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承道

  老頭一邊跑一邊口嗨嘲諷。

  姜雲凡聽在耳中，咬牙切齒，他的眸子都是閃動著光彩。

  他從來不對自己說不行。

  

  五年來，一直如此。

  現在，追一個老頭，有什麼難的？

  他攥緊了拳頭。

  「老頭，你給我等著，看我抓到你不狠狠地揍你一頓。」姜雲凡氣勢洶洶的說道。

  身前，邋遢老頭的腳步頓了頓。

  他回頭對著姜雲凡笑。

  「別說揍我了，你能抓到老夫的衣衫，隨你怎麼都行。」說著，他對姜雲凡眨了眨眼睛。

  別提有多猥瑣。

  姜雲凡不由得一陣惡寒，差點把前天的飯菜吐出來。

  「老不羞，噁心。」

  但是姜雲凡還是趁著剛才邋遢老頭停頓的那一剎那，腳踏風鵬九步，直接沖了過去，伸出手便是要抓，但是那老頭仿佛在刻意等著姜雲凡一般，他微微一笑，腳步橫挪一步，身後，露出了石牆，姜雲凡瞪大了眼睛。

  他剛才為了追上老頭，拼盡全力。

  現在，牆就在眼前，他如何能剎住腳步？

  「啊...」

  隨著嘭的一聲，姜雲凡傳出慘叫，他的頭，狠狠的撞在了牆上。

  額頭鼓起個大包。

  姜雲凡的嘴裡直抽冷氣。

  疼得他眼冒金星。

  而一邊，那邋遢老頭則是開懷大笑，差點背過氣去。

  「小子，頭角崢嶸啊。」

  姜雲凡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揉了揉額頭，一聲不吭的再一次沖了出去，他就是這樣的不服輸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非要抓住這驢草的老頭。

  也要讓他頭角崢嶸！

  而那邋遢老頭顯然低估了姜雲凡的毅力。

  此時，他那昏花的眼眸之中，閃動著一抹讚賞之色，他的身影飄動，猶如神影一般，不可捉摸，來去自如。

  石室空曠，諾達。

  一老一少在裡面追逐著，姜雲凡不斷被戲弄。

  但是他始終都不曾放棄。

  反而越挫越勇。

  兩人就這樣，來回僵持了五天，五天裡，姜雲凡不眠不休。

  老頭則是心中讚嘆。

  「好小子，果然有股子倔勁兒，合我的胃口。」

  他的步伐微微放慢，每一步下去，都會似有若無的頓一頓，但是卻依舊驚動，如迅雷一般。

  姜雲凡則是跟在他的身後，窮追不捨。

  他的眼中，漸漸的烙印下了那邋遢老頭的步伐，而他卻不知自。

  那邋遢老頭時不時回頭看看，臉上笑容越來越深。

  又是五天時間，兩人每次都是只要姜雲凡一動，老頭就跑，你追我趕，樂此不疲。

  姜雲凡的速度在飛快提升著，步伐越來越沉穩。

  堪稱速度如風。

  「嗤嗤...」姜雲凡的腳步挪移，每一步都是踏著詭異卻有規律的步伐，一步跨出，卻能走出數米的距離，老頭停下來了腳步，站在那裡，姜雲凡伸手，抓到了那邋遢老頭的袖子。

  他露出了笑容。

  「老不死的，我抓到你了。」

  那邋遢老頭點了點頭。

  「成了。」

  聞言，姜雲凡一怔，神色閃動，似有不解。

  他喘息著，問著：「什麼成了。」

  對此，邋遢老頭撇了撇嘴，出聲道：「你以為老夫這幾天在陪你玩嘛？蠢小子，狗屁不是，要不是你學會了老夫的身法，你能碰到我一絲一毫，我立刻一頭撞死在這裡。」

  姜雲凡看著眼前的邋遢老頭，再看了看地上那一步一步的腳印。

  他的神色瘋狂晃動。

  只見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許多的腳印，新老交替。

  但是，每一道步伐，都是承接的無比的完美。

  雖然有些雜亂無章，卻透著一股子靈性。

  「你是說我，學會了你的身法？」姜雲凡有些不敢相信，所以再問了一邊。

  邋遢老頭點了點頭。

  「去試試看，比不比你那個什麼風鵬九步要快。」

  說著，邋遢老頭坐在一邊的茅草上，優哉游哉的扣著腳指頭，然後是不是的放在鼻子前問一問，臉上露出一絲享受的模樣，十幾天的相處，姜雲凡已經不在意了，他此時在意的是剛才那老頭說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踏步而出。

  腳下生風，動作飄逸，如謫仙一般，遺世獨立，速度無雙。

  幾乎是瞬息之間，便是回到了原地。

  但是，他自己知道，剛才，他已經繞著石室跑了一圈。

  這...

  他回頭，滿臉激動的看著那老頭。

  這身法，比起他的風鵬九步真的是強了太多太多。

  不，風鵬九步根本就沒法與之相比。

  「老前輩。」姜雲凡激動的叫了一聲，那邋遢老頭哼了一聲，道：「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叫我老不死的，驢草的，老不羞，現在得到好處了，就一口一個老前輩的叫著，虛偽。」

  姜雲凡看著那邋遢老頭的模樣，很是不爽。

  「切，這是你欠我的，誰讓你扔了我的武技，你不賠誰賠？」

  但是，他的眼中還是藏不住欣喜。

  說到底，還是十五歲的孩子，即便是善於隱藏，又豈能完美？

  對於姜雲凡的稱呼，那邋遢老頭也不在乎。

  而是出聲道：「老夫答應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今天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開始，老夫教你一些手段。」

  「好。」

  說完，姜雲凡躺在草蓆上，閉上了眼睛。

  他太累了。

  十天近乎不眠不休，已經達到了他體能的極限，若是尋常人，早就熬死了。

  而在姜雲凡睡著後，他的午餐自然就成了老頭的午餐。

  老頭子嘿嘿一笑。

  一邊吃著飯菜，一邊摳腳。

  那模樣，有些另類。

  姜雲凡睡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分才幽幽轉醒。

  他做起身來，走到邋遢老頭的面前。

  「老前輩。」姜雲凡叫了一聲，靦腆一笑。

  對於姜雲凡的客氣，那邋遢老頭反而有些不適應，他掏了掏耳朵，手指上的耳屎隨手一彈，笑著道：「行了，別特麼假客套了，你還是叫我老不死的吧，聽起來舒服些。」

  其實，姜雲凡也不習慣。

  一旦叫順口了，再改就有些彆扭，他也覺得老不死的比較親切。

  「你就是賤。」他笑罵一聲。

  老頭也不在意，他起身，看著姜雲凡，神色少有的鄭重。

  「小子，今天教了你手段，你可以殺人，但是必須是該殺之人，你可以欺人，但必須是辱人之人，若是你用我的手段欺壓良善之輩，我會親手廢了你。」姜雲凡點了點頭。

  「還用你說，我姜雲凡可不是那樣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老頭笑道：「且附耳過來。」

  姜雲凡把耳朵遞了過去。

  「呸！」

  老頭一口口水吐了出來，姜雲凡一蹦三丈高。

  「老不死的，你幹什麼嘛！」他嫌棄的擦了擦臉。

  那邋遢老頭尷尬一笑。

  「哈哈，剛才喉嚨癢，沒忍住，現在來吧，我傳你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