的後遺症，她的嗓子是全都啞了，只是說了一個字，喉嚨就是撕裂一般的疼痛。

  宮鉑貼心的端來水，還插了習慣，方便蘇樂喝。

  灌下了一杯水之後，蘇樂總算是感覺活過來了，思緒也逐漸回籠。

  「顧棉呢？顧棉有沒有被救起來！」面對蘇樂急切的發問，宮鉑頓了頓。

  「我沒聽到什麼消息，不過那麼多人，應該已經被救起來了，別太擔心。」宮鉑無法直視蘇樂的眼睛，他並不是沒有聽到消息，而直是不願意，讓蘇樂得知那麼慘痛的事實。

  「真的嗎？」蘇樂內心焦躁，她的感覺愈發不安起來，無意識的扣著自己的掌心，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假的，但宮鉑不可能說實話。

  「少爺，您吩咐的粥好了。」管家的聲音從門口傳進來，宮鉑如釋重負的去開門了，也暫時是轉移了蘇樂的注意力。

  「……昨天晚上還真是兇險，要不是少爺用身體給你降溫。」

  「管家？身體降溫？」

  蘇樂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感動歸感動，但更多的是自責，都怪她，要不然的話，宮鉑也不會做出如此傷害身體的事情。

  「不用說感謝的話，都是我自己願意的。」宮鉑率先看出來了蘇樂接下去的話，先把蘇樂想要說的話給堵住了。

  蘇樂無奈的笑，可是心中的某處地方，總是在惴惴不安著。

  眼前是一片虛無，曹宇的腦海裡面，一直在回想著搜救人員遺憾的表情和那句話。

  「節哀順變。」這句話迴蕩在耳邊，曹宇不敢相信，怎麼會是節哀順變呢？怎麼能是這樣的話呢？

  「先生，你想要幹嘛！快快，小張，攔住他！」

  顧棉跳海沒有成功，卻逃不過天災人禍，顧家失火了，家裡面的傭人都沒能逃出來，還有顧棉。

  宮鉑正是因為知道，顧棉的性命，或許沒能喪失在那片海域裡面，卻在火場……

  曹宇要衝進那一片廢墟之中，第一時間就被人給攔了下來，他掙扎著，他什麼都沒能做到。

  他舉辦了婚禮的儀式，絲毫沒有顧忌池麗的面子，立馬離開了，渾渾噩噩一晚上，買醉了一晚上。

  他不知道，只是幾天的事情，甚至是一個星期都沒有，他和顧棉就已經天人永隔了？這個事實太過殘酷了，曹宇不願意去相信。

  「顧棉！顧棉！我錯了！你不要騙我！你出來！……」現場是曹宇的聲嘶力竭，不少人不忍心的別過眼，生和死，最最遙遠的距離，無法跨越的距離。

  曹宇跪在了地上，看著那個廢墟，眼淚都已經乾枯了，流不出來。

  他的膝蓋很疼，身體到處都很疼，可完全比不上心疼，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樣。

  曹宇暈倒了，現在的情況，暈倒比清醒好受一些。

  他被緊急送往了醫院，而火災的清理還在繼續，消防員陸陸續續從裡面搬出來幾具屍體，十分慘不忍睹的畫面，身體被燒的很厲害，都看不出人形了，面目全非。

  顧家父母趕回來了，他們看見早已經不成樣子的別墅崩潰了。

  「爸，你帶媽媽出去旅旅遊嘛~散散心，你們之前陪著我，吃了好多苦，女兒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喜歡古鎮還是海邊？還是什麼特色景點？」

  「你這孩子，我哪裡放心出去玩啊？」

  顧棉撒嬌的拉著母親的胳膊，「媽媽~」聲音扯的很長，那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顧母，顧母沒能拒絕。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媽媽你難道要浪費我的心意？」

  「行行行，你個鬼靈精怪的丫頭，不許有下次了。」顧母的警告淡淡，顧棉厚著臉皮笑，母女二人都沒有想到，那會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顧棉不願意母親和父親留在這座城市，她被侮辱，辱罵，責備，雖然暫時還沒有傳進父母的耳朵裡面，可顧棉不願意，讓那麼好的父母聽見這些流言蜚語，他們一定會為自己傷心的，所以，顧棉安排了這一次的旅行。

