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魚死網破

2024-08-10 09:22:04 作者: 鍾離昩

  「沒有其他什麼事情的話。」

  吉米側了側身子,掃了眼鍾文澤,目光落在了阿祖的身上:

  「那我就先走了,不妨礙你們兩個人釣魚了。」

  根據吉米的線報顯示,鍾文澤身邊的這個叫阿祖的差佬,是總警司的兒子。

  這不由讓他有些好奇。

  總警司的兒子,怎麼會心甘情願的跟在鍾文澤身後混,而且還充當著下屬的角色。

  很奇妙。

  因為他們的身份不對等。

  「好。」

  鍾文澤微微頷首,捕捉到吉米的目光變化:「阿祖,你送送李總。」

  

  「不用不用。」

  吉米連忙擺了擺手,跨步往岸上走去。

  馬路邊上。

  加錢哥在車邊等候著,拉開車門待吉米上車,這才把車門關上:

  「聊的怎麼樣?加錢,給我錢,我現在就幫你把他們兩個給做了,丟到池塘里餵魚。」

  「加錢加錢,加個屁錢啊,別一天到晚的就是加錢!」

  吉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兩個人,不要動,現在是我們的盟友。」

  「好。」

  加錢哥也不廢話,專心開起車來,小聲嘟囔道:「撲街,又少了一樁生意了。」

  轎車緩緩駛離這裡。

  「澤哥。」

  阿祖看著離開的轎車,目光看向鍾文澤:「咱們現在真的要幫他給和聯勝施加壓力啊?」

  「意思意思就行了,早著呢。」

  鍾文澤嘬了口香菸,吞雲吐霧:「吉米的心思可絲毫不比樂少差,如果讓他太過於輕鬆的就坐上了話事人的位置,對我們沒有太大的好處。」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想必樂少已經Get到了。」

  鍾文澤齜牙笑了起來:「你安排兩個好手盯緊東莞仔、樂少,獲取他們的動向,我感覺,他們馬上就會有大動作的。」

  末了。

  他再度補充到:「記住,只需要獲取他們的動向就可以了,至於他們在做什麼,不要阻止,隨便他們去就行了。」

  「好的。」

  阿祖如何不明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應了一聲後就直接離開了。

  「嘶....」

  鍾文澤吸了口香菸,自面前吐出一條細長的藍青色煙線來:

  「樂少,釣魚你頭盔都不戴,很容易搞的頭破血流的啊。」

  ······

  下午。

  和聯勝內部,就下一任話事人由誰擔任的話題做了再一次的討論。

  結果還是如之前一樣。

  以鄧伯為首的老一輩叔伯強烈推舉吉米當選話事人,而一部分叔伯則是堅定的贊同樂少當選話事人。

  雙方各持一詞,場面如同往常一般僵持。

  大家心裡都有數。

  這是最終的博弈還沒有到來。

  晚上七點。

  鄧伯的住處。

  「鄧伯。」

  樂少端著茶杯,往裡面倒著開水:「這是你最愛喝的茶葉,我特地給你帶來的。」

  「不必了。」

  鄧伯拄著拐杖坐在凳子上,抓著拐杖在地板上敲擊了幾下:

  「如果是話事人的事情,你就不用來討好我了,我說讓吉米當話事人,那就是他。」

  「鄧伯。」

  樂少聞言皺了皺眉,端著茶杯來到鄧伯的面前:「你又何必如此執著?」

  「吉米他生意做的大是沒錯的,但是他就是個做生意的料,根本不懂社團的管理事宜。」

  「讓給他做話事人,我敢保證,和聯勝等不到下一任話事人,就已經分崩離析了。」

  「哼。」

  鄧伯冷眼掃了樂少一眼,不屑冷哼:「你現在是看誰都看不起。」

  「對,這兩年和聯勝在你的帶領下,確實平靜了好幾年,但是吉米的本事同樣也不錯。」

  「和聯勝幹嘛的?要賺錢的啊,吉米明顯能給社團帶來更多的利益,賺到更多的錢,讓他當話事人,咱們分的錢都多。」

  他的語氣冷淡了好幾分:「你又何必抓著位置不放手呢?」

  「鄧伯。」

  樂少的眉頭皺在語氣,心裡的那點耐性徹底喪失殆盡:「我跟你說....」

  「行了!」

  鄧伯的拐杖在地面上敲了一下,撐著拐杖站了起來:

