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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驚入煉池

2024-08-09 00:55:49 作者: 血蒂妖

  「被下了魔蠱的奴隸有什麼不一樣的?」那魔衛一把揮開他,「不要耽誤我執行。」

  妤音終於反應過來,臉色微變。

  突然有些懊惱自己的魯莽,不過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無辜的魔人莫名死去,她實在……

  咬牙,妤音瞪著眼看著煉池,火焰幾乎來到了她的腳邊,像是要把她整個吞噬掉。她心一顫,卻還是決定把這個賭堅持到底,她偏偏不信了,霄祈還真的能讓她死了?揮開禁錮著她手臂的魔衛,縱身一躍。

  「啊!」身後,傳來女子的驚叫聲。

  

  妤音卻只感覺周身燙得驚人,幾乎要把她燒成渣渣。

  下一刻,她腰間蹙然被纏了一條束帶,向上一擲,她整個人像是火鳥在煉池上空翻了個跟頭,重新摔在了煉池邊。

  即使來人動作夠快,她身上也被燒個七七八八。

  不過好在她現在本身這模樣就難看,倒也沒什麼。

  她剛想回頭怒罵一聲霄祈這傢伙來這麼晚?身旁的魔衛突然跪下:「殿下。」

  很輕的一個稱呼,妤音突然就僵愣在了原地。

  她屏住呼吸,世間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身後的那個人。

  她並沒有等太久,那人低低應了一聲:「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妤音卻瞬間淚流滿面。

  墨非離。

  她咬著唇吞咽下脫口而出的名字,自己已經不能說話,即使她喚他,他又能否聽得懂?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熟悉到她能分得清他習慣先抬起那一隻腳。墨非離在她身後站定,疏離淡漠的視線從她低垂的髮髻露出的白皙脖頸上掃過:「轉過身來。」

  妤音渾身一僵,卻默默轉過身,只是頭依然垂得低低的。

  墨非離腳尖微點,一隻手背在身後,視線落在她的額頭,倒也極有耐性:「抬起頭來。」

  妤音向後縮了縮,搖頭。

  沒有一個女子會願意讓自己的戀人瞧見自己最丑的模樣。更何況,她的臉與先前是如此的反差。

  即使墨非離如今不認得她,她也不願意。

  「殿下,這些奴隸都長得醜,怕污了你的眼。」

  有魔衛上前一步,湊到墨非離耳邊小聲提醒。

  墨非離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怎麼,我想做什麼,還要你來指示?」

  「不,不敢。」

  那魔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嚇得不敢出聲。

  「抬起頭來。」墨非離又向前走了一步。

  妤音的眉頭皺得更緊,四周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籠子裡的那幾個奴隸也驚恐不安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這剛剛上任的飛羽殿下為何要這麼固執地看這個奴隸的臉。魔君如此,現在連飛羽殿下也是如此,這個奴隸到底是什麼人?無數的疑問在她們腦海里形成。妤音沒有抬頭,墨非離就固執地站在她面前。身後煉池裡噴出的火有些燙,她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躲不過,才慢慢抬起了頭。

  與另外九個奴隸幾乎一模一樣醜陋的面容,毫無一絲特色可言。

  唯一不同的眼睛卻被毀成了一條縫,甚至看不清眼珠的顏色,墨非離低著頭看了許久,終於失望地移開了目光:「你起來吧。」

  他的聲音隱隱透著失落,妤音一愣。心中突然湧起希望,他……是不是還記得自己?

  「啊……」她張嘴喚了一聲。

  可墨非離已經轉過了身,朝前走去。

  他這輕微的一聲被身後騰起的火焰聲遮住,火焰落下,墨非離已經向前走出了好幾步。

  她踉蹌著站起身朝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扯住他,被魔衛用魔杖一下敲在了手上,她吃痛,低低「啊」了一聲。

  墨非離停下腳步,轉身想起什麼,朝那魔衛吩咐道:「這些奴隸先留下。」

  「可殿下,這是煙妃吩咐下來的。」

  那魔衛有些猶豫,畢竟這煙妃如今正得寵,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魔君。她若是在魔君枕邊吹吹風,他們這些魔衛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怎麼?她的吩咐是吩咐,本殿下的話就不是話了?」

  凌厲危險的一聲,讓那魔衛突然一驚。

  連忙跪下身:「殿下恕罪,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哼!」

  墨非離冷漠的甩了下衣袖,視線從跪著的魔衛身上移到妤音的身上,眼睛眯了眯。總覺得這個女子的背影看著很熟悉,可他卻記不得自己在哪裡見過她。停頓片許,他指著妤音緩緩道:「過一會兒,把她和剛剛那個奴隸一起送到飛羽殿。」

  「是。」

  吩咐完,墨非離再看了妤音一眼,才轉身離開。

  而在這段時間,妤音從始至終都沒有抬起頭。

  她整個人都沉浸在墨非離的那句話里,她很快又可以看到他了。

  終於鬆了一口氣,她頹敗地送蹲坐在地上,這才覺得自己渾身燒傷的地方灼疼難受。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向前走了一步,四周的魔衛這次沒敢再攔著。

  「喂,我就跟你說,這奴隸不一樣讓你聽我的你還不聽,現在知道了吧?魔君對她不一樣就算了,連殿下也是……跟你說你還不信。你別看現在他們是這模樣,那都是因為魔蠱的作用,等魔蠱解了,指不定是什麼模樣呢?」一個魔衛小聲地朝剛剛把妤音推下去的魔衛嘀咕。

