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趙景下落
2024-08-12 21:37:42
作者: 北紫
暗室里的動靜一鬧大,老曲頭聽到了,用力敲門示警:「閉嘴,哭什麼哭,把飯吃了,不然餓死你們!」
李三娘和劉翠翠被嚇得蜷縮成一團,緊緊抱在一起,不一會兒李三娘的肚子突然沒出息地響了。
「咕……」的一聲在寂靜的暗室里顯得很是響亮。
劉翠翠看了看,把食盒打開,發現了裡面的東西,但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猶豫,李三娘人一餓,有些控制不住,上前端起一碗飯就要吃。
齊雲姝連忙阻攔:「哎,你別吃,你就不怕他們……」下藥嗎?
齊雲姝話音未落,李三娘埋頭大口吃起來。
吃完一碗,又看著桌上的第二碗,生怕齊雲姝跟她搶似的,往自己懷裡一摟,繼續埋頭苦吃,活像三天沒吃飯一般。
聽著她不停咀嚼的聲音,還有空氣中飄浮的那股奇特的味道,齊雲姝下意識吞下勸說的話,走到角落裡抱著雙膝坐下。
劉翠翠稍湊近些來小聲道:
「姑娘見諒,三娘妹妹她家貧,許是好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
齊雲姝點點頭,沒說話。
劉翠翠倒也沒期待跟她聊什麼,折返回去也端了一碗飯吃起來。
不過一刻鐘,吃飯的兩人便相繼倒在通鋪上,再次不省人事。
齊雲姝一瞧,迅速上前把碗筷弄亂,多餘的飯菜倒在看不見的地上,又抹了幾顆剩飯在嘴角下巴上,也裝著昏迷過去的樣子。
不一會兒,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藥效差不多了吧!」
「進去看看!」
「嘖嘖,果然是河邊村那個穿地方出來的,沒見過吃食來的,吃得真他娘的乾淨!」
「呸,廢話少說,香姐說把她們帶去園子裡,先試試品性,要是乖巧立馬就上手,要是不好說話,再扔回來關個幾天,等老實了再送過去!」
有人揶揄著,相繼進來三個人把她們逐個扛起出了暗室。
一路上山下坎的,齊雲姝估摸著走了一刻鐘左右,她們被送進了一間散發著香粉味道的房間。
等人走了,她睜開眼看了看,這裡紅綾羅帳,珠簾幔布,花團錦簇。布置得像是一間女子的閨房。
她還待再多看一看,卻一眼對上了一雙妖1艷的雙眸。
她一驚,連忙閉上眼睛還待裝一裝,卻被那人一把扯住,一隻手撫上她的下巴。
「喲,還裝了,我那碟子香的藥粉也就兩刻鐘的時效,既然醒了,不如跟姐姐我說說話!」
齊雲姝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幾乎要熏得她發吐。
不過她的下巴被鉗制住,有些動彈不得,只能強行忍了,看向說話之人。
她大約二十來歲,穿著一身玫紅抹胸襦裙,露出凶前大片雪白。
甚至在那雪青色的束腰帶上還能看到刻意勒出來的一條深溝,玉1白滑1嫩,看得令人呼吸急促。
不是又惑的,而是齊雲姝覺得她這樣怕有些呼吸不過來。
「喲,瞧甚瞧呢?用不著羨慕,我看著你這身材要是穿上姐姐這一身,恐怕只有更好的!」香姐被她看得嫵媚一笑,朝她拋了一個媚眼,捏著沾染著香粉的帕子在房中如同花蝴蝶一樣在齊雲姝和李三娘、劉翠翠三人中穿梭來穿梭去。
看她並沒有立刻對她不利,齊雲姝大著膽子問道:「這裡是哪裡?」
「雲中山莊花香閣呀!」
熟悉的名字震得齊雲姝的耳膜幾乎都要破裂了。
這就是雲中山莊,可是花香閣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瞧著這香姐的模樣像個老保子呢?
