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買鴨子

  家裡人都知道，江溪是個有主意的，現在家裡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那完全都是靠著江溪的一股聰明勁兒。

  於是，有關養鴨子的事情，也就這麼定下來了。

  鎮上，不容易買到小鴨子，江溪一連去了好幾天，都沒有發現集市上有賣小鴨的，賣小雞的倒是有不少。

  「唉！看來鴨子是買不到了。」

  接連四五天了，也沒有看到一家在賣，江溪失去了信心。

  正打算往回走，突然旁邊一個人叫住了她。

  「小姑娘，你剛才說什麼，你想要買鴨子？」那人身上穿著灰色的粗布衣服，腳底是一雙千層底的布鞋，只可惜由於穿的時間太久，已經都快被磨損得差不多了。

  江溪頓了頓，心想不會這麼巧吧？這人家裡有？

  那人見江溪盯著他，繼續問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想要買鴨子？」

  

  江溪這才點了頭：「我是想要買鴨子，不過我不是買打鴨子，我想買小鴨回來自己養。」

  周圍，有人聽到了這話，不可思議地看向江溪。

  鴨子那東西，幾乎都賣不出去的，居然還有人想要買小鴨子養。

  要知道，鴨子吃得比雞多，又需要人隨時照料添水什麼的，而且那糞便特別難處理，到處都弄得濕淋淋的。鴨子又不能長到多大，鴨肉也難吃，算是集合了一切的缺點。

  還有，小鴨子比小雞可難孵化多了，那價錢也要貴上接近一倍。

  只有家裡不缺錢的人家，或者是傻子，才會想著買那東西。

  「你想買小鴨子！」問她話的那人頓時激動地差點就要拉住江溪的手跳起來了，他之前在這集市上面擺了兩三天的攤子，一隻小鴨子也沒賣出去。

  今天，打算再過來問問，要實在不行，也只能送人了。

  只是想著自家好不容易孵化出來兩窩，之前還被他的兄嫂們嫌棄嘲笑，要真是把小鴨子送人了，估計更得遭到奚落。

  心裡最後一點不甘，讓他來到了鎮上，沒想到還真碰上那麼一個主顧。

  「我家就有兩窩小鴨子，這才出來不到一個月，你要不到我家去看看？你要幾隻，我就給你們拿幾隻！」男人異常的激動，在他看來，江溪簡直就是上天派來的救兵，來幫他的，猶如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江溪臉露難色，這男人激動得讓她都有點不自在了。

