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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終於分家

2024-08-09 04:15:48 作者: 北紫

  齊雲姝眉眼輕舒間,腦海里卻突然冒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

  笑容儒雅,眉眼彎彎,是梁天!

  雖然他們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面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卻像是復刻在她的心肺之間的,連呼吸時都能想起他的樣子。

  尤其面前的趙景跟他還長得那麼像!

  「真希望你就是他!」她閉上眼睛,趙景的吻落下親在她纖長的睫毛上,一點一點地親下,動作小心翼翼,就像在對待自己最珍貴的人兒。

  「嗯?」趙景頭腦發熱,一時竟沒弄清齊雲姝那話的意思。

  「沒……沒事!我們該出去了,你大嫂還等著我們給答覆!」齊雲姝心口一陣發慌,最好的結果趙景是梁天,卻也不能排除他如果不是梁天,而是京城裡那位叫梁弈銘的人又該如何?

  「分家,快點分家!好個沒良心的,如今秀才還沒考上,就開始嫌棄自家的窮親戚了,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許氏看他們還沒有出來生怕他們後悔,數落得更厲害了!

  「大嫂,你就少說兩句吧!」趙三娘小聲地勸著。

  「三娘,你可聽清楚了的,你跟你大哥好好兒說說,這回可不是我提的這事兒,是他們自己要分的!」許氏在外面大聲嚷嚷,隔著幾層青磚還能聽出她那占了便宜喜慶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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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雲姝連連皺眉,她要分就分怎麼呢,瞧給她高興得!

  她生氣地推了一把趙景:「我們出去!」

  趙景眉眼閃了閃,握住她的手有些無奈地起身。

  外面許氏罵歸罵,手上卻沒有閒著,一邊轉悠著將屋子裡的東西都歸置好了,等他們一出來就指著堂屋正中的一堆看不出顏色的破爛道:「喏,這就是分給你們家的!」

  齊雲姝離得遠瞧不清楚,走近了這才看真切了:兩個破了口子的碗,搭配了兩雙不一樣長的竹子筷子,還有一些曾經被趙家淘汰的生活用品。

  之前齊雲姝便見過,當時還疑惑家裡明明並不寬敞,可許氏為什麼還不將其扔了,沒想到……

  「你們也別嫌少,我們家裡長年供著兩個讀書人,又要為老七你這個癆病鬼延醫請藥,早就把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都敗光了,就連……就連他……的那些銀子也早就用完了,許多東西我們自家都缺,你們也就將就著用吧,待老七中了秀才日子就好過了!」

  齊雲姝震驚地看著她:想要從她悲悽的臉上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謊。

  但無奈她一臉苦相,愣是讓她找不到任何破綻。

  她走近了翻看一番沉聲道:「這都什麼玩意兒?」許氏小氣她是知道的,可未曾想到她卻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她要是沒有記錯的話,這些東西以前好像是被淘汰了放在雜物間的。

  上面的灰塵抹一把都有尺把厚,還拿出來分給他們,真是做得出來!

  「喂,你別不識好惡,你要是再嫌棄信不信我連這些都不分給你!」

  齊雲姝看著這破爛玩意兒一堆,說實話她還真沒打算要,要了也只有當成垃圾丟的份。

  「我什麼都不要,你把幫我收著的十兩銀子還給我一切都好商量!」

  一說到銀子的事上,許氏瞬間就炸毛了,也顧不得剛剛裝出來的那副平和的神態了。

  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齊雲姝大罵說她冤枉她。

  「那房裡除了我和趙景進去過,就只有你進去過,要不是你,我放在門口罈子里的銀子怎麼會不見了?」齊雲姝冷冷地指責。

  許氏冷笑一聲:「你門口的罈子里哪有銀子,你真是壞了良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銀子明明是在床頭的罐子裡……」

