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危難之際

  「哇師叔你唬我？」稍微有些冷靜下來的李畫塵不滿地道。

  「你覺得，我是在唬你麼？」

  「師父呢？」

  

  「他閉關了，你知道的。」

  「我近期會回去一次，把它還給師父。」

  「畫塵。」師叔的聲音突然特別認真：「別的我不管，這黑雲橫斷，千萬要保護好，拿命也得保護住，這是我們門派的根，也是尊嚴和使命。如果撐不住了，就回來，師叔接著你。」

  李畫塵鄙視地看了看電話，撅撅嘴：「我當然撐得住，就是在它二次發作以前，恢復到以往的巔峰狀態就好了嘛，小菜兒一碟。師叔啊，這玩意您就別惦記了，這種重擔，有年輕人呢，對不對？哦，不說了，我女朋友找我了，要纏綿一下，哎呀，這山下的生活真枯燥啊，除了花錢就是和美女嘿嘿嘿，真是的，不說了，拜拜……。」

  李畫塵掛了電話，得意地搖頭晃腦：「等我功夫練好了，第一個幹掉你。」

  師叔那邊看著電話，也道：「兔崽子，早晚宰了你。氣我。」

  李畫塵揣好了電話，突然看到，在樓房夾層後院，極偏僻的建築死角里，有一群人在圍著一個人打。走了過去，才發現被打的竟然是鮑小虎，打他的一群人都穿著空手道館的服裝。

  李畫塵看著鮑小虎慘兮兮，抱頭倒地的樣子，拳頭慢慢握緊。

  他轉身走開，身後的一群人還在賣力地揮舞著拳頭，鮑小虎在人群的縫隙中，看到了李畫塵，看到了他轉身的背影。那個昔日自己以為可以欺壓的新人，如今攪起的風浪，卻是能讓整個學院高層為之側目。

  而自己，則如同喪家之犬，先是被公羊歌針對，現在又被明錦聖拋棄，他們都從沒拿自己當過人……。唯獨對自己手下留情過一次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針對的死敵。

  他屈辱和悔恨的淚水流下。

  「呵呵，今天就在這裡，廢掉他一條腿吧。哈哈，看看瘸子怎麼在這個學校里混！」為首的一個小子握著一根棍子，笑嘻嘻的。

  「哎呀呀，這種程度的事情，怕是要被處分的呢。」

  「有明少撐著，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自以為是明少抬舉他，其實，不過是一條走狗而已啊，哈哈哈！」

  鮑小虎聽到這裡，知道這群人是會動真格的，眼神里閃爍出恐懼的色彩，想到自己要變成殘疾的後果，幾乎祈求地道：「不、不要、不要啊，求求你們不要……。」

  「囉嗦！」

  砰！

  一棍子，剛好砸在鮑小虎的肩膀連結脖子的肌肉上，重擊讓鮑小虎一陣暈眩，失去了反抗能力，像是一個沒有反應的醉鬼一樣癱在地上，任由他們抓住了自己的一條腿，露出了膝蓋。

  完了，過了今天，自己就是個一瘸一拐的殘疾人了嗎？

  突然，打人的動作停住了。

  鮑小虎慢慢地睜開眼睛，李畫塵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面前，一隻手握著一個人的手腕，那個人手腕上握著一根木棍。

  陽光的映射下，李畫塵顯得無比高大，像是救世主一樣傲立在眾人中間，所有人的空手道館徒眾都驚訝地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傢伙，一臉驚詫。

  李畫塵的腦袋後面就是碩大的太陽，他的臉反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但是他的聲音，卻異常清晰：

  「鮑小虎，你怎麼每次打架輸了都要哭？之前不是很有骨氣嘛？」

  鮑小虎驚呆了，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只是顫顫巍巍地道：「李……李……李畫塵？」

  「很意外？」

  李畫塵一鬆手，那個人枯通一聲摔在地上，大叫道：「媽的，你是哪個班級的，敢管我們的事？」

  李畫塵用腳尖蹬了鮑小虎兩下：「趕緊站起來，這幅模樣，丟死人了。」

  「老大，這小子是個瘸子！」

  「管他的，管我們的事，干他！」

  李畫塵一個橫掃千軍，一條大長腿甩出去，小腿直接踢在衝上來人的胸口，那傢伙當即噴出一口酸水，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就再也沒站起來。

  緊接著又一把抓住一個衝過來傢伙的頭髮，猛地按下去，膝蓋猛地一撞，下面發出一聲慘叫，兩顆門牙掉落在草地上。

  李畫塵像是扔掉一條死狗一樣，看都不看一眼，甩手將他摔在一邊。

  迎面來的一個傢伙，被他一個抬腿，筆直地用腳跟踹中了下巴，整個人旱地拔蔥後仰過去，再摔在地上，捂著下巴哀嚎不止。

  領頭的慌了，身邊的人沒一個再敢動手的了。李畫塵用打幾個噴嚏的功夫，已經讓五個手下躺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領頭雙手握著棍子：「我們是給明少辦事的，你他媽的想死！？」

