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不能吐
2024-05-03 18:34:01
作者: 洛日
「平身吧。」君天歌的聲音把她從害怕中拉了回來,她以笑掩飾心裡擔憂。
她儘量低著頭不說話,就算別人瞧不起她又怎麼樣,她本來就只是個奴隸,是長了張大王喜歡的臉才被拉上枝頭當了鳳凰。
君天歌湊過來問她:「愛妃怎麼了,手裡里全是汗。」
都忘了君天歌一直抓著她的手。
「我怕,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面。」月季花老實地回答。
上午的秀場,全是些美人,再毒再狠也是藏在內心裡,表面上都是嬌嬌柔柔的,不像這些在權位上高久的文武百官,那就是一個眼神都讓人覺得凜冽。
君天歌接過沈公公遞來的絲絹幫她擦了擦掌心,輕柔地道:「怕什麼,你是本王的王后,誰也大不過你去。」
說得好聽。她除了一個王后之名外,還能有什麼。
一旦君天歌不在,她身邊連個保護她的侍衛都沒有。
誰都能在她身上踩上一腳,上一次不就是很好的證明。
月季花淡淡地笑,低下頭,斂去眼底的一點憂傷。
「不相信本王的話?」君天歌拽上她的下顎,逼著她與自己面對。
「信,臣妾哪敢不信大王。」月季花笑了笑。
看著她乖巧敷衍的笑,君天歌心裡就覺得不舒服。
「看誰不順眼,直接踩他就行,你是王后,一人之下萬之上。」君天歌放開她,端起酒懷準備喝酒,卻見月季化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的酒杯。
他愣了一下,又放下了酒杯。
這女人別的事一點不上心,倒是對備孕這麼在意。
他勾唇一笑,若是被她知道這孩子是拿來做什麼的,那感覺一定能讓她一輩子沒齒難忘。
「那臣妾要是想踩上容妃一腳,大王可會生氣?」月季花沒心沒肺地問。
君天歌眸光微眯:「容妃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那倒是沒有。妾身不喜歡長得比臣妾美的女人,純粹看不過眼。」月季花實話實說。
「月氏!不要侍寵而驕,你是王后,該有王后的德容。」
月季花聳了聳肩,低下頭去拿了一塊棗泥糕放嘴裡,不再跟他說話。
說得好聽,其實說白了,又不是她一個人讓被他寵著,她真正能動的人,還得是他也看不慣的人。
他護的從來不是她一個吧。
不過這些對她都無所謂,他愛護誰愛護誰去,反正沒生孩子之前,她的這個王后之位半年內還保得住。
君天歌見她不說話了,又覺得自己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覺得月氏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但是她的行為又中規中矩,讓他想挑錯都挑不出來。
歌舞伶丁都已上場,吹拉彈唱起來。
月季花百無聊賴地吃著棗泥糕,將它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周錦紅的目光一直怨毒的看著她,她全當沒看見。
但是她心裡是記仇的。
連珠站在自己娘娘身後,只感覺一陣殺氣,娘娘明明那麼端莊的在玩著棗泥糕,為毛她就覺得娘娘想切的是人。
華貴妃和容妃一直陪著君天歌說話,嬌滴滴的聲音,如輕風細軟,聽著還真不讓人討厭。
文武百官這是第一次見到月季花這匹黑馬,紛紛不著痕跡的打量。
月季花在心裡冷笑,老娘坐得這麼高,你們離得這麼遠,除了看到老娘這身美艷的衣裙之外,你們知道我鼻子有多挺嗎。
就連離她最近的風子佩,只怕也模糊地看清她的臉。
「大王,臣妾給您準備了一曲蝶舞花,請大王允許臣妾給大王獻上。」容妃施施然站了起來,笑容得宜。
君天歌微眯著雙眸看著她,想起殷辰良問他的話。
他為什麼要立她為容妃,這無疑就是認同了大臣們的選秀,也就斷了自己找藉口對朝堂在開殺戒。
容妃確實美,應該說是豈今為止,他見過最美的女人,難得的是性子溫和,柔情如水,宜喜宜嗔,無可挑剔。
但他心裡愛的是欣兒,不應該被美色所迷才對。
不過讓他放棄容妃這樣的美人,他又覺得那兒有點不對。
所以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容妃,論美色,沒有讓他非要不可的地步。
「准了。要是讓本王喜歡,有大賞。」
容妃欣喜地下去了,進退得宜。
君天歌再往旁邊的女人身上看去,她一樣乖巧,但只有他知道,她骨子是什麼樣的人。
她可是憑著自己一己之力,消滅了那個自幼年就開始監國的太子。
是個在大敵當前,也能微笑面對,絕不屈服的。
她怎麼可能會甘願這麼聽話的任由他壓著。
「棗泥糕是拿來吃的,不是切著玩的,愛妃若覺得不好吃,處理了那些廚子便是。」君天歌不懷好意地湊了過去。
月季花笑容微僵,往後仰了半個身子:「大王,它們很好吃,只是臣妾覺得也挺好玩。而且臣妾下午吃了不少東西填肚子,這會吃不下。」
又要因為她而殺別人嗎?
這是要給她造多少殺孽。
月季花自嘲的想,背這麼多殺孽,下輩子她會不會被投入蓄道,連人都做不了。
還是得去皇廟燒香,捐點香油錢,減輕罪孽。
君天歌把她攬入懷裡問:「愛妃都吃了些什麼?」
「玉米粥,如意卷。」月季花如實回道。
「如意卷?難道臉上肉越來越多。」君天歌捏了捏她的臉,抹上去卻嘴角一扯,哪裡有平時的柔軟,全是一手的粉。
君天歌嫌棄的將她拿濕巾擦了擦手:「以後不許再塗胭抹粉。」
月季花可憐地看著他:「不塗粉很難出來見人的。」
「那就別出來,好好呆在離宮,你要是聽話,明天就帶你去皇廟。」
「好的,一定聽話,絕不再抹,反正見佛祖也要素麵朝天的。」月季花心裡欣喜,明天看來真的可以去皇廟了。
終於可以去看看這裡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了。
樹是不是一樣的樹,人是不是一樣的人。
「那今晚本王就期待你的表現。」君天歌好心情地吻了吻她的眉頭。
月季花乖巧點了點頭,閉上眼,任胃裡洶湧翻滾,不能吐,絕對不能在現在吐出來。
那明天去皇廟就要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