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八章 走狗先行

  四爺這一倒下，周圍諸國不日便有異動了，只是多半還是試探，沙俄又是派小股兵馬稍來進犯，東海處似也常有船隻於不知名小島上駐紮著，不過多是試探罷了，洋人並不敢貿然發兵，進入大清的海域。

  到底這二年大清國力強盛，無國能及，若真是直接打仗，雖大清只一國，可因著前些年大肆發展理學，又挖來無數洋人學者工匠，眼下武器上可比洋人的先進得多，就拿沙俄來犯說，大清神機營出馬，都不必出兵，只隔得遠遠的放槍便叫人進不得大清的疆域，沙俄人空跳腳著急，他們火銃的射程可夠不著大清的將士們。

  再者洋人也各有各的心思，只怕自個兒先和大清對上了吃虧，且互相防備著呢，便只管還等著德川家次的信兒，叫倭人走狗先行。

  四爺這一倒不僅外頭異動著，國內也是暗潮洶湧，二阿哥三阿哥雖還如同以往似的孝敬著，日日都要問安，可私底下著實沒少同旁人聯絡的，尤其是三阿哥，他雖還未和隆科多的嫡次孫女完婚，可眼下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三阿哥私底下可沒少登佟佳家的門。

  隆科多身為九門提督，雖在皇上病危時合該恪盡職守，把守好九門，以穩固紫禁城的安危，然他的動作太急切了些，四爺的病急，他竟比四爺的病還要急，這頭兒還未見了四爺，還未請示了怡親王，便只管在九門加派人手了。

  如此自是引得四爺失望不滿，也自當好生準備著防備著。

  二阿哥則是顯得慌張得多，只怕他皇阿瑪的死要賴上他了，二阿哥一面催著德川家次快些將假扮神醫的一行人快速抵京，一面跟人商議著動手事宜，免得叫三阿哥靠著隆科多發兵穩住局面，且一想三阿哥恨他的樣子，只怕皇阿瑪只一咽氣，他便要跟著去了。

  然二阿哥母族靠不住，福晉家中亦不在軍中得勢，思來想去，還是得靠德川家次，靠洋人來奪了皇位去。

  「德川家次，我想知道你在京中有多少得用的勢力？著人打聽了太醫院，只怕皇阿瑪要不成了，然我那弟弟又是個狠的，斷不容我，若我不成，咱們的生意事自然不成，你亦不好脫身啊。」

  二阿哥一說這個，德川家次心中大喜，然面上卻不露出半分，只管佯裝急切，好似真就是個重利的，口不擇言，只怕自個兒先前投出去的銀子打了水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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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可答應得好好的，怎現下又說不準了？那您可能將我介紹給三殿下？跟您生意不成，可總能有成的人，我們不能白來大清一趟啊！」

  見德川家次也生了倒戈的心，二阿哥當即惱了，攥著拳頭，只恨不得眼下便要了德川家次的命去，然他眼下還得依靠德川家次呢，二阿哥只得忍氣吞聲，哄著些人。

  「德川家次，咱們也是接觸了這麼久了，爺豈能是小氣的人，若能做成生意，自是想叫大家都滿意的，我那三弟若有本事，我豈能不拉他進來，你不知他心狠手辣，若是將他拉進來，豈還有你賺錢的時候，殺雞取卵的事兒他最是能做得出來、、、、、、、」

  二阿哥說了一通三阿哥的壞話試圖打消了德川的異心，然德川家次也不是個傻的，他既然敢帶著人來京中，自是做了萬全的準備，諸位阿哥們的脾性他個個摸得清，甚至於宮中也有他的人，只是進展不大順遂，便只得利用了二阿哥這蠢的罷了。

  且等著二阿哥費盡口舌，茶都喝了兩通了，德川家次這才佯裝信了。

  「即是如此，那我也不瞞著殿下了，我在京中的人手只五十餘人，加上從廣州來的才不過六七十，想跟你們的八旗將士作戰實在勉強，您要是放心我，我還同英吉利人和法蘭西等關係匪淺，他們的商船上素來配備大量的槍炮彈藥，請他們吸引些注意想來能叫咱們輕鬆些。」

  二阿哥好歹也是上書房學出來的，雖拎不清，可總歸是聽德川家次這話隱約覺得有些不妙，這沿海之地若是真亂起來了，只怕他山高皇帝遠，也是不好管的。

  然德川家次急躁著，連連催促二阿哥做決定，二阿哥亦跟著急得來不及多想，便只管點了頭去，同意了人這聲東擊西的法子。

  眼看四爺病得越發重了，約莫就是這六七日的功夫，二阿哥和德川家次細細商議著，便定於六日後叫沿海的洋人動一動，也是不管他皇阿瑪的死活了，便是當日不死，外頭一亂起來，京中一亂起來，四爺重病之下想來也經受不住。

  眼下二阿哥和三阿哥，就爭一個先下手為強了。

  雖眾人皆是暗中行事，可有些敏銳的還是早早的察覺到了，或閉門不出明哲保身，或做了那投機的，更有甚者還覺得二阿哥三阿哥鬥不過怡親王，三番兩次登門試探，盡惹得怡親王哭笑不得，忙給宮中送了信兒去，免得叫他四哥誤會了。

  四爺怎回誤會，就穩坐釣魚台，看著下頭的兒子們如何鬥了，他雖遺憾自己沒能教好兒子們，在一次發生了奪嫡之事，然事已至此，他也沒什麼好悔恨的，便叫他們爭個高低成敗去，亦是給景顧勒一個立威的機會，如此二阿哥三阿哥便也算是有幾分作用了。

  因已獲悉洋人的計劃，沿海各處亦有年羹堯和林總兵帶水師坐鎮，富靈阿同莊親王幫襯，四爺著實沒什麼不放心的，藉此，四爺心中更是有一大計。

  做皇帝的，誰不願意開闢疆土征戰天下，眼下若能打著討伐的名號，這四海之內，便皆任由他去了，英吉利人能憑著槍炮妄圖做日不落帝國，他大清武器比英吉利更為精巧強大，自然比旁人更容易將大清的旗幟插遍各處！

  然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連年征戰勞民傷財，外族人歸化問題亦須得百年，中間稍一出錯便能引得萬劫不復，四處出征不現實了些，然給個別國家些個教訓確實必要。

  敢把爪子伸進大清，真真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