  還沒開口回答，男人見她臉色一變，自己個兒的神色也跟著變了。

  「你……你還買嗎？」小心翼翼地問道，內心的失落感，很強。

  剛才，還覺得天上掉下來一個餡餅，突然之前就沒了。

  看著男人突然間的失落，江溪於心不忍。

  她來，就是買小鴨子的，只是有點被男人嚇到了，再加上江溪心裡對單獨去別人家裡有點牴觸。

  她現在，還只是小孩子模樣，小手小腳的，萬一發生點什麼。

  就像還珠格格裡面的小燕子剛出皇宮，就遇到了壞人一樣，被人綁了起來做苦力，或者是賣掉怎麼辦。

  「這個，鴨子我是要買的，不過我現在不能跟你去看。

  我看要不這樣吧，你先跟我去我家走一趟，我讓我家裡人跟你去看。」

  男人聽罷一拍腦門。

  「對！我差點忘了，你都還是個孩子，是該大人去看。」

  從鎮上往家裡面走，到了鎮口的時候，江溪看到老爺子在那邊，和一群車夫聊著什麼。

  「爺！」她叫了一聲，老爺子立馬轉過頭來。

  「是溪兒啊。」

  老爺子又和那車夫說了幾句話，這才走了過來。

  看到江溪身邊的那個男人，老爺子問道：「溪兒，你這是找到賣小鴨子的人家了？」

  江溪點點頭，既然老爺子在這邊，看來不用再回家裡了，現在就能去看。

  「是，我正想回家找你，跟著一起去看看鴨子。這位大叔說，怕沒人買，就不敢捉到鎮上來，讓咱先過去看看。要是能成，咱們直接把那兩窩都給買回來。」

  站在旁邊的的男人一聽，江溪居然要把兩窩都買走，內心更是喜不自勝。

  「那行，走著吧！」

  老爺子對著那男人一擺手，讓他在前面帶路。

  一邊走，江溪一邊問起了老爺子和車夫對話的原因。

  「爺，你剛才在那和他們說什麼呢？」

  「哎！也沒啥，爺不是看最近家裡有些余錢麼，想去買頭小黃牛回來。這家裡上上下下的，幾十畝地，以後肯定能用得上。」

  小黃牛！江溪眼中露出光芒來。

  「這個好啊，爺，咱們就買一頭小黃牛回來！」

  「你這丫頭，說風就是雨，買牛哪有那麼容易。首先得看哪裡有賣牛的人家，還得挑一挑個頭，看好不好養活。

  還有，這小黃牛啊，不能買得太小了，要不然買回去它不好喂，而且要過很長時間才能用得上。可也不能太大了，要不然就不容易養家，這裡面的學問啊，還大著呢。」

  剛才，他就是去詢問幾個牛車車夫，應該選什麼樣的牛，又該怎麼去養。

  還有，就是打聽誰家有小牛崽子了。

  還真被他問出了幾家來，就在鄰村那邊，就有一戶人家下了一頭小牛崽子，還有就是遠一點的劉家村也有那麼一家有。

  至於買牛的秘訣，也有人說了：胸深能放斗，腹圓肋骨拱；摸索不招頭，必定是好牛。

  江溪和老爺子在後面說著，那男人在前面帶路，對於他們的談話很感興趣。

  心想，這家人連耕牛都買得起，肯定是一戶有錢人家，他家的那兩窩小鴨子，總算是不愁賣了。

  走了一截路，從大路上拐進了一條小道，老爺子看著這路有幾分眼熟，不由得問道：「你們，該不會就是劉家村的人吧？」

  「嘿，老爺子，你的眼力勁可真好，我就是劉家村的。我們那邊水源豐富，要不然我也不敢養鴨子啊。」

  老爺子搖搖頭：「不是我眼力勁好，這條路啊，我以前走過的，只能通到劉家村那邊。對了，你們村里，是不是有人家有小牛崽子，四五個月大的。」

  男人頓了頓，這才開口：「是有那麼一家，不過他們家的人，有那麼些不太好相處。」

  能養得起牛的人家，怎麼也有一些繼續，加上那戶人家家裡有個跋扈的兒媳婦，平日裡又追又扣，村子裡好些人家都不太喜歡他們。

  「不好相處啊。」老爺子沉吟道，心想已經走到了這邊，等會先去看看再說吧。

  江溪倒是留了一個心眼，男人看著質樸，能讓一個老實人都說不好相處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家。

  到了地方，江溪一眼就看到了那兩窩被鴨媽媽和鴨爸爸護在身下的小崽子。

  嫩黃色的毛，軟軟的，風一吹就像一匹緞子被人拂過一般。

  好像抱著親一口，太可愛了！

  老爺子也看了一眼，大鴨子們都很健康，小的更是生龍活虎，這兩窩鴨子不錯。

  這個時候，男人的媳婦，一個抱著頭巾的女人走了出來。

  「當家的，咱們家的鴨子這是有人買了？」女人眼中露出光彩，等了這麼些天，終於有人願意買了。

  男人握住了女人的手，「是啊，媳婦，他們說要把兩窩都買走呢。」

  鴨子是看中了，錢也帶在身上的，可以這怎麼把小鴨子給搬走，成了江溪他們面對的難題。

  他們過來，也沒有帶啥東西。

  加上一老一小的，總不能讓他們一人手裡抱幾隻吧。

  「你們看這樣中不？我讓我媳婦現在去做飯，等吃了午飯，我給你們送到家裡去。」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男人不提起，江溪還不覺得，他一說做飯，江溪肚子都餓了。

  她和老爺子對視一眼，心想等會再多加一點錢，乾脆就留下來吃個飯吧。

  午飯，比起江溪家裡的差多了。

  他們家，甚至連高粱米飯都沒有，就只有一些玉米面做的窩窩頭，吃著又粗糙又硬邦邦的，難以下咽。

  要不是有水就著吃，江溪估計連一塊也吃不下。

  玉米面糙，也只有發酵之後再混合麵粉做食材才好吃，不過像這樣窮苦的人家，上哪兒去買發酵用的酒麴和麵粉，連窩窩頭，他們都不敢多吃。

  江溪鼻子有些發酸，以前她還沒有過來的時候，李氏他們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日子，有的時候還只能吃野菜。

  她剛來時，不是也差點餓死嗎。

  如果，能再引進一些高產的作物就好了。

  下午，吃過了飯，老爺子說要先去那戶人家看看耕牛，他們剛從屋子裡面走出來，迎面就碰上了一對夫妻。

  男的，長得人高馬大，但眼底里的算計讓人十分不喜。

  女的，更是一臉橫肉，還有從骨子裡就透露出來的尖酸刻薄，讓人更加厭惡。

  「你們是誰！」那女人從上到下打量了江溪他們一圈，露出鄙夷的眼神，二話不說，就往屋子裡面衝進去。

  「好啊你們兩個，前幾天還在說沒錢，現在居然還請外人吃飯，你們還真是可以啊。咋地了，巧兒就不是你們的侄女了，她連外人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