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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長公主盛怒

2024-08-09 05:39:37 作者: 朱鈺

  小豐哥兒哭喊著,穎姝聽在心中,自然是十分不安不舍,奈何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便是想要多停留片刻,一邊的璇媽媽的還依舊在提醒催促著。

  出了內殿,穎姝便又得去拜見皇后杭蘊影,皇后見著穎姝出來,便是溫和笑著:「夫人見著豐哥兒了?」

  「是,皇后娘娘。」穎姝恭敬地應答著。

  「豐哥兒……」皇后輕輕笑著:「豐哥兒是極好的孩子。長的也很像夫人與侯爺,都一樣的好看。」

  「娘娘繆贊了。」縱使皇后這個人自己萬般的不喜歡,可皇后說的這話,自己卻是覺著沒什麼錯處,更者一提到孩子,自己面上便是忍不住漾起笑容。

  「只是可惜,宮裡的規矩,夫人看孩子時間也有限。本宮雖貴為皇后,卻也沒什麼法子。抱歉……」皇后真誠地看著穎姝,瞧著倒不像是說假話,好似是真的在為自己難過一般。

  「娘娘慈心體貼,臣妾感激莫名。既然是規矩所定,臣妾定然會遵守。」

  「那夫人,以後若是想來,便常來宮中罷。豐哥兒想見母親,本宮也想著有人能陪陪本宮說說話。」皇后溫和笑著道。

  

  「是。」穎姝如同沒有感情的複讀機器一般點頭應答著。

  這般參拜結束之後,穎姝回到家中自然是覺著滿身的疲倦,不禁長長嘆一口氣,「真是累死了。只是能見到孩子,倒也不錯。」

  只是穎姝說完了便又是覺著抑鬱不已,「可是,孩子終究不在身邊,他在宮裡如何,我還是不知道。」

  這般心思一旦浮動,在心底里越想,便越是覺著傷神傷懷,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斌很是自然地能感受的到自己的異樣,便是湊過來安慰著:「我知道你見著孩子有些傷心。只是你總不能一直如此不是?如今你肚子裡還有一個呢!懷著身孕,最是不能傷心的。」

  「我知道。」穎姝輕輕一笑,便是如今艱難如此,自己看著沈斌,還是覺著身邊終究是有值得高興值得支撐下去之事,倒也覺著尚且可以。

  「皇后叫我常常入宮。」穎姝看著沈斌,轉述著今日在皇宮裡的情形。

  「那你想常常入宮麼?」沈斌十分冷靜地看著穎姝,真誠發問。

  穎姝看著沈斌,亦是毫不掩飾自己心中的想法:「並不想。」

  「那就不去。」男人眼中充滿溫和寵溺,全然支持自己內心的想法。

  「可我覺著,我會去的。」穎姝懶懶地靠在沈斌身邊,男人感受到自己,便也主動地靠了過來,給自己依靠的感覺。

  「我想見咱們的孩子啊!」穎姝似有些無奈地道。「況且,便是不見孩子,想要宮裡放鬆警惕,怕是也只能如此。」

  ……

  眼看著到了年關,平京城上下無論是宮裡還是各個世家都要忙著張羅新年準備的事宜,所有人都眼見著忙碌了起來。本來穎姝是不用勞碌的,畢竟從前在公主府,大多數事情上頭有大嫂子金氏在管著張羅著,自己只要安心守在悠然院便也是了。

  只是如今分家別居,單獨在侯府里住著,自己成了正頭的侯府正房夫人,這侯府後院裡的事情全都要歸自己管,雖從前自己不是沒有管過公主府的上下事情,只是時移勢易,形勢地位的轉變,管理侯府早就不似管理公主府一般簡單。這般一來,這籌備新年之事倒是開始束手束腳了起來。

  擺在前面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新年沈家的大宴,到底該在哪裡過。

  按著從前,自然是該在公主府闔家過大年的,不止是大方,便是二房三房都要來公主府一起過的。只是今年,出了這樣的事情,侯爺爵位落在了沈斌手上,可沈斌又與公主府「決裂」,是不是要一起過,仿佛成了一個難解的話題。

  「若是兩家想要一起過,便怎麼得去請示公主,可公主那裡……想來又要促使侯爺辭了爵位。」穎姝搖搖頭:「這怎麼能行?」

  香梨與杏子守在自己身邊,卻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可若是不一起過,侯爺的名聲……」

