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章 籌謀報復
2024-08-09 17:48:17
作者: 妖鑰
溫尚書幾乎是沒有想,叫了下人傳府醫,就換了衣衫進宮了。
淑妃見親哥來了,心中一喜,命令道:「去,讓宮人將尚書大人來與本宮詳談十皇子出宮開府的事傳揚出去,就說本宮會在先帝離世百日後與十皇子一同搬離宮中。」
淑妃交待完,回頭再看親哥的臉色,發現他一臉怒容,這表情顯然不是因為自己的書信才來找自己的。
「給大人看茶。」
淑妃虛眯著眼睛,又一陣察言觀色後,開口道:「大哥,可是家中發生了什麼事,您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耀兒的事吧。」
溫尚書將茶盞落下,壓抑下心中恨意,這個妹妹,想的全是十皇子,他的敏兒都被退出秀女資格了,一句心疼的話都沒有。
看來,對溫家的感情也只剩下利益。
他壓下心中怒火,將這麼多年宦海歷練的沉穩展現出來,「夜宴當日為兄不便開口再多方,但他們不將娘娘放在眼裡,如此不給我溫家面子,這口氣壓不下來,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到了這個時候,淑妃諷刺一笑,大哥之間不幫她,如今又力挺,果然是無利不起早,哪怕他們是親兄妹也如此算計,看來溫敏一事,讓大哥很生氣啊。
「哥,我們是一家人,只是敏兒這事,我也無能為力了。如今只有我們的計劃成功,溫家的尷尬處境才能解決。不過大哥只是想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輕易就暴露了我溫家的實力,總覺得不值得。」
溫尚書也是城府深的人,自己的夫人說了那麼難聽的話,絕對不能將舒遠被人廢了的事再吐出來,那樣只會讓妹子和他離心。
「溫家一榮俱榮,娘娘地位受損,溫敏也落了選,哥哥怎麼可能不在乎。」
「原來大哥是為了敏兒來的。」
溫尚書不想跟她繞圈子,直言道,「不管是為了誰,咱們的利益是一起的。娘娘,您的計劃是什麼?」
淑妃拿起一旁的蓋碗,撇乾淨上面漂浮的茶葉,這才慢條斯理道:「我說出來,怕大哥覺得太過聳人聽聞,大嫂怕溫家出事,這事是我之前欠缺考慮,如果失敗了,溫家怕是難保。」
溫尚書一想著兒子都被人廢了,女兒落選,自己這個官職說不定哪天也保不住了。溫家全是靠他撐起來的門楣,現在眼看榮光不了多久了,如果十皇子真的能登上大統,溫家還有希望。
此時的溫尚書眼底赤紅,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冷斷,他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娘娘吩咐便是。」
淑妃看了他許久,發現哥哥臉上怒容當中還有恨色,這才收回審探幽幽開口,「不久就是百祭禮了,也是最後一場盛世浩大的祭祀禮儀,屆時改朝換代,就是新帝的天下了。我想在百祭禮時,提議在白馬寺小住兩日,本宮是太妃,是當今位份最高的女人,我要住下,懂分寸的命婦們定然要留下陪同。等我們返京之日,哥哥你便如此,這般……」
溫尚書雖然心中有了計較,可是聽過妹妹的話還是忍不住心尖一顫,「如此,娘娘要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哥哥你不想他們死嗎?」
溫尚書抬眸,隨即露出虎狼一般的笑容,「果然一切都瞞不過娘娘的眼睛,好,為兄願意和你賭上這一回。」
宮中今日忙碌非常,禮部的人幾乎都要累攤了,這一段時間,他們忙著辦國喪又要忙著皇帝的登基大典、同時先帝入帝陵,新帝出使西部,等回來了又要忙新帝的大婚,又要忙先帝的百日祭祀。
禮部的人忙的是人仰馬翻,待百日祭結束,淑太妃憂傷過度提議要去白馬寺暫居,禮部下面的人一個個哀嚎不止。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可是主子一句話,下面就要跑斷腿,他們沒有辦法,頂著筋疲力竭的身子給主子辦事。
這事辦得自然就不那麼完美,待淑妃帶著幾位親王家眷趕往白馬寺時,坐在馬車上嘴角止不住翹起。
皇室出宮,儀仗隊和親衛至少百人,如果可以,人數甚至可以增加至千人。
而太妃這次出行,派的這一百人侍衛一個個沒精打采,走路都要睡過去的模樣,淑妃落下簾幔嘴長處的弧度越來越大。
行在第二輛馬車裡的人就是唐縈歌和其其格。其其格想在大婚前再四處走走,這兩日東方對她極好,都讓她有種恍惚不真實的感覺了。
她也想膩味在這人身邊,可他是皇上,空餘的時間極少,剩下的時間她就要學那些繁瑣到讓人心煩的宮廷禮儀,聽說太妃要出到白馬寺小住,就磨著唐縈歌相陪,二人也去住上幾日。
這一切,都是淑妃的算計當中,自然也少不得她讓人在這位不懂事是小公主面前的遊說的成果。
只要這個貪玩還沒定性的小公主厭煩學習枯燥的禮儀規矩,再在她耳邊說一些京都外美景趣事,這人自然會跟來。
唐縈歌心中總覺得隱隱不安,太妃不隨十皇子去新的府衙住著,非要在這時候去什麼白馬寺為先帝誦經超度經文。
如果感情真的那麼深,活的時候怎麼沒見她多用心。
司空燁給了她一個心安的眼神,讓她安心跟著去,三日後就會來接她,唐縈歌只好壓下心中猜測,隨著一臉饒有興趣的其其格進山。
白馬寺這裡她來過一次,除了占地大,山間景色美麗,院落都極其破敗,那次也是匆匆而來,敗興而歸的,想起這些就甚感無趣。
因為此行全是貴客,到了山腳下再向白馬寺廟中走還有至少兩里多的山路,唐縈歌撇嘴,她倒要看看身嬌體貴的太妃可能爬上難行的山路。
結果到了山腳,白馬寺主持早就帶著一眾沙彌等在此,身前還放了成排的肩輿。
「既然是來為先皇祈福、超度經文的總要虔誠,我們坐著這些肩輿,麻煩貴寺的師傅們,總歸不好。畢竟寺中的師傅都是伺候神明的大師,我們如果讓你們抬上去,不就等同褻瀆神明,那此行不但沒能盡孝,本王妃都怕神明降罪父皇了,您說是嗎,太妃?」
淑太妃下了馬車正準備坐上肩輿,就聽到唐縈歌這些言論,薄唇緊抿著臉色十分不好。
「攝政王妃不愧為眾王妃的表率,覺悟高、想事情周道,我們此行本是誦佛抄經為了先帝早登極樂,的確不該勞煩大師們。」
祿嬤嬤立即喝令,「侍衛都是死的嗎,你們出來抬肩輿。」
唐縈歌又開口了,「凡事都講究心誠則靈,太妃娘娘一番誠心,怎麼會讓人抬上山,要不是咱們眾人身份貴重,真該一路步行而來,戒齋百日,焚香沐浴過後再啟程。既然這些都做不到了,最後這點山路總要步行才表明兒媳的孝心,我就不坐肩輿,自行先上山了。」
她歉意地向眾人笑了笑,提起裙擺一步一個抬階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