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走眼

  白啟南隨口笑道：「評理這等事不存在，買的古董離櫃，沒人能做得了主。」

  「就權當買個教訓吧！」

  白啟南不緊不慢的說道，轉而他抬手指了指李雲手中的天方印。

  「快拿給白先生看看！愣在那裡跟個傻子一樣！」老陳瞪了李雲一眼。

  皮包骨頭的雙手顫抖著接過天方印，放在手中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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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夏國的官印，賣給我吧！」白啟南說道：「我給你三萬塊！」

  「不賣！」

  李雲臉上表情毫無變化。

  白啟南咬了咬假牙，像是做了個什麼艱難的決定一般。

  「四萬塊！不能多了！」白啟南接著道：「你們既然虧了，那就將這東西賣給我，也算是能挽回點損失。」

  四萬塊已經有照顧他們的成分在裡面，否則這東西兩萬塊妥妥的買下。

  李雲搖了搖頭，還是那兩個字。

  「不賣！」

  「你小子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我花錢買的東西，這也是屬於我的！」老陳沒好氣的說道。

  白啟南微微點頭，正要掏錢，李雲急忙將天方印拿在手中。

  「這東西不賣，您如果當真喜歡，就贈給您，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李雲嘴角微微一勾。

  這賣個不值錢的東西，還提條件？

  要知道白啟南的身份多高，他寧願多花錢，也不會隨便欠別人的人情。

  白啟南長舒一口氣，說道：「既然不賣，那就不強求了！」

  「白先生，我這裡還有別的大印，您給看看吧！」老闆指了指貨架上的古董說道。

  「我家中收藏了各種官印，只缺這東白天方印，別的不要！」白啟南擺了擺手。

  老闆眼珠子一轉，心想這天方印如此值錢，早知道就不給李雲了。

  他走到李雲的身前來，說道：「年輕人，這印我不送了！」

  「古董離櫃概不負責，這不是你們店裡的規矩嗎？」李雲質問道。

  白啟南嘆了一口氣，沒有將李雲當回事，他隨即端詳起李雲挑選的夏荷圖。

  「這圖值個一萬，是晚明時期的臨摹畫作。」白啟南說道：「兩件東西一起賣給我，湊個吉利數，給你六萬如何？」

  東白天方印可是很難找的，因為朝代久遠，但是李雲手裡的這件保存不完整，上面都有清晰的裂紋，只能進行修復。

  六萬已經不少了！能減少損失就算是不錯了。

  老陳立即走上前來，他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李雲的後背上，沒好氣的說道：「給我滾開！」

  「這東西我做主！」老陳說道：「六萬塊賣了！」

  「好！」白啟南答應下來。

  「不行！我不賣！」李雲說話間，這丈母娘都急了。

  陳子瑤將李雲一把拉到旁邊，數落道：「你非得給我爸媽找不痛快是吧？」

  「要是能讓他們賣出去，消消氣不就行了？」陳子瑤只是希望父母稍微有點安慰。

  李雲要是繼續攔著，二老能生好幾天的氣。

  那可是八十萬，又不是八千塊。

  李雲走上前來，恭敬的說道：「白先生，我們不賣這兩件東西，您別執著了。」

  「既然如此，那白某就不奪人所愛了！」白啟南站起身來，老闆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傻小子，你要是不賣你讓給我，我給你三萬！」老闆伸出三根手指頭來。

  李雲只是冷笑一聲，衝著白啟南喊道：「白先生，您走的那麼急幹什麼？」

  「我想說您看走眼了，這兩件東西很值錢。」李雲這話一出口，頓時引來老陳的不滿。

  「你閉嘴！」老陳喝道。

  他已經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女婿了，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

  人家白先生在業界可是響噹噹的大人物，絕對不會將這種小物件看走眼的。

  圍觀的人唏噓不已。

  「臭小子，你以為你比白先生多兩隻眼睛嗎？」一個年輕男人指著他便罵。

  「敢這麼跟白先生說話，趕緊道歉！」看架勢，那些人是不嫌事大啊！

  眾人都在指責李雲的不對，陳子要拉了拉李雲的衣角，示意他別說下去了。

  不僅是惹怒了陳子瑤的爸媽，連這裡圍觀的人都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白先生不怒反笑，隨口說道：「小子，飯可以亂吃，這話不能亂講啊！」

  「白先生，這兩件東西在您眼裡很不值錢嗎？那我就只能讓您看清楚它的價值！」李雲說著走到方桌面前。

  白啟南倒也好奇，這愣頭青到底是要耍什麼花樣。

  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吧！但是這裡人多，白啟南總不能別人罵一句看走眼了就直接走，那還顯得他真的心虛了。

