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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事情原委

2024-08-09 06:05:51 作者: 莊椿歲

  「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娘親教訓了一頓,又忙著收拾了上房與她歇息了,與鄔氏來的還有邢大娘、胖丫頭喜子,點翠與她們終於主僕再相見,免不了好一頓唏噓感嘆。到了夜裡,點翠才得了空詢問袁知恆有關秦卿卿的事。

  到了此時,袁知恆也不再隱瞞。

  原來在得知點翠被下了毒的那一刻,袁知恆便展開了調查。對於查案,他乃是堂堂知府,又有過人的才智,不出三日便查到了秦卿卿通過身邊的婆子獲得毒藥,當下便將那江湖郎中抓緊了大牢。

  雖然確鑿了秦卿卿便是要害自己孩兒的人,袁知恆心中早已對她恨之入骨,但他還是隱忍不發。之後他又有意引導冬雪派出去的人往這方面查,只等著點翠來處置。

  可惜冬雪的那些人能力確是不比官府捕快,查了好些天還是不得要領。

  秦卿卿那邊見點翠拘了黃鶯後遲遲沒有動靜,便懷了僥倖以為她做的事兒無人知曉,自是十分的得意。

  那日,她好死不死竟在路上堵到了袁知恆。

  「袁大哥……歪脖柳巷子裡的那棵大水梨樹結了果子,如今熟了,我與你摘了些來。」秦卿卿一貫還是那般端方矜持的模樣,看向袁知恆的時候又恰到好處的露出一絲那麼隱忍的深情來。

  秦卿卿手裡拿了個攢盒兒,攢盒裡放了三個香噴噴的水梨。她提到的歪脖子巷是她與袁知恆小時候常去玩兒的地方。

  以往面對她這般的表情,袁知恆總是多少存了一絲歉疚的。他不是傻子,全杭州府都曉得秦卿卿等他等了好多年,他怎會不知道,不過他一直以來對秦卿卿的心思也不過是個兒時的玩伴罷了。

  可如今年卻不同了,就因為她,他未出生的孩兒,很可能會帶著那殘留的毒過一輩子。想到這些,袁知恆眼中便翻湧出滔天的怒意來。

  「讓開!」袁知恆冷聲道。

  「袁大哥,我真的是無辜的,不管別人怎麼誤會我,你都不能誤會我。這麼多年,我得心意未曾變過……」秦卿卿微微抬起頭來,倔強的臉上是十分的委屈。

  「無辜的,你說你是無辜的?」袁知恆定定的盯著她,那眼神似是洞察了她所有的心思。

  秦卿卿渾身微微一顫,但依舊不肯低頭,強裝鎮定道我雖只是個弱女子,但也有三分骨氣。夫人不分青紅皂白便將我的丫鬟捉了,她這般行徑,這與禮法不合。我是顧忌袁大哥的面子,才不忍氣吞聲,否則……

  「否則什麼?」袁知恆看她做作的樣子,只覺得令人作嘔。

  「府衙門前擊鼓,訴說冤屈!」秦卿卿大力凜然。

  「好,好!」袁知恆厲聲道:「到了現在,你還振振有詞,就絲毫沒有愧意嗎?」

  秦卿卿打了個寒蟬,依舊硬著頭皮道:「卿卿沒有做什麼,為何要有愧意。」

  此時她想起點翠那張艷若桃李的令人討厭的臉來,神使鬼差的又恨聲道:「即便是做了,也是有的人咎由自取。」

  袁知恆本只是厭惡她,卻不知她這句話,讓袁知恆起了殺心:這般心狠歹毒之人,若是任由她,那便是留下了禍患。

  「袁祿帶秦小姐去衙門!」

  秦卿卿被直接帶去了衙門大牢,手中的攢盒兒在路上脫了手,立面的水梨滾除了老遠。

  「袁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秦卿卿有些悽然。

  袁知恆冷漠的表情未變,甚至嫌惡道秦小姐,你我之間如今唯有仇恨,再叫大哥未免令人作嘔。

  什麼?仇恨……他說他們之間只有仇恨,秦卿卿只覺的渾身都冷了。

  「仇恨,什麼仇恨,我不相信,袁大哥難道忘了我們幼時那些歡樂的日子了嗎?」秦卿卿再也裝不得端方矜持的樣子,嘶吼的問道。

  「那又如何,仗著幼時有幾分熟稔,你便害我妻子,毒我孩兒?」袁知恆冷聲道,便再也懶得與她廢話。

  秦卿卿此人十分的固執,固執的以為她對袁知恆深情一片,只要點翠沒了孩子,有朝一日她便能到袁知恆的身邊。固執的以為即便毒殺了袁知恆的孩子,她也是事出有因,她沒錯兒。

  「秦小姐,這個人你可認識?」袁知恆身邊的牟同判指了指關在前面牢房的一人道。

  秦卿卿立即道:「我怎麼會認識犯人?」

  牢頭開了牢門,將那人拽了出來,那人對著袁知恆一個勁兒的磕頭。瞧見秦卿卿,啊了一聲,道:

  「秦姑娘你害我害的好慘啊!若是早知道那藥是下給知府夫人的,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是你騙了我,害我這牢獄之災啊!」

  「你別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你,更沒有讓你弄什麼藥!」秦卿卿此刻的心依然沉到了湖底,但還垂死掙扎,退後一步,連忙否定。

  「你也許不認識我,但是你身邊的李嫲嫲,那是我的親姐姐啊。大人一切都是秦小姐主使的,這我早就跟您招供了,若是不信,叫來李嫲嫲一問便知。還請大人饒了小的吧!」江湖郎中又磕頭又作揖。

  「秦小姐,你還是認罪吧,你身邊的李嫲嫲也早就招認了。」牟通判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秦卿卿不可思議的看著袁知恆,突然眼中亮起一絲希望:「那你為何……」

  為何一直沒有找她,也沒有問她的罪。

  「我的夫人說要親自處置你,留你只為了讓她出氣。」袁知恆的解釋,讓秦卿卿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

  為了讓她夫人出氣?何曾的諷刺!

