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尋死覓活

2024-08-09 05:44:17 作者: 沉魚不落雁

  步非宸瞬間反應過來,朝著身後彈了出去。

  一到鬼影忽而消失在他面前,掌心的石子已經隨聲落地。

  對面之人一張喜慶的娃娃面具,手舞足蹈的笑道:「怎麼?這是想要比劃兩下?」

  步非宸看著來人,不覺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隨之鬆懈下來:「世子爺,你我不必再以這樣的面目相見了吧?」

  原本嘴角恣意的笑容,卻在聽到步非宸說了這句話之後瞬間就僵硬起來。

  雖然看不清眼前之人臉上的表情,但四周悶熱的天氣之中卻忽而傳來陣陣讓手臂起了雞皮疙瘩的寒意,不用想也知道眼前這個人似乎心情不是那麼……美麗……

  

  「攝政王還真是會開玩笑,我哪裡是什麼世子……」

  「桓安世子,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嗎?眼下步某還有許多要事要處理,我沒時間在這裡與你玩這種過家家猜謎的玩意兒。」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在跟你玩兒了?還有攝政王,你就這麼肯定我是那什麼世子?可是我真要再說一遍,我不是……」

  眼角已經看到歩琴瑟貓著腰進了淮王的房間,步非宸此時已經十分不耐的抬起頭說道:「是不是他,摘了面具就知道。」

  說話間他已經朝著身前之人探手過去,但那人卻忽而閃躲,又趁著步非宸一腳踩空的當下,雙手交叉的扭曲著他的手腕,硬是將他鎖在自己的懷中。

  這個人武藝之高,竟然已經到了讓他會感到有些懼怕的地步,若真的是桓安,那此人隱藏之深,必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步非宸心中想著,但此時卻無暇顧及,只能抬起頭冷聲說道:「放手!」

  「放手可以,但是等會兒攝政王可是要帶我去看看這冥王府的好戲。」

  臉色古怪,步非宸磨牙低吼:「本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耳邊一陣清風拂來,夾雜著溫熱的氣息吞吐在耳蝸之中。

  「王爺不知道嗎?我還以為你讓管家在淮王的酒里加了些東西呢!」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盯著冥王府的?為何這裡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一清二楚??難道說冥王府有他的內線?

  步非宸沉思不語,片刻之後才抬起頭面容清冷的開口道:「放手!」

  「嗯?」

  「不是要看熱鬧嗎?你抓著我也看不了啊!」

  默默的點了幾下頭,像是很同意這句話,那娃娃面具終於慢慢的鬆開了手!

  步非宸看準時機,出手如電的直接從他懷中翻身向上探去,甚至是手已經觸及到了那張面具……

  咔噠一聲,就在步非宸感到欣喜的同時,但面前之人卻好像那四川變臉一般,一個轉身之間,另外一張一模一樣的面具已經再次伏在那張讓人看不到真是容顏的面孔上面。

  「哎喲,王爺,您若是喜歡我這張面具,你只會一聲,我這裡面可是多得很呢!」

  說話間那人突然張開了披風,步非宸整個人愣在當場,不多時便已經嘴角亂顫。

  什麼樣的人會在披風裡面掛滿了面具?而且還都是同一張娃娃笑臉面具?莫不是眼前這個人是打算要賣面具的?

  「你……」

  「得嘞,大家見面就是朋友,那張面具就當我贈送給王爺你了;日後你可要時刻謹記著,我十分喜歡這張面具呢!」

  這種事還有他說?若不是真的喜歡,誰會滿大街的咋渾身掛滿了這種面具?又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就在步非宸無奈嘆息的一瞬間,忽而身側之人猛然按住他的頭。

  「你……」

  「噓,來人了!」

  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一個丫頭裝扮的下人手上端著一盆清水站在淮王門前。

  「王爺,我們家夫人讓奴婢看看看您,奴婢幫你潔面休息吧!」

  房中發出細微的叮噹聲,那小丫頭戰戰兢兢的看向四周,再是不甘不願的低聲問道:「王爺,你沒事吧?」

  「你派的人?」身旁之人促狹的懟了他一下,聲音夾雜著一絲隱忍的笑意。

  步非宸寒著一張臉陰笑道:「你覺得這件事還用本王出手嗎?人家早就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還輪得到我出手?」

  「呵,但是這一切若不是王爺你開的頭,又怎麼讓旁的宵小之輩趁火打劫呢?哦,這不該叫趁火打劫,這應該叫做……借花獻佛?」

  分明聽進耳中的就是刺耳的譏笑,但步非宸眼下更加注意的卻是那幾乎壓在他整個身子上面的重量,他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距離嗎?

