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兩女相鬥
2024-08-12 21:39:29
作者: 北紫
可齊雲姝卻表示暫時不離開,她將目光撇向了縮在角落裡的梅香。
她很好奇,先前在賈宅的時候,梅香明明已經被四皇子帶走了,此番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知府大牢中。
趙景知道齊雲姝對此案的熟悉程度不弱於他,而且她也有著很多自己獨特的看法。
故而他沒有攔著齊雲姝,而是由她去了,只是把柳智白留給了她。
趙景帶著人走了之後,牢里一下子靜了下來。
齊雲姝緩步走向窩在角落裡的梅香,側眸含笑著打招呼:「梅姐好呀!」
齊雲姝這一聲喊,一下子就將梅香帶回到了在雲湖山莊的時候。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齊雲姝,頓時大驚:「是……是你,怎麼是你?」她認出了齊雲姝就是當初那個被她安排給四皇子的新到的雛兒。
齊雲姝輕笑一聲:「梅姐真是好記性,只是這麼好的記性,虧心事又做得多,夜裡可還睡得安穩?」
「你……你什麼意思,我……我一個弱女子,我只不過開了一家清樓伎院罷了,在大梁朝可不犯法,你們抓了我,我警告你們最好放了我,不然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梅香心裡深感不安,但強烈的自救之心讓她還是讓她決定睜著眼睛說瞎話。
要是老實承認了,只有死路一條,狡辯一番再加上四爺在外面想必不會這麼輕易放棄她,她挨一段時間之後,相信很快就又可以平安出去了。
「當著我的面還敢胡說八道,我連真正的河神婆的模樣都見過,難道我會不知道你開的伎樓里所做的那些見不得的勾當嗎?
你與所謂的河神婆相互勾結,把她和劉平忠帶去的村中未婚少女送往你的伎樓之中教訓訓練,然後推出去接客。
一旦不從,便暴力相向,至今有那堅貞的死在你們手裡的姑娘恐怕都不少!
你瞧瞧你這雙沾染了血跡的手,你自己為她上凡寇的時候就不糝得慌嗎?你難道不會想起曾經有那麼多無辜的年輕少女被你們坑害至死嗎?
她們還因為你們的怎麼和殘忍與家人永遠分離……」
齊雲姝越說越激動,她想到了盈盈和樹樹一家人,想到了在雲湖山莊之中那些被強迫著接客的少女們。
真是越想越覺得眼前的梅香可惡。
而梅香在她如刀子一般凌厲的眼眸的刺激下,和直擊靈魂的質問聲中,漸漸地低下了頭。
她是信鬼神的,當初頭一次幹這樣的事情時,她當然也害怕過,緊張過,但是已經邁出了那一步,幹著幹著干習慣了也就不知道害怕了。
況且那些死掉的少女都不是她弄死的,要麼是被看管的人用鞭子不小心抽死的,要麼就是她們自己想不開跳井跳樓跳河而死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你閉嘴,我做的伎樓的生意,只知道她們都是自己出來賣的,關我什麼事!」梅香咬咬牙爭辯。
「你還在慶幸什麼,你以為你背後那個人真的會來救你嗎?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齊雲姝冷笑著告訴她,四皇子早就跑路了,趙景和三皇子派人搜遍了整個滁州府都沒有看到他,還有人直接看到他騎馬出城北上了!
「哼,你們知道他的身份還敢這樣對我,哈哈哈,我死不要緊,你自己也別想逃,你只知他的身份,卻不知他的性情,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摻和此事!」梅香用哈哈大笑來掩飾她心底的恐慌。
四皇子跑了,他居然放棄了她!
難道嫌他們雲湖山莊每年給他賺的銀錢少嗎,損失了她他到哪裡去賺那些錢去?
當初四皇子把她送到劉平忠那兒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過他會回來救她的!
