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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喜歡你離我遠點!

2024-08-09 12:19:16 作者: 繁朵

  因為薛笑歌跟紀昭媛關係密切,她才進宮時住的稠花館緊挨著素榮宮的正殿,晉位之後也沒有換規格更高些的地方。這稠花館館如其名,里里外外都種滿了各色常開的花卉,枝葉葳蕤,將小樓掩映的結結實實。

  若非走到附近,怕不都看不到裡頭的建築。

  「妾身見過雲嬪姐姐。」薛笑歌接了消息在門口迎接雲風篁,她容貌艷麗,是那種帶著幾許媚態的艷麗,很有攻擊性,看起來不大容易親近,不過態度很是客氣,「方才聽說姐姐來了,便想去請安的。只是怕打擾了姐姐與昭媛姐姐說話,沒想到這會兒竟勞煩姐姐親自來妾身這兒了。」

  雲風篁笑著扶她起來:「用昭媛娘娘的話來說,都是伺候陛下的人,咱們年歲仿佛,何必這樣見外?」

  兩人寒暄了一番,薛笑歌就請她進去小坐。

  雲風篁也沒坐多久,只跟這位薛容華泛泛的談了些不打緊的話題,看著時辰差不多,也就告辭了。

  這番拜訪並沒有引起素榮宮上下任何警惕,畢竟就像昨日得到六宮同賀的只有魏橫煙跟雲風篁一樣,帝權不興、家世為重的後宮裡,就是什麼層次配什麼待遇。

  不管是紀昭媛還是薛笑歌,都認為雲風篁親自拜謝的三處有素榮宮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此舉甚至得到了她們些微的好感。

  全不知道雲風篁回去斛珠宮的路上就開始算日子,等有了機會就將避子藥的效果推給素榮宮頂缸。

  「雲嬪,縉雲公主殿下方才送了一盒糕點來。」回到斛珠宮,才進紫泉殿,陳竹就上來稟告,「來人還說,陛下今兒個要跟侍衛練習騎射,想來也是辛苦。」

  「知道了,著人去前頭打聽下,若是明惠公主殿下也在,我便去湊個熱鬧。」雲風篁點一點頭,讓服侍自己更衣梳妝,重新打扮,又問,「今日正殿那邊有什麼吩咐來麼?」

  陳竹聞言略微壓低了些嗓音道:「奴婢早上出去問過凝碧殿附近幾處的灑掃宮人,說是昨晚上婕妤娘娘發了好大的火……鬧的動靜挺大的。後來陛下過去了,也還過了好久才安靜下來。今早上陛下離開時,臉上一點兒笑色都沒有!」

  熙景在旁就猜測:「莫不是那位大晚上的還不消停,把陛下惹惱了?」

  雲風篁拿著支赤金步搖對著鏡子比比劃劃,口中說道:「陛下要是真的惱了,大晚上的還過去做什麼?我看應該是憂心忡忡呢。咱們這位婕妤娘娘之前已經沒了個皇嗣,這會兒才懷上就這麼折騰,也不知道以後是福是禍?」

  「婢子瞧那位的樣子,哪兒像是福澤深厚的人呢?」熙景笑嘻嘻道,「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可那位啊偏偏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這宮女應該是紀皇后的死忠,話里話外對著袁楝娘就沒有過好話。

  雲風篁微笑了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將步搖穩穩的插進髮髻之間,起身道:「將那件丁香紫的宮裝拿來我瞧瞧。」

  她一番拾掇,被陳竹打發去前頭打聽的陳朋也回了來,說明惠公主一炷香前到的太初宮,這會兒正在圍觀淳嘉帝及一干伴讀射覆。

  「那咱們也去罷。」雲風篁挽了挽披帛,輕笑道,「去晚了他們散了可是看不到熱鬧了。」

  雖然是立刻出發,但到了太初宮的時候,射覆業已結束。

  好在一群人還沒散,都被淳嘉帝招呼在偏殿裡喝茶吃點心。

  見著雲風篁進來,紛紛放下手裡的茶點,側身垂首,以示避諱。

  「雲嬪怎麼過來了?」淳嘉帝在人前對雲風篁一向「寵愛」,此刻就微笑著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坐,「朕還說等會兒去看你。」

  雲風篁手裡拿了柄團扇,施施然的搖著,道:「才回到紫泉殿覺得沒什麼意思,聽說陛下這兒熱鬧,妾身是個怕冷清的,這不就過來討嫌了?」

  轉眸一看明惠公主坐在淳嘉帝下手,縉雲公主也在旁陪著,年紀最小的蓬萊公主卻不在,就上前見禮,嫣然說,「兩位殿下也在?」

  明惠公主有些心不在焉,聞言抬頭朝她笑了下,就又心事重重的垂下腦袋。

  縉雲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故意朝斜對面看了眼……她斜對面坐著的正是紀明玕。

  雲風篁輕撲團扇,不在意的掃了眼,然後手裡的扇子都差點掉了!

  之前聽縉雲公主說過,淳嘉帝的六個伴讀,並非時時刻刻都齊聚在皇帝跟前,而是排了班次輪換的。當然皇帝至今沒親政,除了流連後宮就是讀書習字不免無聊,偶爾將不當班的伴讀喊過來作陪,也可以理解。

  所以紀明玕上首坐著公襄霄,雲風篁也不覺得詫異。

  問題是……

  公襄霄身後侍立的青衫士子,為什麼是戚九麓?!

