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殺子

  林大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還用你教？等盛兒大好了，老夫自是要親自押著他過來請罪的。」

  杜鑫磊搖搖頭，「非也，晚生的意思，是讓大人您親手打死令公子，以安撫安國公府。」

  「你說什麼？」林大人差點跳起來，打死自己的親兒子，虧這人想得出來，林大人簡直有一種衝動，把杜鑫磊的腦殼敲開看看他那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不過，衝動過後他就冷靜下來，不得不承認杜鑫磊說的有道理。

  如果皇后病情有詐，自己兒子今兒個這番舉動可就是觸了逆鱗了，她沒事的時候裝病也還罷了，娘家都給欺負到這個份兒上了，自是不會再裝。

  林大人是朝中老臣了，自然知道皇帝對皇后的情意，若是皇后強撐著病體起來哭上幾聲，自己家就要倒大霉。

  自己家倒霉不要緊，就怕波及到林貴妃和九皇子，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須知林貴妃和九皇子，才是林家最大的倚仗。

  

  林大人咬咬牙，無毒不丈夫，為了林家的百年富貴，兒子什麼的，只好先放在一邊了，他面色陰晴不定的計較了半天，終於開口，「來人啊，將這個逆子給我打死！」

  他和杜鑫磊嘀嘀咕咕這半天，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林子盛知道自己闖了禍，根本不敢問，安國公府的人卻沒工夫理會他們，正商量著要進宮呢。

  是以林大人此言一出，最先吃驚的是林子盛，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你說什麼？」

  林大人看都不看兒子一眼，唯恐看了就硬不下心腸了，只管吩咐小廝，「愣著幹什麼，聽不到老夫的話嗎？」

  小廝們還在發呆，聽是聽到了，但是誰也不敢執行啊，如今林大人是盛怒，誰知道過後會不會後悔，還有家裡的夫人和老夫人，誰敢招惹啊。

  所以一個個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恰在此時，安國公府駛出一輛馬車，皇后的生母，安國公夫人身著全套朝服正襟危坐，顯然是要進宮的，林大人知道再不行動就晚了，眼看著下人不動手，他索性拔出腰間佩劍，惡狠狠的刺中兒子心窩。

  「啊——」林子盛殺豬一樣慘叫一聲，接著垂首而死。

  林大人刺得夠准。

  所有人都被這變故給驚著了，尤其是安國公府，沒人想到林大人居然會這麼做。

  既然親手殺死了兒子，林大人要是不做戲做全套，就對不起林子盛這條命了，他攔在安國公夫人的馬車前。

  「安國公夫人。」他大聲喊著，「犬子出言無狀，詛咒皇后娘娘，辱及貴府上下，老夫親手將犬子殺死，向皇后娘娘和貴府賠罪，若夫人還不諒解，就請取了老夫這顆項上人頭吧。」

  安國公夫人震驚極了。

  皇帝要給林貴妃過壽，還讓外命婦們進宮朝賀，她怎麼能不生氣？林子盛說的那番話更是把她氣了個半死，可是皇后一直病著起不來床，她再生氣也沒辦法。

  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傅墨玉登門求見。

  安國公夫人知道傅墨玉，此人相貌俊美更兼才華橫溢，乃是此次科舉的榜眼，僅次於狀元杜鑫磊。

  是以雖然心中不爽沒心情接待客人，還是讓他進來了。

  傅墨玉開門見山的道：「晚生知道夫人以及貴府的難處，因此特來求見，只希望為貴府出一份力。」

  「哦？不知道傅榜眼可有什麼要求？」安國公夫人不問別的，先問傅墨玉的條件，因為她知道，他們跟傅墨玉非親非故，傅墨玉不可能無端端發善心。

  至於傅墨玉有沒有能力解決安國公府的難題，更不用急著問，他既然敢上門，總是有三分把握的。

  傅墨玉早有準備，聞言不過淡然一笑，「夫人是爽快人，晚生就不囉嗦了，晚生能夠讓皇后娘娘清醒，重新掌管六宮，而晚生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進入翰林院，做皇子們的講經師傅。」

  安國公夫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得站了起來，這兩個要求，沒一個容易的。

  皇后病了這麼多年，他們想盡了無數辦法，請遍了名醫，根本無計可施，這個傅墨玉年紀輕輕的名聲不顯，他憑什麼能讓皇后清醒？

  再說了，進翰林院容易，傅墨玉是榜眼，本來就是可以進翰林院的，可是做皇子們的講經師傅，就有些難度了。

  安國公夫人不動聲色，先問第一個，「皇后病了數年，無論是皇上還是我們，都盡了全副心力，始終沒有辦法，傅榜眼有什麼法子，不妨說出來聽聽。」

  傅墨玉朗聲一笑，「不瞞夫人，晚生年紀輕輕，哪裡有本事給皇后娘娘瞧病呢，只不過晚生早年遊歷名山大川，遇到一位奇人，他給了晚生一顆丸藥，說是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奇效，既然晚生如今效忠皇上，自然要效忠皇后娘娘，這一顆丸藥，不獻給娘娘又獻給誰？」

  一席話說的安國公夫人極是舒暢。

  皇后一直沒兒子，又病了這些年，後位早就名存實亡，連帶著安國公府也不如以前風光了，安國公夫人表面上不顯，其實心裡憋屈得要命。

  有人來奉承，她自然高興。

  再者，死馬當做活馬醫，左右皇后的病就那樣，萬一治好了呢？至於當皇子們的講經師傅，安國公夫人覺得不妨先答應下來，先救活了皇后再說。

  到時候她若辦不到，難道傅墨玉還有本事進宮去害死皇后不成？

  想到這裡，她笑意深沉，「既然傅榜眼有誠意，老身在這裡先謝過，待娘娘清醒，就讓娘娘去求皇上，讓您擔心皇子們的講經師傅。」

  「對了，冒昧的問一句，傅榜眼您為何定要擔任這個職務呢？」

  傅墨玉笑言，「自然是為將來計了。」

  安國公夫人秒懂，笑意更加深沉，暗想這個傅墨玉看上去似乎雲淡風輕，原來也是個有野心的。

  人有野心就好辦，無欲無求才最可怕。

  於是安國公夫人立刻穿戴整齊，打算進宮，先救活了女兒，接著再讓女兒去收拾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