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逼著要錢

  看著這幫人越說越興奮，大有一直吵下去的意思，朱慈烺站了起來：「夠了！不要吵了！」

  看著兩方人的期待眼神，朱慈烺並沒有直接下決斷：「這麼一直吵下去有什麼意義？能解決問題麼？

  朝爭最是浪費時間，多少朝代最後都滅亡在這無休止的朝爭黨爭之中？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口呢？

  朕從全國選拔，優中選優的官員，上班的主要事情難道是吵架？

  今天朕在這立一個規矩，一個議題如果爭議較大的，大朝會上沒有在兩個小時內商討出結果的，要立刻停止。

  不能因為一件事讓大明的整個高層都停擺吧？你們除了這件事難道沒有其他事情要匯報了麼？

  這件事先擱置再議，下面討論下一項。」

  朱慈烺話一說完，大家立刻閉嘴，接著下一項討論才得以繼續進行，整個朝會比以往延長了兩個多小時，主要都用在吵架上了。

  朝會結束，朱慈烺把幾個主官再次叫到暖閣，周遇吉還有些不服氣，吳啟晨倒是淡定非常，新來的朱姬潤眼珠子亂轉，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朱慈烺看看時間：「先吃飯吧，都這個點了，吃完飯再接著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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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陛下賜宴。」*3

  這邊說完，貴喜立刻安排人搬來小桌和矮凳子，朱慈烺賜宴一般都是分餐，主要就是怕病毒傳染。

  其他三人各坐各的，各吃各的，也省的他們拘謹，朱慈烺自己的日常飲食一般也就是四菜一湯而已。

  至於像慈禧那種一頓飯一兩百道菜朱慈烺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看得多了，反而沒有食慾。

  現在貴喜每天都會上兩個陛下愛吃的，再上兩個新花樣，再根據每天朱慈烺吃的每樣菜的數量多少來確定陛下的飲食喜好變化。

  如果說某一個以前常吃的現在不愛吃了，那這道菜就要隔很久在上，要是常吃的都不愛吃了，那就可以換廚子了。

  跟了朱慈烺十多年的時間，貴喜可謂是比朱慈烺肚裡的蛔蟲都了解朱慈烺。

  有時候朱慈烺也在想，怪不得電視裡老是演某個太監得到陛下太后歡心一伺候那就是一輩子。

  現在看來，確實這種熟悉的得心應手，伺候的細緻入微，用起來有稱心如意，還對他們信任有加，再換個新人哪有這種熟悉感。

  就像現在，要是讓朱慈烺換掉貴喜在用個新的，朱慈烺都要下很大的決心，即使貴喜安排的再好，但是這個磨合總需要時間不是。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頓飯，朱慈烺一句話說出是簡單，但這提前準備的菜品，提前備好的桌椅，能在朱慈烺發話的第一時間送上來，人工智慧不過如此了。

  幾人吃飯都很快，主要是朱慈烺吃飯快，一頓飯不到十分鐘，然後再吃點水果，喝一杯茶，幾人都輕鬆下來。

  朱慈烺笑著問道：「當年楊貴妃為了吃一個荔枝被人罵了數百年，現在朕這一餐吃的有南極的磷蝦，有北海的海參，有瓊崖的芒果，有琉球的鳳梨，更有錫蘭的紅茶，可有人說奢靡？」