  「嘗嘗這個。」雲風篁心念電轉,這時候淳嘉帝偏還推了碟子糕點到她面前,微笑說,「上回你不是專門跟縉雲討過母后宮裡的荷花酥?這蓮蓬糕是同一個廚子做的,若是喜歡,回頭朕去跟母后說,著那廚子每次做了給你送去。」

  這要是戚九麓不在,雲風篁也就笑納了。

  可這會兒儘管前任未婚夫按著規矩低頭垂眸,避開直視天子妃嬪,卻就那麼站在不遠處……她笑容頓時有點勉強,將那碟子蓮蓬糕朝皇帝那邊推回去了點:「多謝陛下,其實上回也是跟殿下鬧著玩的,妾身哪裡就那麼饞了?」

  淳嘉帝不在意道:「不喜歡麼?也沒事,有什麼喜歡的只管跟朕說。」

  ……我現在喜歡你離我遠點還有閉嘴可以嗎?

  雲風篁只覺得如坐針氈,十分後悔來之前沒打聽清楚,正琢磨著要不要找個理由迅速撤退,偏縉雲公主插話道:「皇兄就會偏心雲嬪,我跟大姐姐在這兒坐這半晌,也不見皇兄讓一碟子糕點下來?」

  「這些糕點都是母后宮裡的廚子做的,你們倆想吃,比朕還方便些,還要讓了做什麼?」皇帝頭也不抬,將「朕就是偏心又怎麼樣」貫徹到底,轉對雲風篁態度頓時笑的如沐春風,「雲嬪莫在意縉雲的話,她就是小孩子脾氣。」

  縉雲朝他們扮了個鬼臉:「雲嬪你看,我就說皇兄偏心罷?」

  雲風篁這會兒沒心思跟他們打趣,強笑著岔開話題:「方才進來前聽得裡頭正在說話,都在說什麼呢?可別叫妾身打擾了諸位的興致。」

  「在說避暑的事情。」明惠公主拿眼角餘光看著紀明玕,忽然開口,「行宮建在山間,清涼是清涼,就是地勢起伏曲折,不似宮城這樣平坦。雲嬪去了夜晚出入可要當心點,我前幾年跟妹妹們捉迷藏,一個不留神就掉下了山崖,虧得表哥發現,才把我救起來的。」

  她雪白細膩的面頰上有些緋紅升起,羞怯道,「說起來那次真虧表哥了。」

  然而紀明玕聞言想也不想說:「你還好意思講!你掉下山崖的地方原本是有網攔著的,就是怕你們玩耍時摔著碰著,結果三層網都兜不住你,也虧得那山崖不高,不然慢說伺候的宮人,縉雲跟蓬萊都要受牽累……哎喲!」

  他說的正起勁,忽然手臂被狠掐了把,下意識的叫出了聲,正要發怒,卻見上首的公襄霄若無其事的收回手,鎮定自若的端起熱氣騰騰的茶水。

  紀明玕到嘴邊的質問打了個轉,到底吞了下去。

  畢竟看公襄霄端著茶水卻不喝的樣子,很有他敢繼續大放厥詞就直接連茶碗砸他臉上的意思……

  雖然被攝政王世子阻止,然而明惠公主已然羞窘滿面,緊緊抿著嘴,眼眶裡蓄滿了淚水,錯非此刻偏殿裡人多,怕不早就哭出來了。

  殿中一時間沉默了下,最後還是淳嘉帝開口:「那種網朕看過,架在外頭風吹日曬雨淋的,沒幾日就破敗不堪。就算攔了三層,又哪兒吃得住一個人的力道?遑論從山崖上掉下去,這衝力可比重量更大。」

  就吩咐左右,說讓負責行宮修繕的人仔細點兒,需要攔網的地方多設個幾道,畢竟,「今年隨駕的妃嬪里,如雲嬪這樣從未去過行宮的不在少數,可別出了岔子。」

  而縉雲公主趁機將一些糕點碎屑撒在明惠公主裙擺上,藉口陪她去換衣裳,將已經有點忍不住的嫡姐扯了出去。

  兩位公主才走到後頭,已經聽到一聲壓抑的嗚咽。

  雲風篁正愁找不到退場的理由呢,聞言忙低聲對皇帝說:「陛下,妾身去瞧瞧?」

  淳嘉帝輕笑一聲:「有縉雲在呢,她跟明惠一起長大,知道怎麼哄明惠。」

  見雲風篁神色悻悻,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雲嬪不放心,去看看也成。你不是嫌紫泉殿氣悶,想來朕這裡熱鬧熱鬧嗎?看完她再回來,朕等會兒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我謝謝你的好意啊!感謝你八輩子行不行?!

  雲風篁心中腹誹,權當沒聽到後面的話,心說老娘走了才不回來,待會兒扯個不舒服的理由直接回去後宮!

  她掩住心思,款款起身:「妾身告退。」

  轉身離開時偷瞥一眼戚九麓,這人卻也恰好抬起頭,兩人短暫的對望了一眼,同時迅速移開視線——戚九麓心中如何且不說,雲風篁卻覺得沒來由的酸楚。

  她當年在孔雀坡上拒絕跟這人私奔時是很堅定的,這三年來也只偶爾軟弱時會想像一下假如那時候答應了他,自己會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但大部分時間都認為,她沒做錯。

  所以這兩回跟戚九麓私下照面,才會想方設法的勸他斬斷過往。

  她以為自己是先放下了的。

  可此時此刻,她以天子寵愛的妃嬪的身份伴駕,戚九麓以攝政王世子的人隨侍在下,看似俯身可及的距離,卻猶如天塹相隔……雲風篁心中那份被強自壓抑與埋葬的悵然若失,終究徹徹底底的爆發了出來。

  索性此刻已然背對著殿中諸人,她合了合眼壓抑住翻滾的情緒,正待立刻走出去,不想這時候紀明玕下首的伴讀忽然輕輕咦了一聲,不高不低道:「王世子,您帶進宮來的這士子好生無禮,怎可偷窺帝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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