  「白先生您別聽這傻子瞎說，您別介意，他腦子壞了！」老陳一臉恭敬的攙扶著白啟南坐了回去。

  李雲手握天方印，說道：「白先生可要瞧好了。」

  「你小子別逗了，這玉還能變成金子不成？」老闆輕笑一聲。

  眾人也是一頭霧水，他們倒是想看看這傻子還想用什麼方式逗笑他們。

  李雲掄起天方印，狠狠地摜向地面。

  天方印被砸了個稀巴爛，這老陳鼻子都快氣歪了。

  不等老陳破口大罵，李雲蹲下身子來，直接撿起一塊玉蟬來。

  這天方印之中居然放著拇指大小的一塊玉蟬！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莫非是……

  白啟南不禁張大嘴巴，嘴裡能塞下一隻燈泡。

  準備大打出手的老陳也忍住了，他兩隻眼睛瞪大，眼珠子也快掉出來。

  「鳳鳴白玉蟬，夏國古物，文萱郡主的隨身之物，到夏季佩戴能夠清暑降溫。」李雲解釋道。

  手捏著玉蟬，李雲的皮膚都感受到玉蟬的絲絲涼意，就像是握著冰塊一般。

  他將玉蟬直接端放在桌子上，說道：「白先生既然您鑑賞古董無數，就請您判個真假吧！」

  白啟南隨手將茶水倒在桌上，一縷縷透著寒氣的白煙緩緩升騰起來，桌面上滾燙的茶水居然在頃刻間變成冰水。

  抬手摸了摸玉蟬，保存完好，雕工精細，屬於極品玉蟬。

  「真品！」

  良久，白啟南的嘴中才吐出這兩個字來。

  「那值錢嗎？」一邊的丈母娘迫切的問道。

  「不值錢……」不等丈母娘發作，白啟南急忙說道：「此等寒玉，乃是無價之寶！」

  白啟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戴上老花鏡仔細品鑑一番。

  「白先生別急，還有一件呢！」李雲嘴角一勾。

  老闆頓時懊悔無比，他恨不得一頭撞在牆上撞死自己。

  這東西居然當贈品給了李雲，他當即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

  李雲拿起夏荷圖來，手指沾了點茶水，在畫上用手輕輕一點。

  陳子瑤差點叫出聲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手指，像是見到了什麼了不起的東西。

  就連老陳也是一樣，他徹底看傻了！

  一層薄如蟬翼的畫紙被李雲小心翼翼的揭開來，真正的畫作這才展露出來。

  「夕雲公主賞荷圖！華夏重寶！」白啟南像是屁股著火一般，噌的一下跳了起來。

  李雲連忙扶著白啟南，讓他站穩身形，這才將最後一點遮擋的畫給撕開來。

  古人的做工太精細了！為了保存這幅畫，居然以一幅夏荷贗品遮擋。

  這等畫作，莫非是吳陽子的鬼手才能做到！

  幾百年來都沒人能找到這幅畫的下落，這是唐代作品，而且還是唐伯虎在上面提詩！

  「吳陽子的畫作，唐伯虎提詩，落款沒問題！」白啟南正色道。

  「值……值錢嗎？」丈母娘急忙問道。

  「如果放在拍賣會，甚至能價值一億！」白啟南的手忽然不顫抖了，他彎腰仔細的看著畫作，就像是孩子遇到喜愛的食物貪婪的觀看著。

  他恨不得一頭鑽進這畫中一般。

  都知道這鬼手吳陽子可是一個牛逼人物，他有極強的造假能力，做出的畫真真假假，如今總算是有人揭開了這個人物神秘的面紗！

  白啟南沉聲說道：「這一輩子，能親眼見到這幅畫面世，死而無憾！」

  「不知您可否讓我帶幾位業界專家來鑑定一番。」白啟南都用上尊稱了，足以見得他對老陳的尊重。

  「當然可以！」

  白啟南咧嘴一笑，魚尾紋都快將眼珠子淹沒。

  「好！」白啟南和老陳留下聯繫方式。

  能跟白啟南交上朋友那可不得了，以後茶前飯後可是有吹牛逼的資本了。

  況且這兩件東西可是能讓他發大財。

  「多保重！」白啟南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李雲，似乎是在替他們的安全擔憂。

  李雲當然沒有當回事，隨口道：「老爺子再會！」

  「好！早點回去吧！」白啟南頭也不回的離開，似乎步伐都輕鬆了許多。

  他可是知道這古玩街的一些事情，得了這兩件寶貝，老闆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們才對。

  收起寶貝來，丈母娘像是想起來什麼。

  她向來都是貪得無厭的，走到老闆跟前，說道：「對了，我們的八十萬趕緊拿來！」

  「走了！」老陳拽了她一把。

  「媽算了別計較了，就當餵狗了！」陳子瑤急忙說道。

  老闆的表情那是跟吃了屎一樣難受，他歪著嘴雙手顫抖著掏出手機來。

  見到一行人離去，立即撥通一個號碼。

  手機那頭傳來陰狠的聲音來，說道：「怎麼著？這麼快有活給哥幾個跑腿了？」

  「豹哥，出了點意外，我來不及詳說，您現在……」

  老闆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