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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十里紅妝

2024-08-09 04:20:51 作者: 情醉微醺

  這邊,阮采苓把林梓顏的表情動作收入眼中,而阮詡塵和顧瑾郗卻被林一成給纏住,方才沒瞧見林一成,這會兒碰到了,總是要寒暄幾句的。

  舉世矚目的兩個世子湊在一起,多的是話可以說。

  況且在某些生意場合上,阮詡塵跟林一成的屬下還是能碰到面的。

  「方才有人看見林一成跟成厲生說話來著。」

  總算是擺脫了林一成,阮詡塵對顧瑾郗說。

  他留了一個眼線在外面觀察情況,既然有消息說成厲生能有升遷的機會都是因為林一成牽橋搭線,那這兩個人就一定會有什麼地方是相關聯的。

  

  尋常他事兒忙,沒有工夫關注這個,今日總得找個證據。

  顧瑾郗玉骨扇徐徐搖晃,唇邊是一抹魅惑眾生省的笑容。

  這兩個世子站在一起,一個溫潤如玉,一個邪魅狷狂。

  但論心性,都是一樣的,殺人不眨眼。

  落座後,阮采苓小聲對阮詡塵說方才林梓顏看到自己的眼神,阮詡塵也立刻抬頭去看。

  沈芸韻和謝清遠還是如常,是不是的側頭說句話,可林梓顏就安靜得多,身為右丞相府的小姐,卻沒有跟林一成坐在一起,反而和沈芸韻這群人在一起落座。

  這也看得出來,林一成其實並不待見這個女兒。

  這邊坐著的人幾乎都是一表千里遠的親戚,家眷的家眷。林梓顏一個名正言順的小姐,居然和沈芸韻同席而坐,說出去都讓人覺得唏噓。

  「別瞎看了,嘗嘗看,這魚不錯。」顧瑾郗輕聲對阮采苓說。

  阮采苓低頭看了眼面前的幾道菜,她因為方才收到的驚嚇,食不知味。一口沒動,可側頭再看顧瑾郗,這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吃的津津有味,還告訴她魚好吃?

  阮采苓隨便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側頭,用手擋住唇對顧瑾郗說,「你不是說來這裡觀察情況嗎?」

  「那也得先填飽肚子。」

  阮采苓,「……」

  看顧瑾郗的樣子,好像還真的挺餓的。

  這一處廳堂落座的都是各府的小姐公子,說起來除了蘇挽月之外,其他三個人的身份都應該坐在主廳堂的。

  但阮采苓不喜歡那邊束縛的氣氛,寧願在這裡陪著蘇挽月。

  「聽說白府的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來著。」蘇挽月饒有趣味的對阮采苓說。

  這也是她到靖康將軍府之後聽到的見聞。

  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門婚事也算是門當戶對,白菡茵的身份和尚書府公子的身份相同,說起來,倆人的興趣也是相同的,身在武將世家,白菡茵習武的天分比琴棋書畫要好。而尚書府的公子,也是鬧著要去從軍的人。

  跟她大哥一樣。

  雖然白菡茵不喜歡未來夫君,可也不至於尋死啊!

  「什麼時候的事兒?」阮采苓問。

  蘇挽月笑著說了個日子,阮采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昨日?」

  定下婚期已經一月有餘,初初定下的時候不鬧,反而臨近婚期的時候鬧?這是作何啊?

  「也不是不想嫁,白菡茵說了,她會老老實實的嫁人,只求在嫁人之前見三皇子一面,訴說衷腸後,便安心嫁人。」

  這倒是有意思了。

  阮采苓看了顧瑾郗一眼。

  「看我作甚?」顧瑾郗不解。

  阮采苓突然想到,當初林梓顏也是有勇氣對顧瑾郗說過歡喜的,可如今也要被林一成遠嫁他人,會不會到那個時候,林梓顏也想見顧瑾郗呢?

  「沒事兒。」阮采苓更加沒胃口。

  蘇挽月鬧著跟阮詡塵換了個位置,不然與她說話總是要繞著阮詡塵,太累。

  「這事兒被壓著,還沒讓尚書府的人知道呢,不然這媳婦兒嫁過去,被人知道還惦記著三皇子,只怕是難做了。」

  阮采苓輕嘆一聲,突然間,她也不知道白菡茵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當年的自己,鬧著要嫁給謝清遠,雖然最後落的慘澹收場,可謝清遠卻實實在在是自己喜歡的人。

  一頓飯吃的阮采苓心情越發不好,飯也沒動幾口。

  「我聽說這後面有一棵巨大的梨花樹,生長的比任何一棵樹都要大,要十個人環抱,你有興趣去看看嗎?」

  顧瑾郗見阮采苓情緒不高,便提議帶她出去逛逛。

  一聽能出去,阮采苓本來是很高興的剛要答應,可是想到顧瑾郗的身體,還是算了。

  「怎麼?你在府中煩悶,我帶你出去逛逛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你……龍叔說了,你這傷不能亂動的!」阮采苓擔憂道。

