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表里不一

  抱著一探究竟的心思，齊雲姝拖住趙景，問他趙文達到底做了什麼。

  據她分析，博弈賭坊發生的這事兒，其中定然有他們從中做的手腳。而且她敢斷言，這裡面必然是趙景出的主意，趙文達動的手！

  一個表面憨直溫和實則腹黑之人，一個外面精明，內里卻懵懂之人，這組合也是絕了……絕配！

  「你說實話，這事兒是不是與你們有關係？」齊雲姝直言不諱

  趙景知她聰慧，倒也不隱瞞：「不是我們做的，只不過推波助瀾一番罷了！」些許小事還用不著他親自出手。

  齊雲姝不信，趙景解釋道：「我曾聽雲如圭無意中說起，博弈賭坊在保寧府為了跟另一家賭坊搶地盤，曾經從東南一帶弄了很多洋火回來，那玩意兒威力不大，但是見不得明火，而且一旦炸開就會煙霧繚繞，將人熏得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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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賭坊里只見煙霧卻不見明火的原因便是那玩意兒炸開了吧。

  難怪！齊雲姝托著下巴：「可是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既然裡面放置了那些東西，肯定是要被重點關注的，怎麼可能任由別人隨隨便便就將它們點燃了？

  那玩意兒形似煙花，又像是火藥的失敗品兼低配版，只出煙霧不會炸響，但就這也是大梁皇朝明令禁止買賣的東西。

  「他們是怎麼瞞過守城衛兵的眼睛將東西運抵南城鎮的，你們又是怎麼點燃的？齊雲姝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趙景不想她問得如此多，臉色僵了一下，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來摸了摸她的額頭道：「娘子真想知道？」

  齊雲姝下意識點頭，但想了想又止住了這個想法。

  看趙景這個模樣像是不方便說出來，她又何必太過強求？

  說好的彼此之間不要太過干涉對方的！

  趙景見她沉默，怕她多想嘆息一聲打算說出來，但恰到此刻房門突然被敲響，門外是趙文達激動地聲音：「先生，趙先生，好消息，大好的消息，博弈賭坊被查封了！聽說是州府上面派來的人，直接跳過了縣衙的官差！」

  齊雲姝看向趙景，他的眼眸閃了閃打開了門，朝趙文達點頭：「他們私自囤放並且燃放朝廷明令禁止的東西被發現，區區縣令怎麼保得住他們？查封是跑不了的!」

  「這樣一來倒也好，現在他們自顧不暇，恐怕沒有時間來糾·纏於你了！」

  「是啊，趙先生你可真厲害，要不是你，我恐怕……」趙文達低著頭，滿心感激。

  趙景渾不在意，他幫他並不是為了他本身，而是為了他身旁的雲娘。

  她一直在他耳邊念叨她很感激當初田氏對她的幫助，所以他們現在這樣，她想報答他們，而她不方便做的事情，便交由他來做！

  彼此客氣著，氣氛良好，齊雲姝聽著他們客氣覺得有些沒勁兒，瞧了瞧外面，這會兒生意好，趙三娘和田氏兩個人有些忙不過來，趕忙過去幫忙。

  三個人自然就不忙亂了，剛好趙三娘問她之前說要請的人還請不請。

  齊雲姝「啊」了一聲突然想起先前跟田氏商量的事情，便問道：「你覺得大元和秋娘能回來嗎？」

  他們這食坊自然不如本味樓，但是這裡的生意卻不差，而且她還有一門做辣椒醬的生意，她還是十分傾向於將秋娘母子請回來。

  田氏先前聽她提過，倒的確找人回去問過了，聞言猶豫了一下爾後搖頭道：「怕是不得行哦，再怎麼地也要等上一個月！」要辭工得提前跟東家說，不然月錢都給扣了。

  齊雲姝心裡一緊，哦了一聲說他們既然已經有了去處，那便不要再打擾他們了，不然他們一過來，那邊的工作沒了，這邊又不好做的話不是又要重新找工作。

  她只得再次打起在牙行里僱人的主意！

  她算算時辰，如今已經七月了，離著趙景去州府考試的時間不遠了，她得趕緊招個人進來，由她親自帶著也好儘早入門，或者替趙三娘看著為人是否可靠之類的。

  他們現在可不能用錯人，不然容易被人利用！

  想到招人這事兒，裡面的講究挺多，齊雲姝不禁有些難。

  在這古代招人不像是現代，簽個合同，大家都有合同法保護，不怕什麼。這裡卻不然，這裡出來幹活的一般都是賣·身的，也有受僱的，但是很少，而且多是短時工，打零工的人。

  怎麼看都不合算！

  齊雲姝為難之際，少不得帶到了臉上去。

  趙景瞧見了，便問她：「娘子在擔心博弈賭坊的事嗎？最新消息，賭坊已經被封了，雖然幕後的東家沒有查出來，但是裡面與之有關的一應人等都被拿走查問，短時間之內想要再度營業恐怕很難！」

