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盡力為之

  縣城李家那邊，李雲悅提著果汁，來到了老夫人的院子中。

  李雲嵐如今出嫁，孫女不在身邊，老夫人還覺得有些不大習慣，聽下人說李雲悅來了，臉上還是浮現出了慈愛的笑容。

  雖然上次李雲悅因為婚嫁之事，惹了老夫人不快，可到底是自己的孫女，老夫人又怎麼可能會記仇。

  前幾天所發生的李雲悅和二房龔氏去搶奪李雲嵐珠子的事情，李家長房的人並沒有將李雲悅參與進此事告知老夫人。畢竟，一切都是龔氏在興風作浪。

  大房和三房，向來都是同氣連枝，李雲嵐母親自然也給了三房一個顏面，使得李雲悅在老夫人面前，依舊是那個天真的幾乎沒有犯錯的少女。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去叫悅丫頭進來，這大熱的天，可不好叫她在外面站著。」

  旁邊的幾個丫頭都道老夫人心疼孫女，這眼下都還沒到四月，老夫人就捨不得孫女曬一絲太陽了。老夫人也很吃這套，被她們誇得笑容更盛，口中卻佯裝責備。

  「你們這些猢猻，盡在這裡取笑我了，都出去出去，改天再這樣，小心我讓馮媽媽給你們一人十板子。」

  幾個丫頭相似一笑：「奴婢們知道了。」在李雲悅進來前，一一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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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好，悅兒給祖母請安了。」

  老夫人瞧了自己孫女一眼，又將視線落到了她手裡提著的小壺上面。

  「悅兒，你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回祖母話，這是孫女方才去江家擺放江姑娘，她贈予悅兒的，說是橙汁，喝起來味道鮮美，悅兒特意拿過來，讓祖母也嘗嘗。」

  輕輕一招手，頓時門口就有丫頭過來，將李雲悅手裡的小壺接過去，又拿了兩個杯子，給老夫人和李雲悅倒上。

  李雲悅坐在下首位置，仔細瞧著老夫人，眼睛裡面閃動著亮晶晶的光芒。

  「祖母，您覺得如何？」

  老夫人用了一杯，讚嘆道：「這果然是鮮橙榨出來的汁，喝著很是鮮美。我們李家能榨出果汁，可喝著總與這個不同。江家人，果然是會做吃的。」

  整個縣城的人都知道，江家是靠著各種各樣的美食發家的。

  不管是火鍋、水果罐頭還是葡萄酒、高粱酒這些美酒，亦或者是現如今很是受歡迎的烤鴨，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旁人怎麼想也想不到的美食。

  所以，每次江家設宴，都有許多人是衝著吃去的。而且沒有哪一次，江家的宴席是讓人失望的。

  聽到老夫人說江家會做吃的這一點，李雲悅簡直太贊同了。甚至，她都開始後悔起來，自己怎麼不早一點和江家人關係好，以前都不去參加江家的宴席。

  否則，她早就嘗遍美味了。

  「祖母，您說得太對了，江家真的很會做吃的，我今天去了一會兒，就嘗到了在家裡從來都沒有吃過的美味，若是將來能時時吃到，那就太好了！」

  說完這話，李雲悅再次激動地看向了自己祖母。老夫人何其聰明，只憑藉著她的一個眼神，都能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更何況是說得這般明顯了。

  「悅兒，你這是？」皺了皺眉頭，以前的話那還好說，可李雲悅已經拒絕過一次，而且還是當著人家江家人的面拒絕的。況且，現如今江家又傳出了那樣的話出來，只怕是難了。

  「祖母。」李雲悅突然起身，來到老夫人面前，雙膝下跪。

  「祖母，悅兒以前不懂事，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來。這些日子悅兒想了許多，人活著是要為自己而活，不是為了去和旁人爭個高低。

  這世上的人那麼多，若是非要爭高低，那一輩子也是爭鬥不完的。反倒會因此，忘了自己的初心。

  悅兒是個沒有什麼鬥志的人，沒有堂姐一樣的才能，也不能像她一樣，為咱們李家謀福。悅兒只想做自己，只想做喜歡的事情，嫁去想要嫁的人家，還請祖母成全！」

  「你這孩子，你快起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別動不動就下跪的，咱們李家不興這個。」老夫人親自扶起了自己的小孫女，瞧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再想想剛才李雲悅說的話。

  這丫頭從小就被她的母親教得有些驕縱，加上二房那邊有意無意的慫恿，其實許多事情她都知曉，只是她作為一個隔了輩的長輩，也不能事事都去管束，這才造就了之前李雲悅的那個性子。

