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書從哪裡來

  冥修被自家王妃要求，讓他不要出手，但稍微幫個忙還是可以的。打發焰九按照元圈圈的吩咐去查艷書的來源，冥修自己在府里陪她。

  焰九的辦事效率一向牛逼，不到半天時間，就把結果報到了元圈圈這裡。

  「王妃，查到了。賣書的是一個流動書販子，一直以來在西街那邊賣些艷書和怪志話本。屬下問了他，他說這半個月內有三個人找他買過那本《飛花艷想》，其中有兩人是他的常客，而另外一位則是第一次上他那兒買書。」

  元圈圈一手握拳敲在另一手掌心，「哈，八成就是他了！」眼睛精光一閃，追問道：「有查到那個人是誰麼？」

  

  焰九自然不會讓她失望的，點頭：「屬下按照書販子的描述，找到了這個人。不過……」停頓了一下，看了元圈圈一眼，接收到她疑惑的眼神，才接著往下補充，「他只是個普通老百姓，並無特別之處。」

  元圈圈思考片刻，腦子裡有一種猜想，沉默片刻，吩咐焰九再辛苦一趟：「你再去查一查那個買書的人，問問是不是有人托他買書的，那個人是誰。」

  焰九並未多問，「是。」領了命令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冥修是了解她的，瞬間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小圈兒是覺得，有人故意繞著彎子，通過此人得到那本書的？」

  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掩人耳目。

  可這幕後搗鬼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聰明的人，殊不知，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查的時候多費些功夫和時間而已，這麼明顯的掩耳盜鈴，傻子才會發現不了。

  而元圈圈不是傻子，她稍加一琢磨就就琢磨出門道來了。

  「嗯，這個人費這麼大週摺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陷害我，北堂，如果找出這個人了，你會怎麼處理？」她心裡懷疑李常寧，如果查出來真是她在背後耍陰子，冥修會像之前趕許婉柔那樣將李常寧趕出王府麼？

  冥修反問她：「你想怎麼處理？」

  「唔……這個嘛，到時候到說吧。」還沒確定到底是不是李常寧，元圈圈也不好胡亂開口，等事情真相大白的時候，她自會為自己討回公道。

  城西一家普通民舍里，一個皮膚黝黑個子矮小長得像土撥鼠一樣的男人正蹲在院子某處角落，撅著屁股不知在牆角挖些什麼。

  正挖得起勁，猛然間似乎感覺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自己，扭頭往後一看，差點嚇得一個跟頭往後翻去。

  「你……你誰啊？怎麼進來的？」瞪著眼睛瞅著就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黑衣男人，土撥鼠怒問道。

  焰九筆直地站著，雙手抱臂，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面無表情，沒有回答對方的話，連聲音都絲毫無起伏：「上個月十九，你是否在書販那裡買了一本《飛花艷想》？」

  土撥鼠聞言，神情一愣，像是在回想那日的事情，片刻後，不耐煩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和手上沾上的土，回道：「是啊，我是買了一本這書，怎麼了？」

  說完頓了一下，上前走到焰九面前，對方過高的海拔讓他表情凝滯了一下，而後不動聲色地往後又退了兩步，微昂著頭語氣很沖，朝焰九吼道：「你到底是誰啊？來我家到底想幹什麼？」說話的同時，眼神不自覺地往他身後那個角落瞥去，似乎那裡藏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寶貝。

  焰九視線稍稍一斜，睨了那個角落一眼，隱隱從那牆縫裡看到一點金光。

  那土撥鼠樣的男人立馬退後用身體擋住那個位置，防賊似的盯著焰九，出聲趕人：「哪裡來的瘋子？趕緊出去！再不出去我報官了啊！」

  焰九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沒有轉身離開，相反還往前靠近了一步，「是誰讓你去買的書？買來後你又給了誰？」

  土撥鼠見他還不走，也怒了，聽到他的問題後橫眉豎眼地嚷了一句：「老子愛買什麼書買什麼書你管得著麼？老子買來自己看的不行啊！」

  焰九身為鬼王大人身邊最得力的手下，在鬼界地位自然也是不低的，而他平日裡雖然話少，看上去很聽話，但脾氣也是有一點的。

  這愚蠢的凡人聽不懂人話……哦不，是鬼話，那就別怪他欺負「人」了。

  眼神無波地看了土撥鼠一眼，而後手一抬指向對方，手掌向上緩緩抬起，只見那矮小的男人突然雙腳離地，整個人竟憑空升了起來。

  男人發出一聲土撥鼠尖叫，當即嚇得臉色都白了，「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想幹什麼？快……快放我下來！」

