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押寶
2024-08-09 04:21:02
作者: 情醉微醺
顧瑾郗深深的明白,沐易佐若想上位就一定需要定國公府的幫忙,他或許會跟阮采苓周旋,選擇從阮采苓當做切入口來取得阮祁的幫助,但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貿然出手。
況且,對沐易佐來說,阮采苓聽到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他從來也不是嗜血之人。
沐易佐負手而立看著看著不遠處,坐在亭子中吃梨花羮的阮采苓,此等女子的驚人之美讓他驚嘆,不過他更明白的是,現在才不是談情說愛的時辰。
「我早就知道九弟的人跟在我的身後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要繞遠,從宮中特意繞到你的宣王府?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去接你的吧?」沐易佐玩味的看著顧瑾郗。
顧瑾郗才不會這麼笨,早也明白,沐易佐有意讓沐易琛明白,他與阮詡塵已經是沐易佐的人。
這樣的籌謀,對沐易佐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在九皇子看來,就不同了。
「時辰尚早,你也不必與太多的人說起這件事兒,九弟的人想要殺我,還早得很呢。」說完,沐易佐拍拍顧瑾郗的肩膀,轉身就要離開,但是顧瑾郗卻攔住沐易佐。
沐易佐抬眸瞥了眼顧瑾郗。
「不知三皇子的武功究竟如何。」顧瑾郗問。
「你想試試?」
阮采苓躲在亭子裡吃梨花羮,方才她也是覺得有些餓了,但這裡不是定國公府,貿然找人要吃食不太好,她尋思著一會兒回去吃點點心就好了,沒想到瑾郗還幫她準備了梨花羮。
這裡的梨花羮算是特產,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不少人都特意繞遠路來這裡買。
「小姐,你怎麼躲在這裡啊!外面可熱鬧了!」青芮一蹦一跳的走過來,站在亭子中。
阮采苓又喝了一口,嘴裡含著梨花羮抬眸看了看青芮,她的額頭上有些汗珠,估計是跑過來的,她問,「怎麼了?」
這個時候,外面所謂的文人雅士應該是都湊在一起了,阮采苓不願意去湊熱鬧,上次從合徹日出來後,她就表明以後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
這一次,不光阮祁帶著人來引薦,不少人都帶著自己的人,希望以後能得到朝中同僚的照顧。
嚴格來說,謝清遠只能算是最不走心的一個。
畢竟,阮祁想要提攜謝清遠也只是因為他救過阮采苓的命,沒有其他更深一層的關係,其他的人,要不就是什麼表親要不就是心腹。
想來爹爹也不會特別費心的跟別人介紹,這麼想著阮采苓心裡就舒服多了。
青芮說外面不少人都在對詩,其中最出彩的自然就是謝清遠,而平王府的安陽郡主正在押寶。
平王府的安陽郡主?季婧妍?
阮采苓手抖了下,「什麼叫押寶啊?」
「說是押寶,說來只是一種官宦世家的玩法。」
青芮見顧瑾郗過來,趕緊屈膝行禮,而阮采苓更不解了,側頭望著顧瑾郗,「玩法?賭注?」
顧瑾郗坐下搖搖頭,「不是,說起來也算是有辱文墨,玩法就是由持著寶物的人坐莊,下面來爭莊的人對詩對詞怎樣都行,只要對的上押寶人的題目,讓押寶人滿意,就可以帶著寶物走,這是很多年前的玩法了。」
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阮采苓繼續喝梨花羮。
「方才你說,押寶的人是誰?」顧瑾郗問青芮。
青芮低下頭道,「回世子,是平王府的安陽郡主!」
是季婧妍?顧瑾郗也皺了皺眉,和阮采苓對視一眼。
青芮說最出彩的人是謝清遠,這也難怪了,能進入這種地方,腹中有文采的也就只有謝清遠一個人,其他的人都是庸庸碌碌的凡人,在季婧妍面前什麼都不算。
突然,阮采苓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
這平王府與定國公府算是平起平坐,不過平王是聖上的非親兄弟,說起來與宣王府是一樣的,謝清遠這般在季婧妍的面前出風頭,莫非是……
想到這裡,阮采苓突然放下勺子,一隻手拉起顧瑾郗就往大廳的方向走。
「怎麼了?不吃了?」顧瑾郗疑惑的問。
可阮采苓滿腦子都是謝清遠的計謀,她搖搖頭,「我總覺得不對勁,這一次爹爹帶著謝清遠來我就覺得不好,瑾郗一會兒你稍微看著點,若是安陽郡主對謝清遠展露出什麼興趣來,你稍微……勸著點。」
顧瑾郗挑眉,「難道阮阮對謝公子,有情義?」
有個屁情誼啊!她恨不得謝清遠趕緊死!