香姐在劉李兩人中轉了一圈,便得了兩人的名字,她嬌嬌地笑著讓丫環拿來了件顏色鮮亮,做工細緻的衣衫說是要送給她們,為表誠意還上了幾道糕點招呼她們,然後道:「聽說你們都是來自窮困的河邊村?」
李三娘年紀小,不知道面前之人的深淺,見她不僅沒有像以前一樣捆住她們,反而還給她們送吃送喝的,心裡對她一下子有了好感,忙不迭地點頭。
「哎,真是可憐見的,我瞧著你的底子不錯兒,就是太瘦了些,多吃點養好身子骨,那絕對……」
「你……你是什麼人?你要幹什麼?」劉翠翠畢竟要大兩歲,看著這叫香姐的雖然說話笑盈盈的,但瞧著穿著打扮,還有說話行事都透著一股風塵之氣,心裡不由打鼓,連忙從美味的糕點裡回過神來警惕起來。
「我叫梅香,這裡的人都叫我香姐!至於我要幹什麼……我什麼都不干,就問問你們可還想再回到河邊村那個窮地方去挨窮受苦?」
劉翠翠猶豫著,李三娘卻連聲說不想,齊雲姝假裝害羞沒說話。
「要我說,你們三個妹妹的姿容都是一等一的,生在那樣的家庭里受苦,實在是太惜了,可願意留在我這裡過好日子?」
「怎麼過?」李三娘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被香姐先前拿出來的好衣服好料子給引1誘住了,要知道她做夢都想著能夠穿上這些漂亮衣衫,可惜,如同香姐所說,生在那樣一個家庭里,她這輩子都休想穿上,更不用說吃著這麼精緻的糕點,喝著她從未喝過的香茶……
「我……我們……香姐為什麼對我們這麼好?」劉翠翠惴惴不安地問著。
齊雲姝作為其間的明眼人,刻意半低著頭,不說話,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讓劉翠翠和李三娘去打交道。
「你們現在什麼都不用做,先好吃好喝好穿的養著,每天晚上聽話上課,等過一段時間你們自會知道啦!」香姐很是高興這三個人的識時務。
哪像以往那些人,一見她這樣就立刻戒心滿滿,哪裡還容她說話。
果然是越窮的人越好糊弄。
齊雲姝就那樣看著香姐像個誘1拐良家婦人上歪道的老保子一樣把李三娘和劉翠翠說服了。
她們都表示願意呆在屋子裡聽她的話。
她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個怪胎,多問了一句:「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
香姐眉眼挑了一下,一抹笑意瞬間掩去,撲閃兩下敷衍道:「等你們把日子過好,荷包里有了銀兩之後,想回家就能回家了!」
「啊,真的嗎?那太好了!」劉翠翠和李三娘俱都高興起來,兩人互相手拉著手,滿臉激動。
香姐走了,除了留下華服美食以外,還留下了三個中年婆子,分派給她們三個人,據說是留在這裡教她們學規矩的。
齊雲姝進了自己的房間,驚喜地發現這是一幢二層小閣樓,相比先前的暗室,她的房間有門有窗,還能看到外面花園子裡的情況。
其間有好些穿著顏色各異的女子往來,或環肥燕瘦,或環佩叮噹,但相同的卻都是衣著暴2露,果露出香1肩、蘇凶,汝溝,來往之時香風陣陣,嬌嬌盈盈。
再往遠些看,便是亭台樓閣,水榭廊台,能夠清晰地聽到絲竹管弦之聲,還有男女調笑親近之語。
尤其如齊雲姝這等耳朵靈光之人,居然還聽到了從某處傳來的陣陣銀笑與做某種運動時特有的喘息1聲、口申口今聲。
她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嘖嘖,特麼的她這是進了雞·窩了!
她悄悄抬眼看向與她同居一個大間的劉翠翠和李三娘。
這倆前者似乎也看出些什麼了,眉頭籠著,陰雲密布。
而那李三娘完全是個缺心眼兒,還沉浸在桌上放著的鮮亮衣服上,迫不及待地取了要換上。
齊雲姝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在現代她見識過的最多的就是洗1腳城,那些傳聞中的大保健從來都是只聞其聲,不見其形,可沒想到上天待她倒是公平,現代沒見識過的,穿到古代來,都要讓她見識一把!
齊雲姝正自嘲地笑著,身邊一陣風吹過,一道沉穩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姑娘,香湯已經備好,還請沐浴更衣,稍晚些時候還要上晚課!」
她回頭,這個留在她身邊的是一個三十五歲的婆子,姓桂,人稱桂婆子!