  焰九沒說話，手越抬越高，男人也越升越高，他也是個沒出息的，竟嚇得直接尿了褲子，黃色的液體浸濕褲子，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立馬就有一股尿騷味在周圍強勢散開。

  焰九的表情仍舊沒有變，但眼神里卻流露出一抹嫌惡，終於停了手，讓男人停在離地兩尺處。

  嚇尿了的土撥鼠哆哆嗦嗦地嚎：「大……大仙饒命！饒命啊！」

  焰九收回手，「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男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終於老實交待：「書……我也不知道是誰讓我買的，那人只留了一張紙條，說讓我買到書就放到趙記錢莊後面的一個雜物堆里，說那裡會有酬金給我。」整個人懸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嚇得男人又是一陣哭嚎，「大……大仙，我只是拿錢替人做事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別殺我啊！」

  焰九聽完他的話，頓了片刻，覺得對方也不敢說謊騙他，手指揮動，卻又猛地頓住：「那張字條呢？」

  「扔……扔了。」

  焰九手一松，那男人「啊」了一聲，一下子從半空中摔落下來，剛好砸在他自己撒的那泡尿上。

  待他回過神來，抬頭一看，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衣男人，又像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鬼……鬼啊！」土撥鼠再次尖叫，嚇得當場兩眼翻白，就地暈了過去。

  焰九照男人說的來到趙記錢莊後面的巷子裡，果然找到了牆角的一個雜物堆。

  他上前查看了一番，直起身來，往四周掃視了一圈，似乎在找些什麼。片刻後，他冷聲道了一句：「都出來！」

  一開始還沒什麼動靜，巷子裡仍是靜悄悄的。然，不消一會兒，周圍驀然升起一股陰冷之氣，而後，從陰暗處，慢慢飄出兩個白色的鬼影。

  那兩個鬼影現身後也只是遠遠地站著，看著焰九不敢靠近。

  焰九看向他們，「過來，有話問你們。」

  那兩隻鬼對視一眼，這才慢慢地飄過來。

  「問你們，上個月十九，你們可曾在這裡看到過什麼人來？」

  這兩隻鬼是兩個長相相似的男人，是兩兄弟，生前因為財迷心竅來這趙記錢莊偷錢，其中一個因為聽到錢莊養的狼狗叫聲，一慌，從屋頂上不小心摔下來摔死了。另一個則是在逃跑的時候沒跑成，被狼狗給咬死的。

  兩人死後鬼魂沒去投胎，而是留在了他們死的地方——錢莊附近和這條巷子裡。

  他們發誓，一定要報仇！

  結果那條害他們丟了性命的狼狗前幾日終於被他們給熬死了。

  在這兩個小鬼面前，焰九算是大佬了，他問話，倆小鬼怎敢不答。

  「回大人，有人來過。」其中一個衣服破破爛爛，身上也多處是傷口，血糊了滿身——估計是被狗咬死的那隻鬼率先開口，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記得那天，那天那條死狗不知道從哪兒叼來一隻燒雞，在我哥倆面前吃得相當歡樂，媽的，我們兄弟倆都沒吃過那麼香的燒雞……」

  「說重點！」

  「哦哦。」似乎對連狗都有燒雞吃而他們卻沒有這件事很是憤慨，男鬼表情有些猙獰，但該交待的倒是交待得很清楚，「那天我記得有兩個人到過這裡，先是一個男人，拿著一個小布包放到了這裡。在這男人走後不久，又來了一個女人，她從這堆雜物里把布包取走，裡面包著什麼東西我不知道，看起來四四方方的，看著像本書。」

  呵，沒錯了。

  「那女的你還記得長什麼模樣麼？」

  男鬼想了想，搖頭：「記不清了，只記得是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片子，長得嘛，一般般，穿得倒是挺好，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裡的丫頭。」

  焰九沉吟不語。

  「啊！我想起來了！」旁邊另外一隻鬼突然叫起來，「我想起來一件事，那小丫頭當時拿布包的時候大概是嫌這裡臭，拿帕子捂了鼻子，我看見她帕子上繡了個金字，金子的金。」

  焰九：「……除了這些還有別的麼？」

  「呃……沒了。」兩鬼齊搖頭。

  「好，我知道了。」說完，焰九利落轉身，在轉身的那一刻，身影消失不見。

  「一個丫環？帕上還繡著金字？」焰九回府後立馬就將查到的消息稟報給了元圈圈，元圈圈斂眉沉思，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金字？

  李常寧的貼身丫環，名字就叫金兒。這是巧合麼？

  呵，天底下哪裡有那麼多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