  「我勸你最好是識相一點,做人要懂的急流勇退,吉米當選話事人這是大勢所趨,你擋不住的。」

  「倒不如老老實實的把位置讓出來,這樣你還能有個好名聲,老了也能被人尊重啊!」

  「草!」

  樂少的心情瞬間炸裂,把手裡端著的茶杯重重的甩在桌上,茶水濺了一桌子:

  「吉米吉米,我就搞不懂,你為什麼這麼偏袒這個後生仔,他哪裡好了?」

  「不要再廢話了。」

  鄧伯不屑於跟樂少在繼續交流下去,抓住寵物狗的繩子,起身往外面走去:

  「只要有我在,就沒可能支持你樂少當話事人的,規矩就是規矩,從來沒有人能夠連任話事人!」

  「你要是識相一點,現在立刻就把龍頭棍跟帳簿交出來,大家和和氣氣的迎接下一任啊!」

  「不可能!」

  樂少一咬牙,直接拒絕:「龍頭棍只有我知道在哪裡,不讓我當話事人,這輩子你們都別想再看到。」

  「阿樂!」

  鄧伯也徹底失去了耐心:「不要再做什麼沒用的想法了,再這樣下去,你會撲街的!」

  「你自己掂量著去吧。」

  說完。

  鄧伯不再搭理樂少,拉開門就準備下樓了。

  「……」

  樂少臉色陰沉,嘴唇抽搐的盯著鄧伯伸手開門的肥胖的身影,牙關緊咬。

  臉頰兩側的咬肌明顯,微微泛白的鬍鬚聳立,在燈光下仿佛閃爍著銀光。

  「老不死的!」

  樂少看著已經出門的鄧伯,低聲咒罵一聲,三兩步衝上前去。

  鄧伯有感,隨即想要轉身。

  那肥胖的身子剛剛轉過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只感覺腹部傳來一陣衝擊力。

  樂少的一腳就已經踹過來了。

  年紀以高的他哪經得起樂少這一腳啊,肥胖的身子站立不穩,趔趄著往後退了兩步。

  腳底踩空。

  旋轉樓梯此刻如同催命旋索,鄧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順著台階往下翻滾了起來。

  「咚咚咚...」

  沉悶的肉體碰撞聲接踵響起。

  最終滾下了一層樓以後,這才堪堪停住。

  「老不死的!」

  樂少腳步加快,跟著下了一層樓,居高臨下的看著鄧伯:「既然你這麼支持吉米,那你就去地獄繼續支持他去吧!」

  說罷。

  他再度抓起奄奄一息的鄧伯,推著他肥胖的身子來到樓梯邊沿,再度往下一推。

  鄧伯再度翻滾了起來。

  「噗嗤噗嗤...」

  樂少蹲在地上,看著翻滾下去已經沒有聲音的鄧伯,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得有好一會。

  樂少點上一根香菸抽了好幾口,壓制了一下自己跳動的心臟,繼而下樓離開。

  路過鄧伯身邊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抬腳踹了踹他,然後大跨步離開。

  樓上。

  鄧伯的寵物狗蹲在地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

  三分鐘後。

  樓上。

  房門打開。

  鍾文澤與阿祖走了出來,順著台階而下。

  「救..救我。」

  鄧伯還有最後一口氣,艱難的抬起手來,試圖向鍾文澤與阿祖求救。

  話還沒說完。

  他抬起的手就從空中落了下去,腦袋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嘖嘖,可惜了。」

  鍾文澤看著已經死掉的鄧伯,無奈的一攤手:「不是我不救你,是你沒抗住啊。」

  說著。

  他對阿祖指揮到:「報警叫黑車過來咯。」

  「好。」

  阿祖點了點頭,還不忘記吐槽一句:「這樂少是真的下得了手啊,老一輩的叔父,說殺就殺。」

  「社團嘛。」

  鍾文澤聳了聳肩:「社會本來就是人吃人的,更不要說他們這種社團大佬了。」

  方才。

  他們兩人就在鄧伯對面的房間,基本上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樂少現在應該已經徹底瘋狂了,為了達到目的已經不計手段的在做事了。

  「對了。」

  鍾文澤皺了皺眉,想起來了什麼:「剛才這個鄧伯說,龍頭棍,什麼玩意兒?」

  鄧伯說讓樂少把龍頭棍跟帳簿交出來,帳簿他能懂,龍頭棍就不了解了。

  不就是一個棍子嗎,沒有棍子還當不了話事人了?