  這是個好消息，齊雲姝應該高興，但這事兒在她這裡卻已經過去了，她現在糾結於僱人一事上。

  想到趙景聰明智慧，經常會有不同的看法和好辦法，便將她的考慮和顧慮說出來。

  「娘子真缺人的話不如去買一個來得實在！使喚起來好用，而且還不用擔心這門手藝被學去！」趙景指了指院子裡堆滿的辣椒醬。

  雖然齊雲姝從沒有在他面前說過，但精明如趙景，他早看出雲娘對所有人的防範。

  她特意將剁辣椒和醃辣椒，甚至炸辣椒醬都分開來做，而且還把關鍵的步驟都拿捏在自己手上，這便足以說明問題。

  「買丫環嗎？」齊雲姝有些震驚，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買丫環這事，也不大知道該怎麼買？

  趙晉道：「娘子若是不大會看，明日·你去雲家給老夫人送湯時正好請教老夫人！」

  這些東西，趙晉是沒有辦法教她的，畢竟兩個人的看法不同，商量起來很有可能出入較大，所以趙景直接將雲老夫人推薦給齊雲姝，跟著那人老成精的老太太一塊兒學，肯定能學到不少好東西。

  「我……這買個丫環得多少銀子？」齊雲姝勾著手指算著帳面露難色。

  雇一個人的月錢是三百到五百文，買一個得多少？

  十兩，二十兩，三十兩？

  她捨不得呀！

  趙景伸出一根手指，齊雲姝睜大雙眼：「一百兩！」

  趙景搖頭。

  齊雲姝試探著：「十兩？」

  「年紀正當時的丫環十兩，若是剛剛出來未經調·教的恐怕不過區區五兩！」趙景只是了解大的行情，至於多的便不知道了。

  齊雲姝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這回卻不是因為貴，而是因為便宜。

  十兩銀子就能買到一個正當年的丫環？

  「丫環買了還要給月錢，所以小鎮裡買的人少，但娘子這裡恐怕還是買人穩妥！」

  要說能夠保密，肯定是將那人的賣·身契拿在手上最保險，旁的人怎麼著都不行。

  齊雲姝點點頭，聽過趙景的話後，第二日去雲家的時候果然跟雲老夫人打聽起來。

  卻聽得雲老夫人半咳著嗽說這事兒她不管已經很久了，不過她要想學的話，今日倒是來著了，因為他們雲家的確要添置幾個小丫環。

  「你也可以跟著一起買一個！」雲如是在旁邊笑著邀請。

  她以前頂看不上眼前這個雲娘，名字爛俗便罷了，關鍵每次一身粗布衣衫，讓人瞧著極其不舒服，再有柳採蓮時不時在她面前上眼藥，加上她這張臉卻又生得嫵媚多姿，弄得她一看到她就不自覺地反感。

  但是經過這麼些日子的相處，發現她為人著實不錯。

  溫和善良，極會替人著想，又低調可人，與她相處時總會給人一種被她關注和重視的感覺，她那出色的容顏也讓她越看越順眼了。

  尤其在雲老夫人面前，她雖然很得她祖母的信賴，但從不會依仗什麼，每每都是恭謹有理，不會逾越半分。

  此時對於她隨口的邀請她自然也是先感謝後推辭，直說這是雲家要買人，她哪裡能省這個事兒，只希望她們能夠讓她瞧著便不錯了。

  「你這丫頭，這人都是從牙人劉那裡叫來的，你要是真有意，便跟著一塊兒來挑便是，無需多禮！」雲老夫人卻是真正拿她當自己人看的，強勢要求她留下來，一併兒在這裡陪著她用午飯，然後一起挑。

  齊雲姝瞧見雲老夫人是真心相邀，再看雲如是也是笑得真誠，這才福身謝過。

  她這午飯倒也不白吃，立刻尋了秦嬤嬤將她帶到雲老夫人的小廚房去給她燉了一桌延年益壽的藥膳，又炒了兩個拿手好菜，喜得雲老夫人中午吃飯的時候還吃了大半碗飯，秦嬤嬤臉都笑開了花，直言那趙秀才是個有福的。「怎麼就能有這般大的福氣，娶了愣好一個娘子！」

  齊雲姝被誇得不自在，臉都羞紅了，好在吃完飯沒一會兒，那邊就有人來說牙人劉帶著人上門來了。

  齊雲姝一眼看到了一個她不怎麼想見的人——雲如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