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攤牌

  房間裡安靜的落針可聞，所以顧謹言這句話聲音不大，林依諾卻還是清晰地聽見了。

  「我知道！在我看到上官飛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顧謹言選擇攤牌，林依諾自然也不會繼續裝傻，畢竟從顧謹言帶著她來到基地之後，他究竟無數次的猜測顧謹言的身份，而上官飛的身份也只不過是佐證而已。

  緩步走到顧謹言的身邊坐下，林依諾舔了舔下唇，思慮半晌這才接續說道：「小雅的身份其實我也早就發現了異常，既然你今天跟我說，那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

  明天就要離開了，林依諾不想帶著滿腹疑惑離開，因為她不知道在離開太久之後，她還會不會有勇氣放棄母親，獨自回來。

  原以為顧謹言會戒備的注視自己，可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顧謹言卻立刻抬頭，一雙眸子毫無掩飾的與自己對視，最後啞著聲音問道：「你想要知道什麼？」

  這就是要徹底攤牌的樣子，看著顧謹言忘情的抬手撩起她額間的頭髮，林依諾甚至忍不住連連後退，臉頰再一次燒了起來，有些……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

  「當年……你爸爸和媽媽的事情，你可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嗎？」

  

  林依諾這次是下定了決心，雖然明知道這個問題一直都是顧謹言的心結，就算被人提及都會讓顧謹言暴怒，可她已經沒有時間慢慢的去探究了。

  果然就在林依諾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顧謹言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就連一直撩撥林依諾髮絲的手指都停在半空，半晌沒有動靜。

  「你……真的想知道？」顧謹言定定的看著林依諾，像是想要確定林依諾究竟是不是真的想知道，又像是……在給自己尋找動力。

  林依諾自然是要點頭的，她是真的想要知道，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今夜她都想要顧謹言告訴她。

  「那是……那是我十九歲那一年！」

  就像所有的故事開篇一樣，顧謹言傷疤下的那個故事也是這樣的開始。

  「那一年我高考結束，一次同學聚會回家的路上被三個人綁架了！」

  顧謹言有些不安的握著身下的床單，不知道是因為那段記憶實在太痛苦，還是怎麼回事，此時他的額頭上已經蒙上了一層細汗。

  「在他們綁架我去郊外的路上，我聽到他們說起他們的真實目的。」

  「他們也許是因為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著，所以說話的時候從不躲著我，而我也終於在黑暗中聽到了他們全部的計劃。」

  「那場綁架原來是有人指使的，而且那個人的目的是我們一家三口，那時候我才真正的慌亂了！「

  林依諾看得揪心，不由自主的握住顧謹言的掌心，給予這顧謹言所有她認為最合適的鼓勵。

  「再後來，我聽他們說，他們老大的兒子也是故事的繼承人之一，若是我和爸爸媽媽都死了，那他們老大的兒子就能順理成章的接管顧氏！「

  林依諾的掌心忽然一條，低頭注視這顧謹言許久，直到他感覺自己的紅唇都開始發麻的時候，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說的……你……是不是只有趙明遠一個表弟？」

  雖然這樣詢問，可林依諾的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她雖然並不了解顧謹言，可這麼一段時間接觸下來，趙明遠對待顧謹言的態度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

  「那……你姑姑……她知不知道？」

  下意識的開口，可才說完半句話，林依諾就立刻下意識的掩住嘴，臉上的慌亂不帶絲毫掩飾。

  顧謹言卻並沒有向林依諾擔心的那樣失態，眼睛再次看向林依諾的眼睛，這麼近距離的對視。

  良久之後，顧謹言才終於又有了反應，苦笑一聲，聲音再次變為林依諾最熟悉的音調：「我也想知道，這件事她究竟直不知道！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動手的原因！」

  「那……你媽媽呢？」既然已經開始，林依諾就想要一次都知道，只有將傷疤徹底揭掉，顧謹言才有可能真正的在她面前毫無隱藏。

  「我……媽媽！應該算是自殺吧！」說到這裡顧謹言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大碩大的落地窗前，眼睛深邃的看著窗外接著說道。

  「爸爸實在交贖金的時候，被一輛大貨車攔腰撞上的，劫匪原本是要求爸爸媽媽一起交贖金的，爺爺曾經說過，爸爸一直都是個觀察入微的人，也許一開始爸爸就猜到了劫匪的目的！」

  看著古今濃煙的背影，林依諾咬牙繼續問道：「可是……那既然如此，你媽媽？」

  「爸爸出了車禍之後，媽媽就瘋了！每天都會吵著要跟爸爸一起去交贖金，爺爺沒有辦法就請了專業的醫生的護士一同站看媽媽，可一年後，在一個大雨的傍晚，媽媽還是死了！」

  林依諾吃驚的站了起來，她從沒想過顧謹言的媽媽是這樣死的。

  「可……！」

  林依諾突然安靜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她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

  「你也很吃驚是吧？」像是感覺到了林依諾的吃驚，顧謹言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林依諾，這才繼續說道：「我就這麼遠遠地看著媽媽，轉身越拍越遠，最後眼睜睜的看著一輛汽車撞在媽媽的身上而媽媽被拋棄足足四米，落在地上的時候，就連她嘴角的笑，我都看得十分清楚。」

  此時顧謹言的聲音里已經摻雜了哽咽，林依諾心疼忍不住快步走到顧謹言面前，一把樓主了他的腰。

  「謹言，別說了！」

  林依諾不想聽了，這個故事有太多她不能理解的地方，作為一個母親怎麼能以那樣的方式結束生命，而顧謹言又是怎麼走過那段時間的！

  「後來那些人卻並沒有打算放過我，母親去世的第二年，我就被人在此綁架了，而這次他們根本就沒有勒索，而是直接將我打暈，帶到一處荒山，打算直接將我活埋！」

  「別說了！」林依諾慌了，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怎麼會同時他生在一個人身上。

  林依諾已經忍不住哭了，顧謹言淡然的聲音讓她心疼難忍。

  「也許是命不該絕，就在他們將我扔進土坑的時候，我們小組的人出現了！在麻袋解開的一瞬間，我看到的是全副武裝的一隊人，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加入了現在的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