  「不是吧。」

  阿祖一臉奇怪的看著鍾文澤:「龍頭棍,應該就是一個雕刻著龍頭的棍子啊,這應該是他們和聯勝極度權威的東西。」

  「類似與圖騰一樣吧。」

  「啊...」

  鍾文澤應了一聲,阿祖這麼說,他就想起來了。

  這個應該就跟丐幫的打狗棍一樣的存在了,是幫派的權威的象徵。

  那搶了位置,但是拿不到這個棍子,怕是也難以服眾或者怎麼一說的。

  但是。

  鍾文澤一直以為這只是影視劇裡面拍出來的效果,沒想到在現實生活中,還真的有這種象徵意義的存在。

  鍾文澤抓住了這一點:「那也就是說,這個龍頭棍尤其重要?」

  「是的。」

  「嘿嘿。」

  鍾文澤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咧嘴笑了起來:「既然龍頭棍這麼重要,我倒有幾分好奇了,這種東西拿在手裡,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就一個破棍子,拿來幹什麼?」

  阿祖想也不想下意識的跟了一句,而後好像反應過來了。

  他眼睛一瞪不可思議的看著鍾文澤:「澤哥,你的意思是....」

  「我沒意思。」

  鍾文澤擺了擺手,大跨步往樓下去。

  ·····

  北角公墓。

  樂少懷裡捧著一束花,來到亡妻的面前,看著照片上的妻子,把鮮花送了上去。

  點上香。

  而後。

  他靠著一旁的欄杆,開始抽菸。

  心腹小弟跟在他的旁邊,默默的看著他的操作也不敢說話。

  很快。

  一根香菸抽完。

  樂少把菸頭丟在地上,鞋尖碾地將菸頭碾滅,在心腹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伸手把三支香拽掉。

  繼而。

  他推開了石牌。

  裡面。

  是亡妻的骨灰罈。

  罈子邊上,是一個黑色的布包,把布包拿出來,解開。

  龍頭棍探了出來。

  通體厚黑的龍頭棍在燈光下反射著光芒。

  「阿仔。」

  樂少把龍頭棍收回了布包里,塞了給心腹,然後又掏出腰間攜帶的帳簿:

  「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大陸,連夜就走吧,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你直接去碼頭等,把這些東西送到深市的長安街三十五號。」

  「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接應你的。」

  「好。」

  心腹點了點頭,連忙把這兩個東西揣進了懷裡。

  「走吧。」

  樂少擺了擺手,看著心腹離開的背影,再度點上了一根香菸,陰沉著臉:

  「他媽的,既然你們要玩,那咱們就玩個徹底的。」

  「老子當不了話事人,這輩子你們都別想得到龍頭棍跟帳簿。」

  「沒有這些東西,我看你們這些老東西哪一個能安心。」

  頭頂的燈光,把樂少的身影拉扯的老長老長,倒映在地上,有些扭曲形變。

  ·····

  夜深。

  十二點。

  黑燈瞎火的小碼頭上。

  樂少的心腹阿仔蹲在陰影中,等待著樂少安排的船隻到來。

  大晚上的,又是在海邊,溫度有點低,心腹蹲在雜草堆里,吸著香菸。

  火紅的菸頭在黑夜裡一閃一閃的。

  忽然。

  起風了。

  陣風吹過,讓阿仔不由打了個寒顫,他咬住香菸,下意識的緊了緊自己單薄的外套。

  忽而。

  阿仔的身子一僵,整個人的腰板不由直接挺了起來,手臂上的汗毛頓起。

  腰間。

  一個尖銳的東西頂在了自己的腰板上。

  很鋒利,很鋒利。

  只要稍稍用力,這東西就能刺破自己的腰子,瞬間撲街。

  這個時候。

  阿仔才發現,自己身後站了個人。

  「好兄弟,不要亂來啊!」

  阿仔緩緩的舉起雙手,語氣哆嗦:「大家都是求財的,我配合,配合。」

  「不錯不錯,態度可嘉。」

  身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手裡攥著鋒利的匕首壓制住阿仔:

  「既然這樣,咱們也不廢話了,直奔主題吧。」

  「帳簿,龍頭棍,交出來吧。」

  聽到這幾個字,阿仔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怎麼?不願意?」

  男子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既然不願意,那我就捅死你,我自己拿。」

  說話間。

  鋒利的匕首往前頂了頂,瞬間刺破皮膚。

  「我給你!」

  阿仔不再有任何猶豫,直接把這兩樣東西交出來放在地上。

  「這就對了。」

  男子拿起東西,打開查驗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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