  吳啟晨拱手：「陛下勤儉之風為天下之范，遍數歷朝歷代，說起飲食，唯有陛下一頓四菜一湯而已。

  至於飲食的種類繁多，陛下所食用的都是市面上常見之物而已。

  唐時的楊貴妃所吃荔枝，那是用驛道從嶺南千里急遞送到，長安百姓鮮有品嘗，此乃勞民傷財之舉也。

  今日大明物資極大豐富，百姓豐衣足食，遠邁盛唐，陛下吃的也不過是經常尋常富戶家中飲食而已。」

  朱姬潤也跟著拱手：「其實吃什麼無所謂，當初李唐所食乃是貢品，今日陛下所食乃是花錢購買。

  只要是花錢買的，就算是再名貴的東西，也不算勞民傷財。」

  吳啟晨想要反駁，但是想想其實確實是這個道理，今天也不是為了爭這個的，沒有必要因為這個跟對方吵起來。

  吳啟晨端起茶杯：「這錫蘭的紅茶確實別有一番風味，不過最近陛下新送的武夷山大紅袍當屬紅茶之冠。」

  朱慈烺也笑了一下：「什麼紅茶之冠，吃喝這種東西，口味因人而異，豈能因為個人喜好評選個第一第二。

  武夷山大紅袍之所以被大家推崇，完全是因為物以稀為貴而已。

  那天心寺上繳茶樹共五株，每年所產茶葉不過四兩餘，朕每年也不過自用一兩，剩餘的都是交給皇家商號拍賣。

  你們要是想要，等過幾年從老茶樹上分支的新茶長成，再分給你們就是了。」

  朱姬潤跟著聊起來：「陛下這麼說就有點拆自己的台了，這要是食品沒法評選個第一第二，那皇明商號每年舉行的天下第一廚神大賽豈不是沒有一點權威？」

  朱慈烺跟著也哈哈笑了起來：「這個事情就不能這麼說了，這名廚賽實際上只是為了一個噱頭繁榮當地旅遊美食經濟而已，真要是說天下第一，那還要天下人一起評價才算。」

  周遇吉在一邊細細的打量眾人的反應，果然不是誰的事情誰不著急，這吳啟晨和朱姬潤在那聊吃聊喝，完全沒有聊到他們的軍費上的打算。

  周遇吉也不著急，這件事朝堂上之所以沒有討論通過還不是因為這幫大佬沒有達成一致。

  這要是能因為他一句話就定下來皇上也不會故意拿到大朝會上去討論了，所以他急也沒用。

  朱慈烺見大家都消食消的差不多了就開始進入正題：「今天早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想要內閣出這筆錢阻力很大啊！」

  吳啟晨跟著就說道：「陛下，其實這個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一戰才打了一個月軍部就要這麼多錢，這要是再打上一年半年，那還不得奔著一百億去。

  這麼多錢，就是把內閣賣了也拿不出來啊！」

  周遇吉解釋道：「我不是跟你們說了麼，這次擴軍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補充各地的駐軍缺口。

  包括占領奧斯曼地區之後，總要派兵駐紮吧，現在提前把兵力補充好，省的到時候在抓瞎啊。

  你們也看到了，大明從各地調兵之後，因為兵力空虛，各地都出現不穩的跡象，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不止一起叛亂。

  如果戰爭持續半年，那麼這個兵力缺口就是半年，可是要是半年之後因為奧斯曼地區的占領大明無法從前線抽調足夠的兵力。

  那麼因為各地叛亂造成的損失，還有那個時候再去擴軍造成的軍事行動延後的損失都是難以估量的，至少是現在提前擴軍的三倍到五倍。

  而海軍和後勤部的增兵主要是應對下一階段對歐羅巴戰爭的需求。

  從現在的作戰形勢來看，很明顯大明需要更強大的投送能力，更強大的後勤補給能力才能維持整個歐羅巴戰場的消耗。

  這二十萬也僅僅是第一批的預備，後面還會繼續增加。但是要是不提前準備，那因為後勤供應不上耽誤了戰機，就像現在這樣，明明三個月就能結束的戰陣，因為後勤跟不上，要半年甚至更久才能結束。」

  吳啟晨搖搖頭：「你的道理再多也沒用啊，內閣沒錢啊，這戰爭打一天，內閣的收入就少一點，要是打上一年，到時候怕是連現在這點軍費都供應不上了。」

  周遇吉開口：「只要這次軍費到帳，軍部保正兩個月內疏通地中海航線！」

  吳啟晨並不買帳：「這麼怎麼成了條件了？難道疏通航線，確保大明的利益不是軍部應該做的事情麼？

  你的意思是要是內閣不出錢，這個航線你們還不疏通了是不？

  陛下，您都聽到了，軍部打仗不出力，用要錢來威脅內閣，這是什麼行為？」

  朱慈烺也是無奈，懶得搭理他們拌嘴，轉頭問朱姬潤：「內庫最多能拿出多少錢來？」

  朱姬潤拱拱手：「這就要看軍部的擴軍周期了，這一輪擴軍要是半年完成的話，內庫能夠擠出來兩億兩，要是三個月的話就只有八千萬。」

  朱慈烺再次看向內閣，吳啟晨搖搖頭：「內閣每年都是量入為出，基本上沒有什麼富餘，也不想內庫那樣能夠有其他的收入，我們實在是無能為力。」

  朱姬潤這會不樂意了：「這個就不對了，按照現在軍部的進度，很明顯整個戰爭比預計要快了一個月以上。

  蘇伊士運河提前打通給內閣帶來的好處難道還不夠大麼，提前結束戰爭不是能省下來一筆錢麼？」

  吳啟晨哼哼道：「加快了戰爭節奏還導致後勤壓力增大呢，軍隊後勤部哪有那麼多船隻用於戰場，還不是到處徵調商船，這對大明海運商業的破壞你咋不計算。

  再說了，你這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麼，內閣的帳目每年你們都有交叉審計，有沒有錢你不是心知肚明的麼。