  秦卿卿呵呵呵對的笑了起來,恨聲道:「那今日為何又將我帶到這裡來?」

  「我的夫人是個善良的人,有的時候難免會心軟。而對你,最不需要的就是心軟!」袁知恆的話,一句比一句狠毒。

  「你待怎樣對付我?」秦卿卿冷笑道:「要我的命嗎?」

  「也許。」袁知恆聲音冰冷。

  看他的神色真想殺自己,秦卿卿還是怕了:「我沒有錯,我只是痴心錯付罷了。況且即便是做了,罪不至死,袁大人若是為報私仇,取了我的性命,我秦家再無能也不會善罷甘休!」

  「你以為我會怕個區區秦家?」袁知恆冷聲道。

  秦卿卿恨聲道:「你不能殺我,你莫忘了我救過你的性命!」

  「救我這條命,得一萬兩,不虧,」袁知恆淡聲道:「不過我不殺你。」

  袁知恆拿出一隻瓷瓶,扔到她的面前,道吃了它,從此你我再無瓜葛,恩恩怨怨就此罷了,但若你再敢接近我的妻兒,我變讓你整個秦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卿卿拿起瓷瓶,喃喃聞到這是什麼。

  「絕子藥。」

  秦卿卿眼睛一下睜大了。

  「也是出自這位郎中之手。」袁知恆的聲音里是冰冷的諷刺。

  「我不……」秦卿卿後退了好幾步,膝蓋一彎,跌坐在地上。

  「秦小姐,你雖是殺人未遂,但也是犯了律法,若是按律,輕責兩年鋃鐺入獄,重則黥刑流放……此中利害你可想明白了。」牟通判看了看袁知恆的臉色道。

  秦卿卿癱坐在地上,良久,拾起地上的瓷瓶,將裡面的藥吃了進去。而後便暈了過去。

  「勞牟通判將她送回秦家。」袁知恆自始至終神情冷厲。

  「大人,還有我呢,我這也算是將功折罪了,能不能網開一面……」那江湖郎中看著秦卿卿那慘樣子,悄悄抹了把汗,不忘央求道。

  「黥刑流放。」袁知恆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大牢。

  江湖郎中愣住,而後面如死灰。

  牟通判與牢中的牢頭,看了他與地上的秦卿卿,連同情都不敢同情。他們都是大人身邊的人,沒有誰比他們更明白夫人對於大人的重要性了,也不怪大人這次這般狠辣。誰讓他們不長眼。

  此事說明白不難,袁知恆一時三言兩語的說與了點翠聽,點翠只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睡吧。」袁知恆輕聲道:「岳母大人好容易來一趟杭州府,明日好生領了她逛一逛。」

  點翠點點頭,往袁知恆懷中拱了拱,世人皆道袁知恆做事狠戾,但她在他身邊卻只覺得安心。

  第二日清晨。

  「邢大娘,我來和面。」點翠笑盈盈道。

  「夫人你莫要動,和面是力氣活兒,如今你懷著身子呢。」邢大娘正在剁那鮮肉餡兒,聽點翠說要和面趕緊停了手中的活,跑過來阻止。

  「好久沒吃邢大娘做的餛飩,真是想念極了。」點翠順勢挽住邢大娘的手臂,將額頭放在她的肩頭。

  「如今已經是要當娘的人了,還似個孩子一般撒嬌。」邢大娘為她順了順背,輕聲道:「以後莫要這樣了,你我必定是主僕,這樣不成規矩。」

  對於邢大娘,點翠從來沒有將她看做下人,而是真正作為長輩來尊敬和依賴的。邢大娘心裡知道,邢大娘對於點翠更是感情非凡,但必定規矩就是規矩。

  點翠搖了搖頭道:「在這個府里,我就是規矩,您從來也不是下人。」

  邢大娘一怔,在她印象中點翠是個乖順的小姑娘,即便做了歸府大小姐也是柔柔的,如今說出這番話來,果決又自信。

  邢大娘不禁心中激動與開心,她終於長大了,脊樑也挺的更直了。

  「不知為何,今日這餛飩竟比在京城吃到的更要好吃筋道些。」

  一家人圍在一處吃早膳,鄔氏連連感嘆,自打點翠來了杭州,邢大娘甚少做餛飩,即便做了也不如以往。

  袁知恆捧著大瓷白碗,這樣的餛飩,讓他想起了在京城時候與諸位義兄弟在一起的日子來。

  點翠嘻嘻笑著,吃的開心。

  鄔氏知道她與邢大娘的感情深厚,並沒有不樂意,反而心中高興多得一人對自己的女兒好。

  一家人吃早膳其樂融融,卻聽外頭的杜小竹進來,在院子裡輕聲說了什麼,冬雪臉色一變,出了院門去。

  「怎麼了?」點翠問道。

  薔薇沒說話,信兒心直口快:「還不是錢老四家的,這幾日來了好幾趟了。」

  點翠皺了皺眉頭,尚未開口呢,鄔氏道:「錢老四家的?」

  「可是清平縣的那家?」

  「回老夫人的話兒,正是。」信兒趕緊說道。

  「哦,那我倒要去會一會了。」鄔氏放下了碗筷,淡淡說道。

  信兒一樂,老夫人出馬了,那狗皮膏藥看來終於要被揭了。

  袁知恆輕抿了唇,朝點翠眨眨眼,點翠瞧著自家娘親那蓄勢待發的架勢,撓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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