  「老公，不可能的吧，我的棉棉那麼乖，我的棉棉那麼好，她這次，一定是在開玩笑，真是一個死丫頭，我一定要教訓她一下。」

  顧母眼含熱淚，顧父不忍，聲音沙啞，「嗯，一定要教訓。」

  「我的棉棉，我的棉棉……」顧母不顧別人的勸阻，在廢墟裡面翻找著，這一幕太過殘忍，現場的工作人員，一個個也無法狠心阻止顧母了。

  顧母一無所獲，死死的抓著顧父，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我們的棉棉，只是，在玩捉迷藏對不對？」

  顧父沒有回答，強忍眼淚，可那一雙眼睛，早就已經紅的不像樣了。

  他無法再附和顧母了，顧母恍惚之中，好像看見，她那善良的女兒，對著她揚起一個笑來，十分燦爛的笑容，就像是那天撒嬌，讓自己去旅行一樣的笑容。

  可是那個笑容，漸漸消失了，女兒在朝著自己說再見。

  顧母伸手，抓住的只是空氣。

  顧母崩潰的大哭，顧父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中年喪女又多痛呢？如果不是為了支撐住顧母，那份責任感在驅使著顧父不能倒下，怕是顧父也想要隨著女兒離開了。

  他們心心念念的女兒，不是任何一具燒焦的屍體，她現在，在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別墅附近的監控記錄被刪除的一乾二淨，已經設立了調查組，懷疑這是一樁，惡意縱火事件。

  所有人都以為顧棉死了，就連顧棉自己，也以為是這樣的。

  她的追悼會定在了十二月的月末，很快又是一個新年了。

  顧家的別墅已經沒了，追悼會選擇了另外一個地方，顧母總是睡不著，家都沒了，她的棉棉，回來的時候，會不會找不到路呢？

  顧父顧母的身子現在就像是強弩之末，隨時可能會垮掉，讓顧棉體面的走，成了夫妻兩個唯一的執念。

  「節哀順變。」當蘇樂看見顧父顧母的時候，只能說出這句話，因為，任何的安慰，對於二老都像是傷害。

  曹宇沒有來，他知道，今天是顧棉的追悼會，但遲遲不願意承認，顧棉不在了，仿佛不承認，就可以當做顧棉，還存在一樣。

  曹母沒那麼狠心，她再怎麼樣，都沒有想過要顧棉死，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子就這樣沒了，曹母也是惆悵。

  「他到底打算怎麼樣！人死了，把他的魂都給帶走了！」

  池麗拿來了鑰匙，把曹宇反鎖的房門給打開了，房間裡面烏漆嘛黑的，連窗簾都沒有拉開，就更不要說什麼燈了。

  只有曹宇的手機屏幕還在亮著，池麗走進一看，是一張合照，顧棉和曹宇的合照，池麗氣上心頭，一把就扔掉了手機，結果被曹宇給趕了出來。

  池麗自然是很不服氣，她大吼大叫著，可是這一次，曹母都沒有選擇縱容池麗。

  「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被顧棉騙了！那個狐狸精！死了都是陰魂不散！早就該死了！」

  曹母打了池麗一巴掌，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老不死的！你打我！行，你們母子都偏袒那個狐狸精是吧！給我等著！」池麗吼完這一句之後，氣勢洶洶的離開了曹家。

  追悼會的氣氛很是沉悶，蘇樂和宮鉑在角落裡面坐著，沒有像有些弄虛作假的人一樣，根本不是認真追悼，哭的是天花亂墜。

  蘇樂的眼淚，已經流光了。

  她靠在宮鉑的肩頭上，看著靈堂中間擺著的黑白照片，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似乎上一秒，顧棉還在和自己嬉笑。

  門口的動靜太大，蘇樂往那個方向看過去，看見了池麗的側臉，蘇樂立馬站起身來，宮鉑都沒有跟上蘇樂。

  「怎麼了！敢做還不敢讓我說啊！狐狸精，不要臉的小三！死了都不。」

  「啪！」

  池麗的臉被蘇樂重重的扇到了一邊去，「把人給我扔出去！」蘇樂聲色俱厲，她不允許，池麗在這樣的場合搗亂！

  保安姍姍來遲，但還不算是太晚，在顧父顧母看見這一幕，再傷心欲絕一次之前，蘇樂先給解決了。

  不過好像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

  「這些事情，以後都由我來。」宮鉑心疼的給蘇樂的手冰敷，太用力了，手都紅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