  現在你來說說我們內閣還有哪些地方能夠變出錢來，你要是說出道理來我立馬撥付給你。」

  朱姬潤悠悠的說道：「我看你們的債券就賣的挺好的，都供不應求了，你們完全可以再次發行一筆國債嘛！」

  吳啟晨被氣笑了：「讓我們內閣發行國債？你內庫咋不自己發行國債！你這不是欺負人麼？」

  朱姬潤摸摸鬍子：「你不要激動，我們不發行主要是因為我們不是有印錢廠麼。

  我們要是一邊印錢一邊還賣著國債，那不就相當於把剛印出來的錢在花國債給買回來麼，然後再把錢花出去，那跟直接印錢還有啥區別？

  到時候物價還不飛漲，內閣就不一樣了，你們是許諾的以後的收益來出售的，性質不一樣。

  第二個我們手裡有銀行，這債務風險本來就高，要是再大量的出售國債，那銀行的信譽不就降低了。

  萬一百姓因此擠兌了，那就造成大麻煩了。」

  吳啟晨冷笑著：「你不要忽悠我，你以為我不懂金融麼，咱們本就是一體為陛下辦事，我賣國債和你賣國債，靠的都是大明的信譽，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至於銀行有債務風險，那是我們內閣造成麼？你們自己放貸沒有節制憑啥讓我們內閣給你背鍋？

  怎麼的？這年頭是誰擺爛誰有理了？

  你們要是管不好銀行，就交還給我們內閣，我們自己管。」

  朱姬潤眼睛一亮：「你打算出多少錢買？要是價錢合適銀行賣給你們內閣也不是不可以。」

  吳啟晨被朱姬潤這突然的腦洞給整的一愣，這是什麼操作，銀行都賣？內庫真的已經窮到這個地步了麼？

  朱慈烺咳嗽一聲示意他還在呢：「銀行這個事情茲事體大，不過要是內閣真的有興趣，朕可以出售一部分銀行網點給內閣，讓內閣成立自己的銀行，如何？」

  吳啟晨見朱慈烺沒有撒手的打算也就沒有了興趣：「陛下應該知道，內庫，管著印錢，又管著金銀儲備，還管著銀行儲蓄和放貸，貸款還多貸給自己使用。

  這種行為是什麼？這已經不是即當裁判又當選手了，這是自己還舉辦比賽還當裁判還當選手啊。

  陛下前一段時間還說，絕對的權力會導致絕對的腐敗，臣覺得為了大明的經濟安全，大明應該把經濟權也進行分立。

  而內閣天生就是管理部門，自然應該有管理銀行的職能，至於監督權應該單獨成立一個部分來管，經濟事物不是小事，需要慎重對待。」

  朱姬潤也跟著說道：「陛下，臣以為吳首相說的有道理，從錦衣衛這次流放事件可以看出，整個金融運行體系納入皇明商號系統管理確實不妥。

  尤其是大明作為世界上最強大的一個帝國，金融之龐大，管理資金百億兩計，在加上金銀貨幣政策等事物，確實需要一個專門的部門來管理。」

  周遇吉直接就笑了，這倆人打馬虎眼子倒是有一套，這聊著要錢的事情，一轉眼又跑題。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倆人這麼能扯？今天跟我擱這表演呢！

  朱慈烺摸摸鼻子：「好了，朕知道你們的意思，你吳啟晨不就是想管著皇明商號，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錢麼！

  至於你朱姬潤，你這是想甩鍋啊，成立一個新部門？那再有要錢的事情就不關你的事情了是吧？

  這些事情以後再說，等大明的經濟好轉了，這些事情朕自會考慮，現在戰爭的時候，唯一的要求就是求穩。

  內部金融改革，外面戰場上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造成崩潰的結果。

  今天內閣表一下態吧，最多能拿出來多少，半年內能到帳的錢數！」