  如今這丫頭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看樣子是真的有所改變，即便是前路再難，她也不願意寒了小孫女的心。

  「悅丫頭，祖母不能向你保證什麼，但你若真的是想要嫁去江家，祖母定當全力為你爭取。但有些話我要先說在前頭，就算將來不成，你也別怨恨江家。

  我們李家和江家，好不容易才結下的盟約，可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就給破壞了。江家發展潛力無限，我們李家小一輩中沒有多能幹之人，將來少不得需要江家提攜。」

  「祖母，悅兒明白的，若是真不成，悅兒不會怪誰，只怪悅兒當時自己做錯了事。要真不行，大不了悅兒就和江家姑娘做姐妹，拉近我們兩家感情。」

  老夫人滿意地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先回去休息吧，祖母改天親自去幫你問問。」

  「是，悅兒謝過祖母。」聽到這話，李雲悅臉上露出了高興之色，祖母親自出馬，江家怎麼也會給一些面子的吧。

  然而，在下午的時候，李家就得到了消息，江家人回了鎮上，據說是給江溪的姥爺過生日去了，要好些日子才能回來。

  李家，也只得暫時將這件事放下。

  再說江溪他們這邊，回到家之後，江溪查了鎮上幾個鋪子的帳本，接著又去各個作坊轉了一圈。

  做完這一切，也就到了李老爺子壽誕這一天。

  一早，江溪和李氏就從家裡出發的，坐的也是家中最好的馬車，只力求速度能快一些。

  和李氏娘家的人來往也不算少了，可這還是江溪第一次去自己姥爺姥姥家，一路上，她總是忍不住掀開帘子看向馬車外面。

  「娘，姥爺他們距離咱家有多遠啊？」

  不光是江溪好奇，江倩和蓮子她們也十分好奇，她們都走了許久了，怎麼都還沒到。

  「應該快了，我看看。」李氏也看向了馬車外面，十多年沒有回娘家，乍一看到外面這些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景象，李氏的心猛地一抽，臉上露出懷念之色。

  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自心間生起，在出嫁前，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那麼一日，十多年都回不了娘家。

  兒時的種種，也浮現在眼前。

  她還記得小時候在這附近，和哥哥們抓麻雀、打野兔、找螃蟹的情景，這一晃眼，她的溪兒都已經這麼大了，再過兩年也到了說親的時候。

  江溪見狀，也知道李氏現在是什麼心情，沒有過來打擾，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李氏回憶完。

  「快了，穿過前面那個小山頭就到了。前面那一塊啊，都是我們李家的山地，種了好些果子，可惜這是山里，距離外面遠，果子也賣不了幾個錢。」

  李氏收回視線，對著江溪緩緩開口：「現在好了，咱們家做了罐頭，按照市價去收果子，你大舅二舅他們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果然如李氏所言，穿過了這個小山頭，江溪一眼就看到了李雪梅。

  李雪梅也朝著她使勁招手，顯得格外興奮。

  「爹，娘，是大姑他們來了！」

  她的嗓門大，一聲喊出去，頓時就從不遠處的屋子裡走出來好幾個人。有江溪的大舅二舅他們，也有姥爺姥姥他們，她的兩位表兄此刻也臉上帶笑地走上前來。

  「吁！」

  馬車停下，江溪第一個跳了下來，朝著自己的姥姥姥爺、舅舅舅媽們問好。李氏在兩個丫頭的攙扶下，也走了下來，眼眶紅了一片。

  「爹，娘，女兒不孝，這些年才回來。」

  她這一哭，弄得江溪姥姥眼角也濕了。

  「你這孩子，回來了就不要說這些了，瞧把你娘都給惹哭了。走，快進去，那些東西就讓兩個小子搬就成了。」

  李氏被請進了屋子，江溪則是很快地和李雪梅打成了一片。

  李雪梅悄悄地在江溪耳邊道：「待會好像小姑也要回來，上次她過來，就來抱怨了一通，這次指不定又要鬧成什麼樣。對了，她沒有去找你們吧？」

  江溪搖搖頭：「沒有。」

  李雪梅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肯定不會去，誰讓她過年的時候，把話說得那麼滿的。唉！就苦了我們了，每個月都要被她鬧上兩三回。

  昨天晚上，我還聽到爺他們在說，今天都不想讓她來的。但是奶那個人你也知道，脾氣好得不得了，總覺得應該去幫扶一下小姑，所以還是讓她來了。」

  正說著，江溪就聽到了一陣車軲轆響，她朝著路上望去，李雪梅見狀也看了過去。

  「嘿，這說著說著還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