齊雲姝著重看過她的一舉一動,她與劉翠翠和李三娘的那兩個婆子都不一樣。
她的行為舉止穩重有力,行事有條理,說話不急不促,頗有大家風範,也不知道那香姐是從哪裡將她請來的。
再觀那兩名婆子,行事間卻顯輕浮許多,連步態都不如這桂婆子有力。
晚課時,齊雲姝知道了這裡確實是她所理解的1伎樓,但又不是花街柳巷之中那些普通的伎院可比的。
因為這裡接待的基本上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非熟客不接,無熟客介紹也不接!
相當於現代的一些高級會所,進門還得先驗身份!
上著晚課途中另外房間的兩人終於有一人爆發出來了。
「啊……這是……這是,我不要,我不要做這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這無限崩潰的是李三娘的聲音。
「啪啪……」這是巴掌拍在臉上的發出的聲響。
至於劉翠翠那邊倒是靜默的,但齊雲姝聽得出來她也並不能接受,因為負責她的那位婆子正在諄諄對導她,劉翠翠倒是鎮定,不鬧騰,不叫嚷,只是默默地掉眼淚。
而觀齊雲姝這邊一堂課上得卻是異常的順利。
「姑娘倒是個聽話的,可是先前吃了不少苦頭吧!」桂婆子給齊雲姝上完了晚課,對她平靜以待的反應十分滿意,與她閒聊,順帶打聽消息。
齊雲姝想到老曲頭他們所說的話,輕輕點頭,將自己塑造成一位被多方欺辱和收拾的人。
「哎,早就知道聽話就對了,何必硬強著,沒有好處的!」桂婆子站起身來看了下隔壁兩間屋的情況。
俱都沒有了聲響,看來是收拾妥當了。
桂婆子悄悄側身過來告訴她說讓她莫要跟這兩間屋子的人學,只管好生跟著她學著走,這兩日院子裡住了一個貴人,要是她學得好,她便會向香姐舉薦她去,說不定能撈來個長期的榮華富貴!
齊雲姝心中不停地嘀咕這個貴人是誰,同時面上也不忘驚喜地眨眼睛,表示自己十分感興趣。
桂婆子對她的表現和反應十分滿意,拍著手心滿意足地離開。
齊雲姝目送她下樓,經窗下的梧桐樹穿過月洞門到達了對面的院落,然後消失在拐角處。
她回頭看向珠簾處,李三娘正穿著一身鮮亮的新衣裳撫著新首飾在那裡發呆。
而劉翠翠雙眼腫脹,淚痕未乾,似是哭了許久。
兩人都同時看到了她,張了張嘴,似乎都有話想說,卻見齊雲姝支開窗子,直接一頭倒在床榻上,放下簾帳竟不想談話要睡覺的意思。
夜深之際,齊雲姝耳垂一動,聽到窗外傳來些許細微的聲音,她心知有人來了,立刻翻身而起,剛掀開床帳,就見喜鵲探進了半個身子,張嘴就要說話,卻被她示意噤聲。
把人拉上床榻,她指了指其他兩個房間,小聲道:「旁邊還有兩個人!」然後同時從懷裡摸出瓷瓶來,讓喜鵲餵給她們吃下。
「能讓她們一覺睡到天亮!」
喜鵲驚訝地看著她,齊雲姝知道她什麼意思:「那些人旨在我們身上的剩餘價值,而並非兜里這點子小東西,所以並未搜身。」
其實只是因為這裡是一家比較高檔的會所,所以選人的時候對手下很嚴格,不允許讓人有半點損傷,故而連搜身這個環節都省去了,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她全部的憑仗便都失去了,身陷此地,就真的要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說說你,在外面晃悠了這麼大一圈,可有什麼收穫?」
「這院子裡奴婢差不多都逛遍了,外緊內松,所以倒是讓我找到了主子爺!」喜鵲壓低聲音一字一句地道。
齊雲姝臉上欣喜之色閃過:「他在哪裡?」
「也在這雲中山莊,只是他在東北邊,主子你在東南邊。」
「他的傷可有好轉?」齊雲姝想起收到信函時上面沾染的血跡。
喜鵲猶豫了一下滿臉憂心:「主子爺不太好!」
齊雲姝心神「咚」地一跳,心跳頓時加快,呼吸也急促起來:「他怎麼呢?」
「奴婢不知道,只是瞧著主子爺臉色慘白,躺著不能動彈!」
「帶我去看看他!」齊雲姝要求道。
喜鵲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這實際上也是主子爺的意思,他想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