  話音未落,齊雲姝臉上閃出一抹笑意,冷而邪氣。

  「娘……你真的……」趙良添倒也不傻,在一旁聽著很快便聽出了門道。

  許氏的聲音哽在那裡,頓時大驚失色地看著眾人。

  趙景皮笑肉不笑,齊雲姝倒是笑得燦爛,不過卻是看熱鬧的笑。

  「是……我是拿了,拿了又怎麼樣……你們夫妻倆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

  許氏「吧啦吧啦」念了好大一串,反正都是老生常談的話,無非就是把趙景近近二十來年的花銷念叨了一頓。

  這回她倒是沒有否認拿銀子之事,只是不肯承認是偷拿,而是說這本就是齊雲姝該交給她的生活費和食宿費。

  事情這回算是徹底地陷入僵局了。

  許氏一副如果他們敢要回去就死給他們看的架勢。

  趙景拉住了齊雲姝,而她也表示累了,為了十兩銀子鬧成這樣著實沒意思便趁機提出要求:「這些東西我們都不要,你給我一套新的廚具,銀子的事情便作罷!」

  原本灶房裡的東西都是成套的,但是許氏私心重,她寧肯放在那裡著灰也不願意給趙景夫婦用。

  但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樣,卻已然由不得她了。

  要不選擇還錢,要不就選擇給一套總共加起來都值不一兩銀子的廚具。

  而此時裡屋已經響起了趙大甲響亮的怒吼聲:「給,給他們,你個不省心的婆娘……」居然趁著他腿腳不方便的時候鬧分家,真是長進了!

  許氏的大膽讓他沒有想到,而另方面他也萬萬沒想到一直隱忍不同意分家的老七居然同意了,他是怎麼想的?

  趙大甲眯著眼睛盯著緊閉的房門,撫著胸口喘著粗氣。

  堂屋裡在許氏說話的時候趙景全程沒有表情,只有在趙良添看不下去攔住許氏道:「娘,這屋子夠大,不分家也行的!」他秋後就要考鄉試,不希望鬧得家宅不寧,前途重要!

  「添兒,這是我們長輩的事,你莫要操心!」許氏氣性上頭,但轉頭一看是自己的親生兒子,立刻變了個好臉色。

  「可是娘,七叔身子骨不好,時常會發病,七嬸又纖細瘦弱,恐怕照顧不過來……」他殷切地看著齊雲姝,希望她能像從前一樣在許氏面前說句好話服個軟,也好讓許氏下了這口氣,他才能勸說。

  可是齊雲姝卻連看都不看他。

  而柳採蓮在一旁早就已經看不下去了。

  自己費盡心機爭取來的男人居然向著別的女人,她見趙良添還要再說,再看許氏又是一副不忍心拒絕她的模樣,生怕齊雲姝真的反悔回來,她狠狠心撫住小腹輕叫一聲:「哎唷,疼,好疼!」

  「蓮兒,蓮兒你沒事吧!」在懷著身孕的娘子和齊雲姝面前趙良添衡量了一下選擇了柳採蓮,扶著她進了屋裡,這期間他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冷冷地打在他的身上,如刺在背。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趙景冷意涔涔的眼神才從他身上收回流連到許氏身上。

  許氏突然被他的目光鎖住,那幽深的眼眸里含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寒意,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好可怕,好可怕,病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恐怖呢?

  她驚了一跳,四處看看之後再望向趙景,他似乎又恢復了那副平和淡然的模樣,她拍著胸口暗想剛剛肯定是她看錯了吧!

  但她心裡終究是虛了也不敢再作妖了,為了快速打發夫妻倆,許氏這回被迫大方了一回,將齊雲姝要的廚具給了她,然後領著他們去了青磚瓦房外面百步開外的一間小茅草屋裡。

  它處在大瓦房的陰影下,只有灶房有臥室兩間屋子,逼仄狹窄的空間,裡面長滿了茅草,侷促的連下腳之地都沒有。

  「喏,這裡面桌子、凳子、灶台都是現成的,雖說壞了些修修卻也能用,還有那床,回頭你們去把它拆了抬過來!」許氏說完,轉過身去按捺不住眼角的笑意。

  打趙景十五歲起她就巴不得想要將他分出去,可分了這麼近十年的功夫愣是沒有把他分出去,眼看著這又娶了一個吃白飯的回來,若是他們再添幾個孩子……

  嘖嘖,這樣的日子簡直沒法子過了,幸好現在把他給弄出去了。

  將人一推她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那背影里全是她連掩飾都懶得掩飾的興奮。

  齊雲姝借著從泥縫間漏進來的光四下看了看,裡面簡直簡陋地可以。一間灶房兼雜物房,只有一個灶台,一個生了一層灰的石頭水缸,再就是她從許氏那裡要來的廚具了。

  臥室里,的確沒有床,角落裡只一張缺了腿的椅子,還沒走近就是一股刺鼻的霉味傳來,這條件寒酸得可以!

