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讓神歸位

  黑雲三尺劍。

  李畫塵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慢慢地握住劍柄，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順著小臂湧向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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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畫塵回頭看了陸靈禪一眼，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拔。

  沒動。

  李畫塵十分驚訝，再用力，還是沒動。

  李畫塵沒說話，又嘗試了幾次，竟然還是不動。

  陸靈禪也驚呆了：「不行麼？」

  李畫塵轉過身走了幾步，突然猛地睜大雙眼，大喝一聲：「末位歸神，流雲三尺！劍來！」

  黑雲三尺劍突然一下子衝到了李畫塵手中，李畫塵剛剛握住劍柄，就感覺一股巨大無比的能量猛地衝進自己的身體，如同一股颶風一樣，瞬間襲擊遍地，自己全身的各處關節、穴位、經絡、五官……全部被這股洶湧澎湃的能量侵襲。

  李畫塵一時間難以負荷，長大了嘴巴吸不進去一口氣，握著劍渾身都在抖，一動都動不了。

  李畫塵的周圍視線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但是陸靈禪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陸靈禪長大了嘴巴，眼看到一股強橫到讓他感覺膽寒的強大能量包裹著李畫塵，李畫塵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面，整個人已經變的模糊難辨。

  能量颶風吹的陸靈禪幾乎站立不穩。

  「畫塵！畫塵！」

  陸機在上面正在和已經甦醒的鞏兆聊天，看到鞏兆生命跡象還在，吃了丹藥之後好了很多，他心裡十分高興。一群人都面露喜色，高興地攀談著，突然感覺整個陸府都在震動。

  頂板都相互擠壓，發出咔咔的聲音，地磚全部變形凸起，桌椅板凳都抖的厲害，茶杯水壺衰落一地。牆上掛著的鐘表、裝飾也都掉了。有的保姆甚至直接丟了東西摔在地上……。

  「地震了！」陸機猛地戰起，剛站起來就感覺腳下的地面凹凸不平，大地震顫不已。

  「地震啦！地震啦！」

  鍾極皇在皇宮之內猛地坐起，睜大了眼珠子，滿頭大汗，一場噩夢讓他甦醒了，此時他猛地扭過頭，看向一個方位。這正是陸家的方位。

  鍾極皇也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能量波動：「神器！是神器！」

  鍾極皇一把掀開被子，躍下龍塌：「來人！來人！」

  一夥衛隊立刻出現：「陛下勿慌，是地震。」

  「不是地震，不是地震，不是……不是地震。」鍾極皇道：「立刻，立刻去查，是哪裡發生了事情，快，一知道消息，立刻通報我。」

  「是。」

  「太子呢？慶海潮呢？」鍾極皇吼道：「速速叫太子和慶海潮來見我，快！」

  「是！」

  鍾極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息不止：「是誰？誰在搞事？要我的命嗎？沒有那麼容易！朕不會輸，朕永遠都不會輸！」

  太子疾步走在迴廊之內，小乙緊緊跟著他：「應該是神器被驚動了，什麼人能夠驚動神器？」

  太子站穩腳步，回過頭：「沒人能驚動神器，李畫塵呢？立刻派人找他回來，我馬上就要見到他。」

  「是。」

  陸家的地府之內，李畫塵大叫道：「走！都走！我快撐不住啦！」

  陸靈禪眼看著這地窖就要坍塌，急切地道：「畫塵，我……我怎麼幫你？」

  「幫不了，快走！走啊！」

  陸靈禪趕緊轉頭，鑽進了隧道入口。隧道已經變形了，有的地方差一點他都過不去了。快走到出口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隧道已經徹底變形，有的地方已經封死了。

  陸靈禪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這黑雲三尺劍，難道是不認人的嗎？

  剛剛走出隧道，陸機已經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急著道：「父親，地震了，李畫塵和你在一起嗎？」

  陸靈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解釋，停頓了一下，堅決地道：「先出去，在院子裡，離建築遠一些。」

  所有人都到了院子裡，看著整個陸府的柱子都在搖晃，樓頂的瓦片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女眷們有的都嚇哭了。

  陸機還要往裡沖，陸靈禪一把拉住他：「你去幹嘛？」

  陸機急了：「找不到李畫塵了，可能是被砸暈了，我得救他出來。」

  「你救不出來他！」

  「為什麼？」陸機驚呆了。

  陸靈禪死死拉住陸機，低聲道：「這……不是地震。」

  陸機的眼睛睜大，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李畫塵最後已經昏死過去了。強大的能量像是無數縱橫交錯的龐大數據網絡一樣，在他的體內縱橫穿梭。大腦、脊柱、經絡、穴位……遍布身體各處。

