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不甘心

  莫瑤頹廢的倒在沙發上，長發柔順如瀑布落於藍色的沙發布上。

  「哎呀，你何必為了一個渣男而把自己頹廢成這樣呢。」丹尼斯把果盤重重的壓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不懂！」莫瑤撐起身子，直直的看著潔白的牆壁，牆壁的潔白仿佛是一張大嘴，嘲笑著她的無能，懦弱。

  「我不懂，好一個我不懂，那你懂什麼，懂過我心意嗎，情願把自己倒貼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蠢人身上。」丹尼斯越說越氣憤，按著果盤的手背泛起青筋。

  莫瑤沉默她又何嘗不知道丹尼斯丹的心意，但是有時候感情就是這樣奇妙。

  

  「對不起，是我說的過分了。吃點水果嗎？」丹尼斯看著莫瑤。

  「不，謝謝了。」莫瑤起身準備走回自己房裡。

  「這幾天別來找我，我有事，謝謝。」莫瑤一如驕傲的天鵝，回歸自己的領地。

  丹尼斯痴痴的看著她的背影，暗暗的呢喃到：「我的姑娘，你為什麼不肯回頭看我一眼，我一直在這。」

  莫瑤回到房間，丹尼斯貼心的替她準備了整套畫具，連畫的夾板都是她喜歡的顏色。

  她撫摸著青色的夾板，看著一排削尖的鉛筆，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肩膀抖動起來，她忽然就哭了，哭的稀里嘩啦。

  淚水落在紙上，很快便暈開了，仿佛一滴墨落在水裡。

  「陸景安，我可不可以放棄你，可不可以不愛你了。」

  莫瑤抽出一支筆，迅速的在紙上塗抹著，再狠狠的把筆往桌子上一挫。

  「不對。」她皺著眉頭，扯下那張紙。

  「不行，不對，不。」她煩躁的扯著頭髮，怎麼畫好像都不對，似乎手中的筆根本不是筆，而是催命符。

  她打開手機想看下時間，卻不料看到了她曾經和陸景安的牽手照。她看著牽手照里的自己笑靨如花，一時百感交集，千萬種思緒都湧上了心情。

  她輕輕的轉動著轉椅，似乎在回憶著什麼。轉椅發出吱呀聲，一雙纖細潔白的小腿在檯燈下反著光，越發顯得羸弱。

  「是這樣，沒錯。」雙眼盈滿了淚水，她再次開始動筆，這次卻一改先前的焦躁與煩悶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病態的快意。

  「一段愛情，就算分開了，留下的一定不止是謾罵，而應該是愛和回憶，陸景安，我愛你。」

  「陸哥，嫂子還沒有走，還是住在丹尼斯家。」陸景安的手下討好的看著陸景安，戰戰兢兢的說道。

  自從嫂子離開後，陸哥的臉就沒晴過，每天像都是八級颱風。

  「滾吧。」陸景安把煙狠狠的摁在桌面上，火星四濺，菸頭在桌上灼下一道黑色的圈。

  在手下告退了之後，他咬牙切齒的，目光發狠得像匹丟了心愛獵物的狼：「女人，你離開了第一次，就不要再回來了。」

  卻忍不住想起莫瑤的笑，乾淨又柔弱，讓人想把她揉進骨血里，好好的疼愛。

  幾天後，莫瑤頂著一頭亂髮出了門，她手上抱著的是一張圖紙，是她熬了三天，不眠不休所畫的。

  名為「月涼如水」

  是項鍊加耳環和腳鏈的組合，項鍊是一個乾淨的黑水晶，附以白金點綴，意為月亮失去太陽的光的時候，會變得黑暗而沉淪。腳鏈是金色的荊棘，失去月亮還有破碎的星星，日子總要走下去的。

  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然後急匆匆的趕往陸氏。下車後，她看向陸氏的高樓，亮著刺目的光。像這樣的樓，X市有好幾座，每一座都像是巨獸，口裡吞著人。人們來了走，奔而波，如提線木偶，又如上了發條的機器，不眠不休地為巨獸供給著養分。

  莫瑤望著那道門，門是水晶玻璃的，但不知怎的，總能讓人想起老虎或者獅子之類食肉動物的牙齒。

  「你好，請問您是莫女士嗎？」正當莫瑤準備進去的時候，卻被笑得和善的保安攔住了。

  「有什麼事嗎？」莫瑤疑惑地望著對方，布滿紅血絲的雙眼與深陷的眼窩無不體現著她的憔悴。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莫瑤女士嗎？」保安又重複了第二遍，言語中，透露著不耐煩，他顯然知道莫瑤就是她了，只是不好挑明了說而已。

  莫瑤點了點頭，哪怕保安對她的語氣很不禮貌。

  「那麼請你出去吧。」保安有些不耐煩，並且動手推她。

  「我要找你們陸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莫瑤皺了皺眉，難度陸景安就這麼不想見她嗎？