  「這屋子原先是祖母住的,有些年頭了,自她老人家過世便再沒住過人,我……給你們打掃一下吧!」趙三娘居然沒有走,拿了掃把和抹布過來,主動替他們打掃衛生。

  齊雲姝原本心如死水一般沉寂,眼見著趙三娘這般熱情積極,情緒不自覺地也被調動起來,跟著她擼起衣袖大幹起來。

  期間趙景幾次三番想要加入,都被齊雲姝和趙三娘攔住了。

  「七弟,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別來做這些!」

  「是啊,灶房已經收拾出來了,你要是實在閒不住,不如且坐著去燒水!等會兒洗洗涮涮少不了要用熱水!」

  這屋子老是老,但好在被許氏用來放了柴火了,裡面有很多現成的木柴,大根大根的應該能用很久。

  經過三個人一番收拾,破舊的茅草屋很快大變樣了。

  打掃乾淨的房間,整潔明亮的灶房……

  暢想著從今以後沒有許氏魔音入耳的日子,齊雲姝的心情越來越好,難得在心情揚時主動抱住了趙景的腰:「太好了!終於收拾好了!」

  趙三娘在旁邊瞧著,原本有的傷感也瞬間去了,擦了擦眼淚悄悄地溜回去了一趟。

  趙景看看四周無人,大方地將齊雲姝摟住親了親她的嘴角:「現在高興呢?」

  屋子裡的光線並不算太好,但她的笑卻讓這間普通的小屋子頓時光芒四溢,心口有某些東西緩緩地流淌出來,淹沒了兩人。

  「娘子!」先前對於這個決定或許還有一些猶豫,他算計慣了,從來不習慣為了不確定的事情而讓自己置身旋渦之中,但現在卻不一樣了,只為了這個笑,他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齊雲姝順著嘴角的餘溫攀上他的唇,略帶羞怯地吻了他一下。

  趙景立刻興奮起來,像發現了糖果的螞蟻緊緊地盯住那嬌軟的唇不捨得鬆開。

  「唔……」齊雲姝被吻得失去呼吸的力氣,癱在他的懷裡微微嬌喘。

  門外突然響起動靜卻是去而復返的趙三娘。

  看到兩人正在親·熱,她臉一紅連忙轉過身去。

  齊雲姝臉也跟著紅了,迅速推開趙景上前招呼她:「三姐……」

  她沒什麼可解釋的,剛剛只是情不自禁!

  在付出了極度的勞動力之後,心靈總是疲憊的,想要找尋一些依靠,而此時趙景便是她疲累的靈魂的依託。

  趙三娘眨眨眼睛從寬大的粗布短衫里摸出一小袋麵粉遞到她手上:「這……這個是我從灶房裡拿的,怕大嫂過了稱的不敢多拿,好歹今天晚上開個伙,我替你們做一頓!」

  趙三娘一貫是膽小的,平日裡一聽到許氏的聲音都能嚇得不敢抬頭,眼下卻敢為了他們冒著被她罵的危險替他們弄來麵粉,可見情深意重!

  齊雲姝心下一陣感動,剛剛事忙,她居然沒有想到許氏苛責至此,連一頓開伙的吃食都沒有給她。

  此時看著有白面,她也起了做頓好吃的犒勞大家一番的心思。

  不管怎麼樣,分家了就是好事,雖然眼下日子艱難些,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作主,也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臉色,賺來的銀錢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定期上繳,她的心情又好起來。