  昏迷中，李畫塵再度來到了那一片沙漠。

  李畫塵看到了讓神。

  讓神背對著他：「看來，還是你和這劍有緣。」

  「這是怎麼回事？」

  讓神轉過身：「做好準備了嗎？你將要成為新的讓神了。」

  李畫塵搖頭：「我不想成神，我……應該是我師父成神啊，他才是能夠……。」

  「決定這些的不是你，也不是你師父。」讓神道：「這一次，你讓不了了。」

  李畫塵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一腦子漿糊。」

  讓神道：「記住你對我的許諾，從今天開始，以神的姿態去戰鬥，以神的眼神去觀察，以神的意志去思考，以神的精神去奉獻自己吧。」

  「哇，你說的好像我聽得懂似的。」李畫塵道：「黑雲三尺劍，到底怎麼回事啊？」

  讓神道：「神器鎧甲，十二套裝備中，武器和神器是最為主要的。因為鎧甲大多負責防禦，而負責攻擊，負責殺戮，負責鮮血，負責摧毀的，是它們。」

  李畫塵的嘴唇動了動：「還是不懂。」

  「不懂就對了，慢慢就會懂了。」讓神道：「接受這一切吧，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

  「不對，不對不對。」李畫塵道：「我連個天道都沒達到，還是個上四門而已，而且是個不太厲害的上四門。那麼多天四門的高手都……。」

  「神不是力量最強的人。」讓神道：「如果要選最強者繼承諸神戰甲的話，那一萬個人也輪不到你。真正的神，即便沒有了這套盔甲，沒有三尺劍和天芒弓，也是神。」

  「可是……。」

  「可以了。」讓神深吸一口氣：「我要走了。」

  「去哪兒？」

  「去該去的地方。」

  「大哥你別嚇我，我和你還沒怎麼熟悉呢，什麼都搞不清楚，你……。」

  「李畫塵。」讓神道：「一切都是命，一切都是註定的。如果說有什麼是你可以改變的，那麼你唯一可以改變的，就是你自己。」

  李畫塵突然發現，讓神的精神意志在逐漸消解，他頓時慌了：「我靠！你怎麼啦？哎！你不是神嗎？你這個姿態已經過了是幾萬年了，怎麼突然就這樣啦？喂喂，振作一點啊！哎！」

  讓神笑了，奇怪的是，他的面具蒙著臉，李畫塵竟然知道他在笑，甚至像是能夠在大腦里看到他的表情、他的眼神的那種笑。笑的坦然舒適，笑的欣慰而祥和。

  「喂，你……你就這樣消失了，我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你是讓神，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李畫塵淚水橫飛，攔不住即將消失的讓神：「是不是我拿了三尺劍就會這樣？是不是！？我不要了，三尺劍我不要了，天下不能沒有讓神，沒有李畫塵不算什麼，你可不能沒啊，你沒了將來誰來考核讓神鎧甲的繼承者？」

  讓神哈哈一笑：「傻小子，現在你才是讓神啊。」

  李畫塵內心絕望而崩潰，讓神的消逝完全無法阻攔，就像是眼睜睜看著一個親人即將撒手人寰一樣。

  「最後！總得讓我知道你長什麼樣子吧！？」李畫塵哭著喊了起來。

  讓神沒說話，僅剩殘餘的上半身，伸手慢慢地摘掉了頭盔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張成熟而英俊的中年人的臉龐。

  李畫塵驚呆了。

  他的雙眼掛著淚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他自己。

  那張臉幾乎和他自己一模一樣，只是成熟很多，蒼老一些。眼神不如他明亮、銳利，但是多了一份孤獨和滄桑。

  「不、不可能啊……不可能……。」

  讓神道：「很高興再見到你。很多事不能和你明說，是因為說了你也理解不了。成神之路如此艱難，必須要你自己親自走完。所有的痛苦、孤獨、彷徨，和那些痛苦的抉擇，你只能親自去做。順便說一句，見到你，真好。」

  李畫塵無力地跪在地上：「你是我的先祖！你是先祖嗎？」

  讓神微微一笑：「記住，你是讓門的後人，不要給這一門丟臉。」

  李畫塵連滾帶爬地到了跟前，恭恭敬敬地跪好：「黑皇！黑皇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十二駕戰神的天書記載都不一樣？他是誰？要做什麼？我要怎樣才能打敗他？」

  讓神遺憾地搖搖頭：「對不起，這個還是得你自己去研究了。我最後能告訴你的一件事，就是……不可殺神。」

  「如果殺了呢？」

  讓神搖搖頭，轉身飄走。

  李畫塵對著他的背影恭恭敬敬地扣頭：「先祖在上，受李畫塵大禮參拜！畫塵必定血鑒軒轅、命付蒼生，不負使命！」

  讓神嘆口氣：

  「末位歸神天地輕，黑雲降世混沌中。

  白骨生虱哀遍野，萬姓餓殍哭蒼穹。

  天生諸神吾當讓，自負神力可操衡。

  橫斷流雲三尺劍，吾有烈日天芒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