  豈不是更臭了。

  「算了,準備準備,明日我去一趟長公主府。」穎姝吩咐香梨道:「你告訴金鋒替我準備準備。明日一早便去。」

  她嘆息著,該面對的,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是。」香梨答應著。

  說誰誰到,未幾門便響起了通傳的聲音:「昭明長公主駕到。」

  穎姝便忙地起身整理衣服迎接長公主。

  「拜見母親。」穎姝匆匆行至門口迎接長公主。

  只見長公主一臉嚴肅,竟是好似回到了自己剛剛認識長公主之時那般的端方不容易接近的模樣。

  長公主微微一抬手,便是示意自己起身的意思,不過長公主也沒有與自己說話,也沒有轉頭向自己投向目光。

  穎姝也明白長公主是極度嫌棄自己的意思了。不過對此,自己也只能將一切都承受,一切都只是自己「活該」。

  長公主一身的素色無紋服飾,雖是過了喪期,也依舊是處在悲傷之中不能忘懷丈夫與長子之意。

  穎姝恭敬地跟在長公主身後,隨著長公主緩步進入正堂,垂手靜立。

  「本想著明日去拜見母親,卻是不想母親今日先來了。媳婦不知母親要來,還請母親恕罪,未有遠迎。」

  自從那次皇帝來公主府之後,長公主對於自己與沈斌的態度便是發生了轉變,從溫和言笑變成了冷眼相對,如今更是極度嫌棄。

  「我也是突發奇想想來的。你不知道也正常。」長公主都不願意正眼去看穎姝,語氣冷冷中帶著嫌惡。

  「不知母親來,所為何事。」穎姝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

  「所為何事?」長公主反問道:「怎麼?本宮身為長公主,來一個侯爺都府邸,還不能夠麼?」

  「母親要來兒媳自然是歡欣之至,只是怕怠慢了母親尊駕,想著總是要提前準備才好的。」

  「罷了,你們小夫妻兩個,一口一個母親。可不也沒把我這個母親放在心上麼?」

  「兒媳不敢。」出了這種「不敢」,穎姝也實在不知道該要說什麼話了。

  「不敢?若是不敢,當初也不至於那樣。」長公主冷冷笑著,越發嫌惡,連著一邊的婢女上茶她也不屑於去喝。

  「長話短說。若是你們還想認我這個母親,還想今年過年來公主府和和氣氣的過,那就請你們侯爺親自去宮中與陛下說,他不願意再承擔侯府之位,從今往後再不入宮,一心只想著為他父親與大哥哥守喪,那就依舊是我沈家的好孩兒,咱們還能暫且像是從前一般。」

  「這……」穎姝覺得這樣很不現實,卻是又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

  「怎麼?」長公主審視著自己,倒也算是自從進門之後第一次能直視自己了,「你做不到?還是不想?」

  穎姝想了想,還是站在地上回答:「母親,無論兒媳想與不想,可侯爺的性子,若是侯爺自己不想,那恐怕也沒什麼法子。這是侯爺的事情,兒媳只管後宅,關乎朝政官運,兒媳從不敢說一幾句話的。」

  「好哇!」長公主聞言先是凝滯片刻,旋即便是大笑著:」果然是冥頑不靈,真好。」

  「罷了,本宮今日是來錯地方了。」長公主倏地站起,行動之迅速竟是能帶起來一股風一般,急速便走到了門口往外走去,「你們夫妻兩個,可真是好人,那就只能祝侯爺與侯夫人夫妻恩愛,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穎姝忙地跟著長公主身後,想要挽留長公主,「母親,您等等!」

  「滾!」長公主嫌棄至極,自然也忘記了規矩體統,便是揮一揮手將穎姝甩開。

  穎姝猝不及防便被甩在了地上,頓時間便是覺著腹中疼痛難忍。

  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呼救。

  「奶奶!」一邊的香梨與杏子忙地上前攙扶,倒也顧不上長公主了。

  長公主眉眼之間划過一絲慌張,瞳孔睜大地回頭看著穎姝,一時間倒也不走了,只是這般看著。

  「母親?」沈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頭回來,看見穎姝被香梨與杏子攙扶便心知不好,也顧不上長公主便沖了過去,「穎姝,你是怎麼了?」他一把抱起穎姝,慌張大喊道:「快些請郎中來!」

  穎姝體內尚且存著一絲力氣,方才跌倒在地上本也不算是十分嚴重,如今還能說話:「沈斌,你別怪母親。是我不好,我沒有侍奉好母親……」之後腹中越來越疼痛,自己便疼的說不出來話了。

  沈斌狠狠地看了一眼立在一邊的長公主,便忙地將穎姝給抱回了內屋,一番手忙腳亂之後,倒也算是等來了太醫,所幸穎姝並無大礙,如今服了藥便是沉沉地睡去了。

  將太醫送走之後,沈斌才又走到了前廳想喘口氣,卻是之間長公主還在前廳正屋裡守著,面帶焦急。

  「母親怎麼還在這裡?您難道是非要等到您親孫兒保不住了才甘心麼?」沈斌直接大聲叫嚷著,雙眼通紅,好似下一秒便要哭出來一般。

  「沈斌!你這是瘋魔了?你……你竟這般與你母親說話?」長公主怎麼也想不到沈斌竟是會這般與自己說話。

  「母親不是不要我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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