  「我去做,三姐你今日幫著忙上忙下的也是累了,歇著吧!」

  齊雲姝將人按下,一路小跑著去了簡陋的灶房。

  剛準備生火卻見趙景也跟過來了悶聲不吭地站在她身旁,她頭也不抬地道:「怎麼了,你傷還沒有好全,去歇著吧!」

  「我陪你,你也辛苦了!」趙景拉下她的手坐下默默地燒火。

  他一坐下那身形看著雖然瘦削,但那氣場卻跟座山一樣穩,齊雲姝驀地生出無限安全感來,她笑笑只得隨他去了。

  專心把心思用到揉搓麵粉上,打濕了水之後將其一分為二,一邊將就著趙三娘扯回來的蔥條,準備做個蔥香攤餅。餅香出爐,另一邊的面已經發好了,她將其搓捏成團做成饅頭。

  趙景瞧著一個個饅頭在她靈巧的手下成型,不由看呆了。

  齊雲姝在蒸籠上擺好,背著身子招呼他:「趙景加把火!」話音落下半晌,身後卻始終沒有動靜。

  她一時奇怪轉身去看,卻見趙景正仰臉看著她,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閃著無限的深情。

  齊雲姝看得仿佛墜入了深淵之中,一時之間也回神不得。

  良久火光的熱度照到她的臉上,她才反應過來吶吶地喚了一聲:「趙景!」仿若夢魘。

  「火起來了!」趙景不舍地收回目光小聲提醒。

  齊雲姝緊緊眉眼收回目光將饅頭放上去,讓他撿了大根的木柴架著:「讓它自己燒著,我們跟三姐先吃餅!」

  眼看著天色已經黑下來了,他們除了一盞鏽過頭的燈盞,連一滴燈油都沒有,得趕緊著趁天色還有餘光先填飽肚子。

  趙三娘怕他們日子艱難,原不想來分他們這少得可憐的口糧,但架不住小兩口一再邀請和蔥香餅散發出來的香味。

  雲娘的廚藝自是不用說,在鎮上都是出了名的,她吃著不由睜大了眼眸一臉幸福。

  等饅頭蒸熟,三人分吃了幾個,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盡了,眼前只有一個黑乎乎的虛影,連人都看不清了。

  趙景將趙三娘送回大房去,齊雲姝獨自一人借著灶房的火光收拾。

  趙景很快回來,齊雲姝正打水準備沐浴。

  看她瘦弱的雙手提著她不能承受的重量,趙景眼底一暗,一個箭步上前接過她手中的木桶:「我來!」

  知道他力氣大齊雲姝也沒有矯情的推卻,由著他將水提過去。

  家裡只有兩間房,又窄得不行,灶房裡有好幾個大窟窿怕被人看,洗澡的木桶只能安放在臥室里,但這樣一來,就只能當著趙景的面了。

  齊雲姝瞧了一眼心下猶豫著,雖說她這身子早就他看·光了,但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寬衣解帶卻還是需要勇氣的。

  她咬咬唇正想直接穿著裡衣下去,就見趙景「吭哧吭哧」地從外面搬來一個木架子,搭上了兩人的幾件衣衫,一個自製的屏風就做好了。

  完事後,他站在原地抬手指了指:「抱歉娘子,眼下的條件只能這樣,你若介意我先出去!」他嘴裡說著出去,但雙腳卻像是粘住了一般,一雙狹長的眼睛也緊緊的凝視著她。

  「不……不用了,外面黑……」齊雲姝沒有看出他的小心思但出於本能還是拉住了他。

  條件差也是她自找的,原本他就不願意分家,是她一心堅持,再說了他們現在只有一根蠟燭,還是趙三娘先前悄悄地從大房那邊拿的,她用了,他就要摸黑,想想在黑暗中站立著,什麼事兒也不能做,那滋味怕是不好受。

  見她心疼自己,趙景低下頭,唇角微揚。

  在她沐浴的時間裡,他捧了一本書著看,但目光卻總會不受控制地往那屏風處看去。

  日常的春衫卻並不厚,雖然春光未必看得到,但透過燭光,卻能夠看清裡面人兒玲瓏的身形。

  他強迫自己轉過視線,暗中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但「嘩嘩」的水聲響起,卻讓這個二十出頭,初嘗人事的年輕男人無法自拔地在腦海中對那道嬌美的身影想像著……

  他用力緊了緊雙手,或許今夜他們可以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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