  「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行，這是公司規定。」保安一臉正氣。

  「我是來找你們陸總談合作的，耽誤了，損失你賠的起嗎？」莫瑤瞪著保安。

  「喲，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呢，莫小姐，莫千金。」一個女人裊裊婷婷的走過來，看著莫瑤。

  「嗯？」女人打量著莫瑤出油的頭髮，忍不住嘖了一聲。

  「就算最近莫家股票下跌，也不至於讓莫家小姐急忙跑出來倒貼啊，你沒聽見保安說，陸總不想見你嗎？」

  女人一連串的諷刺的話，打得莫瑤不知所措，再加上三天沒休息了，莫瑤只覺得天旋地轉。

  眼前忽然一片黑暗，然後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女人看到莫瑤這樣，並沒有什麼憐惜，只是不屑的看著莫瑤，眼神里充滿著不見掩飾的鄙夷

  「行了，行了，你趕緊勸人走吧，別讓她在這了。」女人得意的瞥了一眼莫瑤，然後踩著高跟鞋得意洋洋地走了。

  莫瑤支撐著自己自己重新站起來。

  「姑娘你還是先走吧。」保安有些於心不忍，畢竟他面對的只是一個女孩子。

  莫瑤頹廢的垂下腦袋，像一隻打了敗仗的雞。

  「我可以問下，為什麼，我不能進去嗎，真的是陸景安不想見我嗎？」莫瑤吸了一口氣，然後抬頭看著保安。

  保安嘆了口氣，然後說到：「我不知道陸總的想法，但是陸大老闆說不讓你進公司，怕你鬧事。」

  莫瑤點了點頭。

  「莫小姐你還是回去吧，你在這，我們也不好辦事啊。」保安無奈的看著莫瑤。

  「誒，莫瑤你也在這啊，怎麼不進去啊。」

  季明楚和李明欣一起向莫瑤走來，

  「怎麼，不讓你進去，不會吧，你可是這未來的老闆娘呢，沒點顏色勁。」李明欣的聲音脆生生的。

  保安在旁邊搓著手，縮著肩膀，什麼也不敢說。

  「你今天是來找陸景安談事情的吧。」季明楚一把摟過莫瑤肩膀，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跟小爺走吧，看誰敢攔你，小爺捶死他。」季明楚笑嘻嘻的說。

  一行人走到了陸氏公司的內部，莫瑤緊緊的攥著設計圖紙，關節用力的有些泛白。

  原本在前台工作的女子，看到莫瑤進來了，迅速的起身撥打電話，然後衝到莫瑤面前。

  「怎麼了，還不能進去嗎？」季明楚黑著一張臉。任誰碰到這種事情都不會開心，自己帶朋友進公司，卻被人攔住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對不起，先生，這是規定，您可以進去，但是您身旁的這位莫小姐是不能進去的。」之前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就像散了氣的氣球。

  莫瑤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女人也在打量著她。

  「陸老爺子不讓我進去，還是你不讓我進去。」莫瑤沉聲問到：「我。」女人梗著脖子戰戰兢兢的說。

  「既然陸老爺子不讓我進去，那我就不進去吧。」

  莫瑤安撫的看了已經氣炸了的季明楚一眼。

  季明楚卻氣瘋了：「你說不讓進就不讓進，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他上前一步，女人就後退一步。

  「我在她dou?g」

  「陸家真是好大的面子，堂堂莫家小姐，知名設計師，卻被你們攔在外面不讓進去。」季明楚冷聲道。

  「明楚。」莫瑤求救的看著李明欣。

  「好了，好了，既然這陸家看不上我家姑娘，那老莫我們走，少在這受窩囊氣。日後，他們求我們的時候，我們就這樣，好好跟他們說道說道。」

  李可欣走到了那女人面前，啪的就是一耳光，

  「看清楚是誰打的你嗎？」李可欣看著女人。

  「看清楚了嗎？」李可欣慢悠悠的撥弄著指甲。

  「莫瑤，走，姐罩你。」莫瑤呆呆的看著那女人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李可欣大大咧咧的摟著莫瑤的肩膀「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磨唧唧的，你別為了陸景安那渣男丟了自己啊。」

  李可欣笑出一排大白牙，莫瑤卻仍然低著頭。

  「好了，好了，別想那些事了，天涯何處無芳草，死了陸景安還有季明楚啊。」李欣攬著莫瑤的肩膀。

  「喂，女人，你也太過分了，怎麼能把我和陸景安相提並論。」

  莫瑤被兩人耍寶逗樣子逗笑了。

  「都過去啦，不要想啦，來，給爺笑一個。」季明楚笑著說。

  陽光灑在光潔的大地上，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才剛剛開始。

  可是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