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回憶

  第七百六十一章回憶

  談起往事，或感傷，或回味，或感慨，或沉吟。

  

  洛芸也不厲害，臉上露出淡淡的感傷，嘴角還掛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看著矛盾，可這不正是回憶是應該有的樣子嘛？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童年就陷入莫名地恐慌之中。我總是能夠看到莫名奇妙的東西，每次被都嚇得大哭大叫……」

  洛芸並沒有解釋當初臉被劃破之後，為什麼沒有找朱子午麻煩，而是講述起自己不幸的童年。

  洛芸說，她小時候能看到各種恐怖的東西，竟然被嚇得大哭。她小時候愛哭，也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成為修士之後，特別在擁有先天魂圖之後，朱子午對於過去的記憶，非但沒有模糊，反倒漸漸清晰起來。

  小學一年級到三年級，洛芸和朱子午是同班。

  在他的記憶里，洛芸每天都有哭，沒有一天例外。

  反倒是被他劃破臉頰之後，洛芸就沒有哭過，整個人好像突然變得陽光很多。

  三年級的時候，洛芸跳級了，後來的事情，朱子午的記憶里就沒有了。

  「你是說，我當初把你臉劃破，你就看不到那些恐怖的東西了？」

  在洛芸講完之後，朱子午才開始說話。

  對於洛芸說的這些，他一點都不覺得荒謬。

  他可是一個穿越者，而且是那種穿越到異界，又跑回來的人。

  要說荒謬，洛芸身上發生的事情，沒法和他身上的事情比較。

  「是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洛芸回應道，「其實我那天拿起小刀，是想戳瞎自己的眼睛，被你碰到了，才劃到臉的。」

  朱子午張大嘴巴，不敢置信。

  為了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洛芸都想過戳瞎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當時碰巧要削鉛筆，抓了一把，洛芸的眼睛已經沒了。

  他不懷疑洛芸所說的話。

  聽到這些，他心裡的謎團，反倒解開了。

  洛芸的容貌，如此絕代傾城，被他劃破臉頰之後，非但不記恨他，還對他那麼好。

  也只有這個看似荒謬的理由，是最合理的解釋。

  只是他想像不到，一個三年級的小女孩，卻下定決心，要戳瞎自己的眼睛，到底是經受了怎樣的恐怖。

  他陷入沉默，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說點什麼，能讓洛芸心裡好受一點。

  無意識間，朱子午攬住洛芸，想給他一點安慰。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洛芸已經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或許在洛芸看來，自己是給她帶來安寧的人，才因此對他產生好感的吧！

  身為修士，朱子午清楚，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他，換做另外一個王子午，李子午，做了同樣的事情，也能解除洛芸身上的噩兆。

  換句話說，洛芸之所以會看到那些可怕的東西，是因為長的太美。

  紅顏自古多薄命。

  美麗對於女人來說，是上天的恩賜，也是一種考驗。

  絕世傾城的女人，往往多災多難，被男人惦記，被女人嫉妒。

  特別在戰亂的年代，能善終的絕代美女，絕對是一種造化，那真要看個人修行了。

  洛芸的情況就更加特殊了，因為長的太美，直接招致天譴。

  劃破臉蛋之後，洛芸的容貌自然毀了，天譴也就不復存在了。

  ……

  把洛芸輕輕地放在床上，披上毯子，朱子午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如果說，他之前更多的是內疚，現在他更加同情這個熟睡的女孩。

  看著安詳地躺在自己床上的洛芸，朱子午心裡生出一種，守護對方一生一世的衝動。

  「是歲月讓我變得滄桑。

  總有一天，

  我無法像今日一般嬉皮笑臉。

  生活的重量，

  終將讓我舉步維艱，

  變成沉穩、而又不苟言笑的其他人……」

  朱子午讀著筆記本上，自己曾經寫下的窮酸，不禁笑了起來。

  只是他的笑容里，夾雜著些許哀愁。

  曾經的自己，也是一個文藝青年，喜歡裝深沉。

  這本日記，是他在臥室的抽屜里找到的，回來的時候，他順便帶了過來。

  剛找到日記的時候，看到上面的東西，朱子午一個勁地發笑。

  此時再看的時候，他卻笑不出來了。

  是呀！生活的確是在讓自己變得沉穩，那是歲月的痕跡。

  他一直在逃避歲月的侵襲，假裝自己還是少年，但終究逃不過。

  「是呀有些事情，並不是欺騙自己，就沒事了的。」

  朱子午坐在陽台上，吹著晚風，把洛芸珍藏的那瓶82年拉菲拿了出來。

  也不管洛芸醒了之後，會不會跟他拼命，美滋滋地喝了起來。

  「嗯！這酒不錯。就是有點……有點難喝。呵呵……」

  朱子午那裡懂酒，現在這樣，無非是在裝深沉。

  他在想，如果自己還是十八歲的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他會怎麼辦呢？

  如果他沒有穿越，也沒有成為修士，更沒有後來那些光怪離奇的經歷。

  如果那樣的話，他還會遇到洛芸，也會來到這裡，像此時這樣，坐在這裡深思。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所以，他在裝深沉，像十八歲的自己一樣，冒著被打死的風險，開了洛芸珍藏的82年拉菲，在這裡裝深沉。

  晚風很舒服，吹得人困意綿綿。

  不知不覺，朱子午就睡了過去。

  在睡夢中，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雖然不記得夢到什麼，卻感覺很開心。

  隱隱之間，他感覺一個香軟溫柔的身體，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是那麼舒服，讓人不舍離開。

  睜開眼睛，就看到洛芸那張略帶憤怒的臉蛋。

  洛芸倚在他的肩膀上，那雙明亮的眼睛，好像在冒火，纖細的手掌之中，還提著半瓶紅酒。

  「朱子午，你過分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嘛？這是82年的拉菲，它是我媽送給我禮物，我打算十八歲生日喝的……」

  洛芸的低吼聲突然中止，就連她手裡的紅酒，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剛才還那麼在意，現在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的嘴巴微張著，滿臉的不可思議。

  她臉上那個疤痕，被朱子午親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