  顧瑾郗合起扇子,「只是隨便逛逛,不會碰到傷口的,走吧。」

  「不用馬車?」阮采苓疑惑的看著顧瑾郗朝自己伸出手來,居然是要徒步過去。

  顧瑾郗的扇子在阮采苓頭上輕輕一敲,「就在靖康將軍府的後面,繞過去就好。」

  原來是這樣。

  阮采苓安心的把手交到顧瑾郗手中,倆人並肩離開。

  廳堂內,林梓顏看著兩個人離開的背影雙手緊緊攥著,沈芸韻波瀾不驚的瞥了眼,淡淡道,「這個時候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太多的人盯著你了。」

  聞言,林梓顏微微收斂,聲音夾雜著委屈,「為何是她呢?為何偏偏是她?」

  她想不明白。

  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顧瑾郗,她認了。

  爹讓她遠嫁他人她也認了,這是自己的命。

  可為何是阮采苓?

  「我這表妹,身份尊貴,面容嬌媚,身段輕盈,多的是人喜歡。」沈芸韻添油加醋的說。

  林梓顏深深低著頭。

  方才阮采苓差一點就要被武器架子砸死了,可顧瑾郗居然奮不顧身去救她,絲毫不顧自己會受傷,難道在顧瑾郗的心裡,阮采苓的命比自己的命都要重要嗎?

  她後悔了,不該這樣試探的。

  她沒想過,若是顧瑾郗沒有及時趕到,若是顧瑾郗沒有去救阮采苓,難道自己就要背上一個殺人的罪名嗎?

  「往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林梓顏淡漠道。

  動作輕柔的起身,離開沈芸韻身邊。

  沈芸韻勾著唇,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自她得知阮祁要帶著家眷參加這一場婚宴時,她就開始籌謀策劃,該怎麼能讓阮采苓受傷,或者乾脆就死了!

  這林梓顏就跟送上門來一樣,如今這一切都是林梓顏動手做的,跟自己沒有一點關係,就算是阮詡塵他們查到了蛛絲馬跡,也找不到她的身上。

  「如今的阮采苓還不能死,你也不要做的太絕。」謝清遠叮囑道。

  沈芸韻哼了一聲,「什麼不能死,該不是你不捨得了吧?」

  「你說什麼呢?」謝清遠皺眉。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方才說的,阮采苓的優點,你通通都知道!你別告訴我,你只是做戲而已!我看,你是想假戲真做了!」沈芸韻灼灼逼人。

  謝清遠很厭惡沈芸韻這幅樣子,可無奈,還有用得到沈芸韻的地方,只得耐著性子哄,「你不要瞎想,若是現在阮采苓死了,咱們以後的路怎麼辦?你得為大局考慮啊!」

  這話說得可謂是好不違心,雖然謝清遠覺得阮采苓不能死,但方才沈芸韻與林梓顏商討動手的時候,他也什麼都沒說,任由事情發展。

  他也想過,若是撲過去救了阮采苓的人是自己的話,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一定能給定國公府的人以及阮采苓留下一個好印象,但那個武器架子太重了,一個不慎壓在身上,非死即殘。

  還是命重要。

  「你這算什麼詩句啊!不算不算!誒!謝公子!謝公子你也在這裡啊!我們在作詩呢!你也來一首助助興!」

  一群人鬧鬧哄哄的把謝清遠也拉了進去,這群人是文臣的家臣,或者乾脆就是文臣的子嗣,討論國家大事兒輪不到他們,只能在這裡喝酒談琴吟詩作對。

  謝清遠拱手,被擁護的感覺很受用。

  「既然如此,那我便隨意來一首助助興吧!見笑了!」

  俊朗的面容上,堆滿了笑容,如此明朗的笑意,落入另一人的眼中,可此時的謝清遠還不知道。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好!」

  「好好好!太好了!信手拈來!」

  這邊被恭維著,而已經離開靖康將軍府的阮采苓心情總算是好了點,外面依舊是一片火紅,不過陪伴在身邊的人是顧瑾郗,給了她一種安全感。

  「我聽你大哥說,你在馬車上身體不舒服,現在可好了?」顧瑾郗問。

  阮采苓想到那時頭疼的原因,有些難以啟齒,點點頭,「嗯,好了。」

  「你今日有些安靜,可是不想與我講話?」

  一般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阮采苓的話比較多,不過今天阮采苓就顯得很安靜了。

  阮采苓走在顧瑾郗前面,腳下是紅毯。

  十里紅妝。

  她面對著顧瑾郗抬頭,「瑾郗,我總有一天會走過十里紅妝到你面前的,你會等我嗎?」

  這一句話代表著什麼,阮采苓明白,顧瑾郗更明白。

  他沉默了,沒有任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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