  眉頭深鎖,卻在一聲驚叫之後被拉回了理智。

  步非宸看著那瞬間就打翻了水盆衝進去的丫頭,心中冷哼:這戲演得還真是夠粗糙的。

  房間裡面瞬間燈火通明,接著那小丫頭便像是見了鬼一般的衝出來,朝著四下大聲喊道:「不好了,五小姐出事了。」

  這年頭待字閨中的姑娘都這麼不顧及自己的名聲了嗎?

  步非宸哼了幾聲,冷聲說道:「我想也是該我出頭的時候了。」

  「哦,是嗎?那我就在這裡看著,我祝王爺你旗開得勝。」

  合著這人今夜真就是跑來冥王府來看熱鬧的?吃飽了撐的?

  步非宸忍著心中的不悅,轉身報腕說道:「世子,咱們改日再見,希望下次見面世子不要再用這面具跟本王開這種無謂的玩笑了。」

  眼見著步非宸已經跳下房頂,那娃娃臉的一雙漆黑如墨的眼中浮現一絲惱火之色:他分明就不是桓安那個浪蕩貨,為什麼就辨識不清呢?

  這邊第一個衝過來的顯然就是那沒有腦子的四姨娘,她大聲叫道:「怎麼回事?你剛剛在這兒亂喊什麼?」

  「四,四姨娘,不好了,裡面,裡面……」

  「裡面怎麼了?」

  「五小姐……」

  「五小姐又怎麼了?」四姨娘像是接繞口令一般,一邊朝著那丫頭使著眼色,一邊偷眼看著四周的動向,直到看到步悠然衣衫不整的跟著五姨娘那小狐狸精慌慌張張出現在廂房的時候,才猛然一擰自己的大腿,渾然倒在地上像是潑婦一般哭叫出來。

  「老爺啊,這下可怎麼是好,咱們家的琴瑟啊!」

  「大半夜的出了什麼事?琴瑟又怎麼了?」

  步悠然腦子嗡嗡作響,耳邊除了四姨娘那驢叫的大嗓門,是其他的根本都聽不進去。

  「好了,你給我閉嘴,我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

  「我,我不活了,娘啊……爹,爹,琴瑟對不起咱們步家的列祖列宗,琴瑟沒臉見爹娘了;如今……琴瑟只能一死了之,才能報答爹娘的養育之恩。」

  這邊步悠然還沒弄清楚,那邊屋子裡面已經衣衫不整的衝出一人,直接奔向院子裡面的水井邊上。

  可人是沖了過去,一條腿也邁了上去,但另一條腿卻好像怎麼也不想跳過去一樣的掛在這邊。

  步悠然神色慌張,忽而朝著四姨娘叫道:「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啊?是,琴瑟,琴瑟啊,娘的女兒,你這是怎麼了啊?」

  歩琴瑟與四姨娘唱淚俱佳的演著雙簧,但還沒等她開口,房中已經又搖搖晃晃的走出一人,似乎此時已經被院子裡面的驚叫聲吵醒,此時有些恢復了神志,一邊裹著自己的衣衫一邊朝外面衝出來。

  眾人舉燈一照,冥王臉上的血色盡褪,結結巴巴的說道:「淮王,你,你怎麼從琴瑟的房裡出來了》?」

  「我,本王,本王我也,我也不清楚……」

  「爹,我沒法活了,我今夜喝的有些醉了,就早早休息了,誰知道半睡半醒之間……王爺他就進來對琴瑟,他……」

  步悠然一張臉拉得比馬還長,而那渾漿漿站在當場的淮王在聽了這句話之後,頓時像是一瓢涼水兜頭澆下,嚇得他猛然睜大了眼睛看向那坐在井邊的女子。

  「你,你胡說,本王我怎麼可能會在你房中?本王我明明就是回府……」

  再看眼前臉頰抽搐的步悠然,淮王一下子清醒過來,看向四周,這哪裡是他那美人無數的後宮?這分明就是一座遠不如他府邸雄偉的官宦後宅。

  歩琴瑟看到冥王與淮王的模樣,忽而再次哭叫道:「娘,這下該怎麼辦?女兒的清白已經沒了,你讓女兒日後怎麼做人?」

  步悠然此時已經有些不知所措,卻忽而有人在人群後面開口道:「爹,你倒是說句話啊,眼下五妹這個樣子,你讓她日後怎麼見人?」

  「是啊,宸哥兒說得對啊,老爺啊!琴瑟可是咱們的女兒,她這下可如何是好?」

  冥王急的滿頭大汗,忽然轉身就看向步非宸,急急沖了過去,臉上打著笑容說道:「攝政王,那您說,今夜這事兒,該如何處置?」

  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這般恭敬的叫自己一聲攝政王。

  他這個爹,只怕永遠都不可能與自己走上同一條道路。

  想到這裡,步非宸嘆口氣推開眾人來到淮王身前,那修長的身影伏在地面上,將淮王的圓潤的暗影遮擋,而後低聲開口道:「淮王是否該對這件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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