怎麼現在……
「你不信他放棄你了是吧,那就隨你了!反正你也沒有機會等到他了!」齊雲姝命人把她與梅香所說的話記錄下來,然後讓她按手印,接著就讓人去請盈盈和其他從雲湖山莊裡放出來的姑娘們。
「相信她們比我更加知道該如何處置你!」齊雲姝對梅香毫無同情心,這樣殘忍不知懺悔的幫凶下場最好只有一個——死!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放過我,放過我,我可以去找四爺,讓他放過你,不然的話你身上打上了他的烙印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找到你!」梅香緊張得胡亂大叫。
齊雲姝當然不會信他的話,她拍拍手,盈盈帶頭,身後跟著好些穿著各色衣衫的少女們。
她們一頭奔到梅香面前,一言不發地上手掐她的臉,揪她的頭髮,扯她的衣衫,甩她巴掌……
齊雲姝見識了一場強大的發泄戰之後按照趙景的意思把從梅香房間裡搜出來的兩萬兩銀子平分給了救出來的一百位姑娘。
眾人感激不盡,流著眼淚磕頭離去。
留下盈盈一家三口站在大牢門口看著齊雲姝。
「此間事已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回去好生過你們的日子吧!」齊雲姝朝三人揮手告別。
母子三人不發一言同時下跪重重磕頭。
「我也沒做什麼,這一切都是趙大人所為,你們要謝就去謝他好了!」齊雲姝受不了他們動不動就磕頭下跪,搞得她渾身不自在,趕緊著把球往趙景頭上踢。
「姐姐,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大姐!」樹樹硬拉著齊雲姝道謝,還悄悄地附在她的耳邊小聲道:「我聽賈娘子說知府大人府里那個夫人生的小少爺不是他的孩子,知府大人被賈娘子使了手段早就不能生了……」
呃,齊雲姝聽得臉上發紅,而樹樹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講的這件事情有些不合時宜,但他剛剛也是一時心急就講了出來。
「對不起姐姐,我以為這個消息對你們有用,沒想到……」
齊雲姝緩過神來笑了:「當然有用,多謝你!」
她揮手進了知府後院,也不知道趙景這會兒有沒有查出什麼了。
她人剛進去,便看到院子裡站了一位熟悉的人。
「還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沒想到這麼快又碰上了!」賈玫芳面上帶著冷笑看著迎面走來的齊雲姝。
「賈娘子!」齊雲姝先前心裡對她微微還有幾分歉意,但卻被剛剛從樹樹那裡得到的消息也消磨得差不多了。
跟她相比,自己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趙景看到齊雲姝過來了,迎出來道:「嘴巴很利,後台很硬,拿她沒辦法,只好請來了賈氏!」
齊雲姝瞭然的點頭,俗話說得好,最了解對方的人永遠都是自己的敵人,尤其是像她們這般水火不容的情敵!
所以她理解趙景的決定,也相信賈玫芳會讓趙景如願以償!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先將洛氏所生之子非劉平忠親生子的事情告訴了趙景。
聞言趙景眼前一亮,招過柳智白小聲吩咐一聲,他道一聲得令便去了前院。
趙景命人在中庭的一座石亭里落坐。
然後看了一眼從見面到此刻,明明知曉對方就在對面,卻連對視一眼都沒有的賈氏和洛氏。
這倆人倒是熬得住,不過越是這樣越能說明她們兩個人水火不容的現狀。
她們兩個人坐得住,齊雲姝和趙景卻更是耐得住,除了先前打招呼,落座後從頭到尾愣是只喝茶吃果點,一句放未說。
最後還是洛氏最先耐不住,因為她的丫環從前院過來告知了她一個消息,她一聽臉色驟然就變了。
她冷冷地瞪了一眼賈玫芳,又橫向趙景道:「趙大人,我敬你與家父同在京城為官,又是出身世襲的侯爵府邸,已經夠給你面子了,可你看看今日你淨給我這府里招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門來做什麼?