  那魔衛再看了妤音一眼,丈二摸不著頭腦。

  剛想說什麼,卻見妤音身體一晃,竟就那樣倒了下去。

  他剛想去扶,一個墨色的身影比他動作更快的先一步扶住了妤音,冷酷的視線落在她傷痕累累的傷口上,變了臉色,眸色冰冷無情地掃向煉池周圍所有的魔衛上:「這是怎麼回事?誰給你們的權力沒有經過本君的吩咐把她傷成這樣?」低沉的聲音明顯帶了怒意。這千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魔君發這麼大的火,身後的煉池感覺到霄祈的怒意,火向前竄動,四周凌冽的風乾燥炙熱。

  「魔君饒命!」

  所有的魔衛都跪了下來,渾身發顫,他們甚至感覺到了霄祈周身濃烈的殺意。

  「說,是誰准許你們這麼做的?」

  小心地把妤音放在地上,霄祈的臉已經不能用黑沉來形容了。

  「是……是煙妃。」其中一個魔衛抖著膽子說著,以前煙妃讓魔衛這麼處置奴隸魔君從未干預過,可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奴隸發了這麼大的火,他們這些魔衛根本就不敢反駁,只能先把煙妃報出去壓一壓。

  「煙妃?」霄祈一眯眼:「好,很好!」

  連說了幾聲,霄祈的眼睛變得深邃無情,讓四周空氣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墨袍一揮,原本困住那幾個奴隸的籠子炸開,那幾個奴隸戰戰兢兢地跪在了地上,不敢抬頭看霄祈,頭頂,卻幽幽傳來一道聲音:「現在允許你們以任何可能或者不可能的方式去向煙妃報仇。」霄祈這句話一落,所有奴隸都呆愣在了原地:這,什麼情況?

  「怎麼,沒聽到本君的話?」

  「聽,聽到了!」

  一旁看了許久的赤突然出聲,睜大著眼,目光感激地落在妤音的身上:「魔君,請你還是先救治一下這位姑娘吧。」

  赤的話提醒了霄祈,他一愣,多看了赤一眼,頜首。

  這才轉身離開。

  而他離開之後,那些奴隸像是瘋了一般開始朝著煙妃所在的宮殿跑去。

  她們變成這個模樣都是因為那個善妒的女人,如今既然有魔君撐腰,她們還怕什麼?

  眾魔衛看著這些女人瘋狂的模樣,忍不住喟嘆一聲:「看來這煙妃……凶多吉少了。」

  妤音再次醒來時,只覺眼前一團明亮,床幔上垂下的流蘇被風一吹微微擺過讓她頭暈。耳邊,突然想起一聲玩味的笑聲,妤音偏過頭,就對上不遠處側臥在軟榻上的霄祈,她眯眼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睜了睜眼再看,發現自己沒有做夢,真的是霄祈。不僅瞪眼:你怎麼會在我房間裡?

  「你的房間?」霄祈挑了挑眉:「女人,這可是本君的宮殿。你身下躺的,可是本君的床。」

  妤音腦袋一懵,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發現這房間真的很陌生。

  揉了揉腦袋,很快就想起昏迷前的一步,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擼起衣袖就看到自己白花花的手臂,上面並沒有燒傷。

  不僅一愣,抬眼看向霄祈:你會這麼好心?

  「本君一向宅心仁厚。」

  說這句話你都不怕臉紅?

  「本君……一向不怕。」霄祈看她明顯鄙視的面容,覺得甚是有趣,嘴角忍不住噙了笑意。

  妤音白了他一眼,懶得同他囉嗦。如果沒記錯的話,墨非離離開前是要自己和赤一起去他的宮殿的,她才不要跟這個毀她容的傢伙在一起。掀開床鋪,看到自己穿戴整齊,明顯鬆了一口氣。

  察覺她的反應,笑意眼底的笑意更濃:「放心,本君還沒有這麼飢不擇食,以你現在的尊榮連替本君提鞋都不配。」

  妤音氣得瞪大了眼:這是誰的錯?如果不是你,我至於現在連看都不敢看他嗎?

  火氣上涌,妤音「蹬蹬蹬」地下了床來到軟榻前,指著他的鼻子。如果能把這傢伙罵醒,她恨不得踹他幾腳。這傢伙絕對就是那種吃飽了沒事撐著的型,可勁兒的折騰吧。

  霄祈倒也不惱,目光落在她光潔白皙的腳踝上,眸色黯了黯:「女人,你這是在誘惑本君嗎?」

  妤音被他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驚得一愣,順著他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腳面上,而對方的視線明顯有向上移動的趨勢,那眼神赤果果地像是要扒了她的衣服似的。妤音的臉「騰」的紅個徹底,吭哧吭哧地跑回到床榻上,撈起繡鞋就往腳上套。邊套邊狠狠瞪了霄祈一眼:流氓!

  霄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墨袍一揚,坐起身。

  輕飄飄地來到她身邊,突然握住了她正在穿鞋的手,妤音一怔,抬頭看他:幹嘛?

  霄祈沒有說話,只是從她手裡接過繡鞋,一手托著她白皙的腳底,另一手極為熟練地替她套上,動作一氣呵成,妤音被驚得當時就呆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

  而就在她出神的那一會兒,另一隻腳上的繡鞋也被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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