  李畫塵切了一聲：「我是給公羊歌辦事的，我管你們家明少高不高興。」

  領頭的一驚，心裡瞬間蒙圈。

  公羊歌，要和明少公開撕破臉了嗎！？不對啊，公羊歌不是也針對這個鮑小虎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少來唬我！」

  他仗著手裡有傢伙，雙手握著棍子，猛地砸了下來，李畫塵向前一步，一個肘擊，直接砸在棍子上，頂著棍子撞在那傢伙胸口上。

  棍子碎裂的瞬間，木屑橫飛，那傢伙的胸骨出現了碎裂的聲音。

  還站著的幾個人頓時都傻了。

  這傢伙哪裡還是人？剛才一頓流氓打法，那真的是抓頭髮、薅耳朵、膝蓋撞鼻子、腳後跟踹臉……什麼招都有啊。兇狠無比，而且從不失手。

  現在跆拳道館的剩餘力量軍心已怯，沒人敢上了。

  李畫塵拉著愣神的鮑小虎站起來：「你怎麼連這群垃圾都打不過了？」

  鮑小虎指著地上那個胸骨碎裂，已經昏死過去的傢伙道：「他在龍虎榜，排名二十。」

  「啊？」李畫塵一愣，看了看那個傢伙：「我擦，失敬啊，失敬。」

  李畫塵看了看鮑小虎：「還能走吧？」

  「能。」

  「跟我走。」

  李畫塵帶著鮑小虎，去了醫務室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又帶著他來到了圖書館。

  這一次李畫塵沒敢去二樓的禁區，而是選了一樓一個角落，和鮑小虎坐了下來。

  「我不太懂，不是說明錦聖會罩著你麼？」李畫塵坐下以後就問：「怎麼又找人欺負你呢？」

  此時，他們周圍的幾桌的人，都紛紛收拾起東西，去遠處的桌子坐著了，就好像這桌有瘟疫，會擴散傳染給他們一樣。

  李畫塵費解地看著這一幕，鮑小虎看了一眼，回過頭：「還不習慣麼？就是這樣的，你厲害的時候，他們都怕你，你被三個陣營拋棄的時候，他們都嫌棄你。」

  李畫塵不在乎：「那不重要，我是說，明錦聖怎麼又欺負你了？」

  「因為我輸給了你，他看得出你是在讓我。」

  「他看見了？」

  「嗯。」鮑小虎道：「教學樓3號樓的天台，是他的地盤，他在那裡有個望遠鏡，可以看到全校的景色。他每天早上據說都在那裡看著學生們進入學校，這是他的愛好。」

  李畫塵道：「就因為你打不贏，所以就……就成敵人了？」

  「敵人？」鮑小虎苦笑：「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啊，我們在他們的眼裡，根本算不上敵人，甚至算不上是人。」

  「那是什麼？」李畫塵接過兩杯飲品，遞給鮑小虎一杯：「你請客啊，我沒錢。」

  鮑小虎掏出錢遞給服務生，又對李畫塵道：「棋子。」

  「棋子？」

  「是的，有用的時候，用我們去吃對方的子，沒用的時候，就是棄子，隨手丟掉。」

  「哇塞。」李畫塵笑著道：「真夠自大的哈。」

  鮑小虎湊近了李畫塵：「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得罪了公羊歌和明錦聖兩個人，所有人都知道你在這裡被齋藤歸蝶從二樓踹下來，據說你和應家大小姐的關係很好，你可以找她幫你。」

  李畫塵笑了，拍拍鮑小虎的肩膀：「別提了，她不拜託別人把我弄死就不錯了。」

  「怎麼會這樣？」

  「一言難盡啊。」李畫塵道：「你呢，有什麼打算？」

  鮑小虎為難地道：「我……我不知道，我可能要退學了。」

  「別啊，都堅持這麼久了。」

  鮑小虎苦笑：「我在這裡學習成績一般，將來未必能考上好的學校，又得罪了大人物，留在這裡除了受人欺負，已經沒什麼實際意義了。但是……。」

  鮑小虎痛苦地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和我媽說這件事，她聽到以後，一定會很難過……。」

  李畫塵點點頭：「不如這樣，以後你就跟我混吧。」

  「跟你？」

  「嗯。」

  鮑小虎笑了，他憑直覺，感覺李畫塵其實人不錯。他不像明錦聖那麼兩面三刀，忘恩負義；也不像公羊歌那種暴戾橫行、無所顧忌。他待人進退有據，還算真誠。尤其對自己，算是很夠意思了。

  「剛剛的兩倍奶茶錢還是我付的呢。」鮑小虎道：「沒別的意思，我是說，你和我都一樣，沒有什麼強大的後台，咱們這種人，註定了在這個校園裡吃不開。」

  李畫塵喝了一口奶茶：「我倒是覺得，事在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