有事你就直說,沒事的話就請回吧,我這廟小,供不起你們這一尊尊活菩薩!」
聽她說話如此不客氣了,趙景便知道前院發生的事傳到她耳朵里了,想來這個時候時機應該成熟了,便單指敲擊著石頭桌面道:
「劉夫人何必如此激動,怎麼是出什麼事了嗎?在下不才,劉夫人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幫上一二!」
「呸,你們一個人看到我家老爺要倒台了,巴不得我們一家子都倒霉,說什麼幫忙,要真心想幫忙的話就把這個賤女人給我從我家裡趕出去!」
這些人好說歹說趕不走,她那兒前院又有急事要處理,洛氏心裡焦急,已經失去了理智,罵起人來不管不顧的。
「我呸,姓洛的,說好了,咱們誰都不理睬誰,互不干涉的,老娘今日可沒有罵你,你居然先罵起我來了,我看你是找罵!」賈玫芳掏了掏耳朵,一確定自己被罵了,立刻叉著腰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呲牙咧嘴。
「罵的就是你個賤人,都是你,都是你和姓劉的老不死的東西把我兒子弄沒了,你說是不是你,還我樂兒來!」洛氏怒意一旦激發,便連先前那般做出來的高門夫人的姿態也全然忘記了,撲上去就要掐賈玫芳。
「賤人,你個賤人,你還敢對我動手……老娘還有好多舊帳沒跟你算哩。」賈玫芳又豈是好惹的,一見洛氏伸手,立刻就上前對準洛氏拳打腳踢的,還順帶著拉歪了她的髮髻。
嘖嘖,這兩個女人猛的,比那村頭的潑婦可強多了!
齊雲姝看得直咂嘴,趙景連忙把她拉到身後,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兩個女人都是帶著下人來的,眼看著主子干不過了,身後伺候的人偷全都一擁而上,趙景可不樂意這些人真的當著他的面打群架,命身後的軍士攔住她們,也順帶著勸了一句。
「劉夫人所說的樂兒可是你那獨子?我記得先前聽劉知府念叨過一句,說是孩子被他帶走了,因為怕你泄漏他的秘密……」
「他,他敢……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
「哈哈哈,洛氏,你是在說笑話嗎,你敢說你那兒子是老爺的孩子嗎?你知不知道每回老爺從我那兒回來你這裡都是吃過我給他加了料的湯藥的,那藥一喝,再同房都懷不上。
你那兒子卻不知道是跟哪個野男人勾1·搭才生出來的。
啊,我想起來了,姓何的,就是那姓何的,哈哈哈……」賈玫芳恨洛氏與何觀正下毒毒瘸了她家小寶的腿,還毒害他們一家三口,只需要趙景稍微引導一句,便自動自發暴露了此事。
齊雲姝聽著這早就知道消息,心裡倒沒怎麼樣。
但身邊伺候洛氏的下人們卻是第一次知道,立刻就被勁爆的消息震驚得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洛氏的臉「唰」的一下子白了。
她尖叫一聲披散著頭髮沖向賈玫芳,有一種勢要跟她決鬥生死的感覺。
這個時候趙景自然不會旁觀,一抬手,柳智白伸了一下腿就把洛氏絆倒了,她摔倒在地,順勢就趴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賈玫芳看著她這般落魄的模樣興奮起來:「一定是老爺知道了那個孩子是個野種,所以想要把他給處理了,哈哈哈!好啊,好啊,讓你想要害我的兒子,現如今你的兒子也沒有了,太好了!」
賈玫芳毫無掩飾的得意徹底激怒了洛氏,她抬起頭,滿臉怨恨地瞪著她,手指顫抖:「好,好,既然如此,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她用力望了一眼趙景,大聲道:「你,幫我找回我的孩子,我就告訴你姓劉的狗東西把那些不義之財藏在哪裡了!」
看了這麼久的戲才看到正劇上演,趙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口答應下來,說劉平忠已經被他們抓捕在大牢里,他沒有機會對孩子做什麼,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
「好,好,我雖不信你,但我信你們趙侯府,不過你要是膽敢欺騙我,我洛氏也不是好惹的!」洛氏雙眼血紅,發著瘋一般在前面帶路,一直把他們帶進了正院的臥室前。
用手指著明室與暗室相隔的那堵牆用力踢了一腳道:「東西就在這裡,全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