不過正因為她懂得謝清遠是個什麼樣的人,就更加懂他的所作所為都是有原因的。
「你別瞎想了,千萬記得我說的,若是安陽郡主對……」
「你放心吧。」
有顧瑾郗這句話,阮采苓就放心了,加快腳步到了大廳。
此刻的大廳已經有一群人圍著了,最中央的就是謝清遠以及一個叫不上名字來的書生,阮采苓悄無聲息的回到阮詡塵身邊,蘇挽月也在這裡,瞧見阮采苓回來,蘇挽月對阮采苓說,「你瞧瞧,這謝清遠都快站到人家頭頂上去了!」
「怎麼回事兒?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比起來了?」阮采苓問蘇挽月。
其實無非就是這群書生沒什麼可玩的了,一群人鬧鬧哄哄的吟詩作對,恰好季婧妍進來,見到這一幕就覺得光張口沒有什麼意思,就做了些什麼賭注。
有人提起押寶這個玩法,季婧妍就欣然答應了,立刻用自己價值連城的玉佩來作為押寶的賭注,幾經比拼,現在唯獨剩下謝清遠和這麼一個書生。
已經是最後一場了。
阮采苓沒想到自己只是出去轉了轉,回來就是這樣一副場面,阮采苓下意識去找沈芸韻的影子,總算是在人群最末尾的位置看見站在角落的沈芸韻。
她深深低著頭,手緊緊攥在一起,雖然阮采苓看不到沈芸韻的目光,卻也能想像得到。
前世,沈芸韻到底也是愛謝清遠的,雖然這一份愛抵不過前程的誘惑,但也是有感情的。
既然她對謝清遠有情,就不會眼看著謝清遠這樣去吸引旁人,尤其這人還是身份尊貴的郡主。
阮采苓咬著下唇有些擔憂。
坐在主位的季婧妍含著笑意,一雙眼睛在謝清遠的身上纏繞,就是這種目光讓阮采苓覺得更加擔心了。
「季婧妍不會是看上謝清遠了吧?」阮采苓不確定的問蘇挽月。
你情我愛的事兒蘇挽月不太懂。
「誰知道呢,但是她的確是一直都看著謝清遠呢!這人也算是會招蜂引蝶了!比你家世子哥哥好不到哪兒去!」
她剛說完,身後就傳來兩個人輕咳的聲音,阮采苓和蘇挽月回頭去看,發出聲音的一個是阮詡塵一個是正笑著看蘇挽月的顧瑾郗,這倆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蘇挽月沒想到顧瑾郗也跟著阮采苓一塊回來的,尷尬的笑了下,「臣女不是那個意思……世子別介意啊!」
「無礙!」
阮采苓瞥了顧瑾郗一眼,這人的確是會招蜂引蝶,放眼京城喜歡顧瑾郗的女子有多少?說出來的有林梓顏這樣敢於開口的,更多的是不敢開口的人。
比如她了。
謝清遠與那一位書生已經提筆在桌案宣紙上寫下了自己的詩句,由季婧妍身邊的侍女拿過去給季婧妍過目,她側身坐著,先是看了那一位無名書生的,露出滿意的神情,隨後又看了謝清遠的。
這一次就不只是滿意這麼簡單了,從季婧妍的眼中流露出了驚艷的目光,她看了看紙張又抬頭看了看謝清遠。
台下的謝清遠,放下筆,展開紙扇動作緩慢的搖晃著,仿佛已經胸有成竹。
季婧妍在侍女的耳邊說了句什麼,侍女點點頭,上前一步大聲宣布,「此次押寶最終勝利的是,謝清遠謝公子!」
無名書生松下肩膀,一副很失落的樣子,謝清遠抬手在書生肩膀上拍了拍,「承讓。」
「恭喜!」書生回禮。
一場比賽告終,人群散去,侍女雙手把季婧妍的玉佩奉上,「謝公子,這是我們郡主押寶的寶物,玲瓏玉佩。」
「多謝郡主!」謝清遠拱手道謝,單手接過玉佩。
掂量兩下,突然上台走進季婧妍,單膝跪下,在侍女驚悚的目光下,雙手靠近季婧妍的腰側,又重新把玉佩給系了回去。
季婧妍也是不解,在侍女與侍衛即將衝上來的前一秒,抬抬手,「謝公子這是為何?」
系好玉佩站起身的謝清遠說,「詩文本不應該與金錢掛上關係,在下只是略同文采,本意便也不是求得郡主的玉佩,完璧歸趙。」
季婧妍笑的很好看,「那不成啊,說是押寶,怎麼可以沒有最終的獎品呢?」
「郡主的笑容已經是在下最好的獎品,告辭!」說完,謝清遠轉身離開,留給季婧妍一道瀟灑的背影。
這些話原封不動的落入阮采苓等人耳中,阮采苓打了個冷戰,這話聽著好耳熟啊!
你的笑容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果然啊,換做是誰謝清遠都會這樣說的,不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